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梁舟牧呼吸一緊，心臟有些發疼。
本以為經歷過一次生死，已經不會在意這些了，可為什么還是這么難受。
他深吸了口氣，轉身就走。
一個女人攔到他面前，“來都來了，一塊玩玩嘛。”
說著，伸手去摟他的腰，“哎呦，你最近瘦了不少，要多吃點啊。”
梁舟牧記得她，正是在電話里開黃腔的那位，毫不客氣的推開她的手，“請你自重。”
他越過她要離開，對方卻不依不饒的直接從身后抱住了他，“別這么冷淡嘛，在醫院里憋壞了吧，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份工作呀，只要你不陽痿......”
他頭皮瞬間炸起，掙扎了幾下，周廷越卻在一旁幫忙按著他，“放心吧，舟牧哥怎么可能會陽痿，不過你也要顧及他的身體，畢竟才剛出院。”
“那當然，放心吧。”
“滾！別碰我！”
梁舟牧渾身發抖，伸手推了她一把。
這一下牽連到了周廷越，他后退幾步差點摔倒，被溫沐姿眼疾手快扶住了。
誰都沒想到他會動手，被他推的女人立即惱羞成怒，罵罵咧咧的就要沖過來，溫沐姿攔住了她。
“沐姿，他剛才差點打到阿越，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對方憤憤不平，“都這樣了，還他媽裝什么，誰不知道你什么貨色......”
她話還沒說完，梁舟牧臉上就重重的挨了下，他猝不及防，直接摔到旁邊的柜子上，碰到了一片東西。
天旋地轉間，劇痛襲來，口鼻間暖暖的。
他抬手一摸，是血。
嗡鳴作響的耳膜此刻才恢復，他聽到溫沐姿冷漠的聲音：“這一下，是替阿越還的。”
聽到這話，他忽然就笑了。
還真是相愛啊。
渾身如散了架般疼痛，他抹了把鼻血，咬著牙站起來，盡量讓自己腳步平穩，走出包廂。
這一回，沒人攔他。
十幾秒的沉默后，燈被摁開了，有人嘀咕了聲：“地上怎么有血。”
溫沐姿愣了下，轉頭就看到地上那一小灘刺眼的血跡。
他流血了？
怎么這么多血，他傷到哪里了？
她的手驀然顫抖，忽然想起那天他滿身的血，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空氣中彌漫著黏膩的血腥味。
耳邊是驚呼聲，她想沖過去，卻被人死死按住，他們不讓她碰他。
她眼睜睜看著他跳下來，看著一大群醫生圍著他。
他還有意識，含糊不清的叫爸爸媽媽，說疼。
好疼。
胃部一陣翻騰上涌，溫沐姿立即干嘔出聲。
“沐姿，你怎么了？”
周廷越急忙道：“要不要緊......”
溫沐姿一把推開他，沖出了包廂。
深色的地毯上，落著一滴滴更深的液體，她心臟緊縮，大步追了過去。
梁舟牧眼前陣陣發黑，手扶在墻壁上緩慢的挪動，幾乎支撐不住身體。
視線模糊間，有人扶住了他，急切的在他耳邊說著什么。
他聽不清，緊緊抓著那人的衣角，“對不起，我身體有些不舒服，請你把我送到醫院，你可以拍視頻，我不會賴你。”
姜俞青掏出手帕捂住他的鼻子，低聲說道：“梁舟牧，是我。”
他似乎聽不到，斷斷續續說著自己的手機密碼和支付密碼。
姜俞青一把將他扶起，朝外走去。
在拐角時，正好和急促找來的溫沐姿碰上。
溫沐姿見到她，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掃了眼幾乎人事不省的梁舟牧，“把他給我！”
她身后，周廷越一路找來，擔憂道：“沐姿，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姜俞青表情冷了下來，直接大步略過她。
“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