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病房的白熾燈刺得人眼睛生疼。
醫生收起聽診器，看了眼病床上的梁舟牧，隨后目光在溫沐姿和周廷越兩人之間打轉。
“病人的鼻黏膜脆弱還急火攻心，再這么折騰可不行。”
醫生頓了頓，又接著問道：“這幾天你女朋友怎么老不在呀？外人照顧怎么能行呢，你家里人呢，怎么也不過來看你。”
溫沐姿抿了抿唇，身旁的周廷越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到嘴邊的話只得又咽了回去。
等醫生一走，周廷就一臉委屈地盯著梁舟牧同，“舟牧哥，你都有新女朋友了，就別再纏著沐姿了好不好？”
“那天巷子里的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也不該用這種法子......”
他說著說著，又看向了溫沐姿，“沐姿，我不想你們為了我鬧得不開心，這次的事，只要舟牧哥給我道個歉，就算過去了......”
梁舟牧垂眸，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抬眼時卻扯出一抹冷笑。
“沒做過的事，我絕不會道歉！”
“明明就是你！” 周廷越臉色一白，聲音拔高，“那幾個混混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要是報警，你......”
“報啊。” 梁舟牧直勾勾盯著他慌亂躲閃的眼神，“到底誰在撒謊，你心里最清楚。”
“夠了！”
溫沐姿突然暴喝一聲，猛地起身將周廷越護在身后，眼神狠狠剜向梁舟牧。
“梁舟牧，你什么意思？阿越這么善良，難不成還會自導自演？
“我還不了解你？！如果真不是你做的，你早跳出來發瘋了，你現在這么冷靜，不正好說明你心虛嗎？”
“我現在連站起來都費勁，拿什么發瘋？”
梁舟牧扯了扯嘴角，“你非要把臟水往我身上潑，那就報警，讓警察來查個清楚！”
“沐姿......” 周廷越拽了拽她衣角，“別為難舟牧哥了，我真的沒事......”
“我說過，任何人都不準欺負你！”
溫沐姿攥著周廷越的手，轉頭沖梁舟牧獰笑，“行！那就報警！到時候看你還怎么裝！”
說著，她摔門而去。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消失，梁舟牧摸過手機，姜俞青的消息跳了出來：
【機票訂了下午三點，你那邊怎么樣，需要我來接你嗎？】
他盯著屏幕許久，慢慢打字：【不用，機場見。】
護士進來的時候，正撞見他在換衣服，嚇得慌忙阻攔：“你要干嘛呀！你還有好幾個檢查要做呢！”
“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梁舟牧笑著系好紐扣，“我有點急事必須離開，能辦出院嗎？”
護士猶豫了下，“你的身體主要是得多休息，如果回去能靜養的話......”
“我會的，麻煩你了。”
出了醫院，梁舟牧打車回到空蕩蕩的家。行李大多提前托運走了，他收拾好最后一點東西，拉上行李箱打車前往機場。
在車上，他給溫母發了條信息。
【阿姨，朋友那邊有急事，我得立刻過去。來不及當面道別了，等安定下來再聯系您。】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條：【還有，別因為我和溫沐姿鬧別扭，祝您一切都好。”】
發完這條短信，他換上新電話卡，把舊卡直接掰斷，隨手扔出了車窗。
小小的卡片卷入車流，很快消失不見。
他從包里摸出墨鏡戴上，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
梁舟牧靠在椅背上，輕聲呢喃：
“溫沐姿，這次，真的再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