第18章 18
梁舟牧到達美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始工作，而是在姜俞青的安排下住進了一家療養院。
醫療團隊很權威，給他仔仔細細做了身體檢查，很快制定出一套恢復方案。
梁舟牧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姜俞青說道：“不用這么破費的，我沒什么問題，前陣子只是因為搬家累到了，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工作的事不著急，項目還沒開始啟動，現在養好你的身體才最要緊。”
姜俞青沖他笑了笑，“不必擔心，我可以負擔得起的。”
她頓了頓，又緩慢的說了句，“我會照顧好你的。”
三年前他巴不得每天都黏著她，可她十分冷漠，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梁舟牧，你沒有自己的事情嗎？”
后來相處的細節里，他一次又一次的覺得，或許姜俞青也是喜歡自己的，朋友勸他再次大膽表白，他照做了，得到的卻是姜俞青要出國的消息。
他和溫沐姿剛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想著姜俞青，又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
最痛苦的時候，他向溫沐姿提出分手，他說忘不了姜俞青。
溫沐姿說，沒關系，我可以一直等你，也會陪你一起走出過去。
在她的陪伴下，他開始漸漸忘掉以前，忘掉姜俞青，一心一意的和她在一起。
就在他以為他們能就這么一直在一起的時候，溫沐姿忽然就變了。
毫無預兆。
他的不甘心和卑微挽留，變成了她刺向自己的利刃。
如今再次見到姜俞青，明明她說話的語氣以及慣用詞還和當年一模一樣，三年的時間并不算久，可他卻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他都是在療養院里度過，姜俞青工作很忙，但空閑時間會過來陪他，和他說一說外面發生的事情。
這里中國人很多，大家湊在一起的時候，有種還在國內的錯覺。
或許是換了環境，心情也不一樣，再加上醫療團隊給的療養方案，他的身體竟也開始慢慢好轉，從開始的走幾步路就喘，慢慢可以在療養院內部走動，整個下午也不會感覺特別累。
人也一點一點變胖了。
在療養院的第三個月，在醫生的準許下，他可以短暫的走出療養院，去外面活動，醫生說這也是一種治療方案，總待在一個地方，人會生病的。
他和在療養院認識的中國朋友一起去附近的華人超市，在挑選商品的時候，有一個人站定在她面前，一言不發的盯著他。
這里不比國內安全，梁舟牧甚至不敢抬頭和對方對視，生怕出什么岔子，下意識的想避開，但對方緊跟不舍。
他這才抬頭看過去，只一眼就愣住了。
這竟然是許久未見的溫沐姿。
才短短三個月，她就像換了個人，從前張揚自信的意氣風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頹廢，眼下烏青，似乎是很久都沒睡好了，眼睛里布滿血絲。
但她的眼睛是亮的。
兩人對視，相互無言，梁舟牧不由蜷起手指，指甲深陷入掌心，才勉強讓自己保持鎮定。
他什么都沒說，轉身打算離開，手臂卻被一把扯住了。
“梁舟牧。”
溫沐姿的聲音沙啞，帶著一點點顫抖，“你過得好嗎？”
梁舟牧皺眉看向她抓著自己的手臂，淡淡道：“麻煩你放手。”
“我只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他的語氣平淡，卻讓溫沐姿心口鈍痛，“在這里住的習慣嗎？要是不習慣，可以......”
“很習慣。”
梁舟牧打斷她，扭頭看過去，“看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現在的狀態比在國內好了很多，最重要的是......”
他笑了笑，“不必有討厭的人每天在眼前亂逛，也沒有人言語刻薄的咒罵我賤，讓我早點死。”
“溫沐姿，我一切都好，也不會回去。”
溫沐姿渾身一抖，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眼圈倏然紅了，“我說那些話，不是有意的，還有那天在醫院里的事，對不起，是我什么都沒查清楚，就貿然怪罪你......”
“對不起，我現在已經知道真相了，是我錯怪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