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裴夜白卻單手托腮,饒有興致地看她一味紅溫,隨后伸手,寵溺地刮了刮她鼻尖,笑得又痞又壞。
“如果夫人真的喜歡這個姿勢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宋里里臉紅得幾乎要滴血,急忙擺手澄清。
“不、不是的!”
裴夜白卻笑得更肆意,輕輕拉近倆人的距離,語氣曖昧。
“那夫人想試試別的?”
啊!救命!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抬頭撞進他水波瀲滟的眸,一時間,她竟心跳如擂鼓,不知如何回應,只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
就在這時,她敏銳地感受到,一道像刀子一樣銳利的目光正在黑暗中盯著她看,濃濃嫉妒中,涌起滿滿都是無法抑制的憤怒。
除了裴青季,誰還會這么有閑心來窺視她。
知道他在看,她索性勾住裴夜白的脖子,大刺刺地坐在他腿上,女上男下,將天然粉唇湊到他臉上。
“有人在看。”
許是方才逗她逗得太盡興太投入,他竟現在才察覺到不對,下意識想往門口看,卻被她一秒掰回正臉,暗啞的嗓音附在他耳邊。
“吻我。”
倆人幾乎要挨在一起,呼吸清晰可見,他本就喜歡的她要命,聽見這話,像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隨即理智燃燒,猛地覆上來。
他的溫柔變了調,帶著不由分說的侵略性和極致的占有欲,仿佛要將她揉進身體里般,不準她退,也不準她咬緊牙關。
可他又不急不緩,耐著性子,一寸寸親吻吮咬,津液交纏,帶著似有若無的吞咽聲,在這安靜的室內,沉悶地擴散著,曖昧到極致。
這活色生香的一幕被裴青季收入眼底,兩只腳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得無法挪動半分,表情逐漸僵硬,連臉頰上的肌肉都在隱隱抽痛。
分明是讓他如遭雷擊的一幕,他竟像腳下生根般站在那,臉色蒼白,雙手緊握成拳,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和痛苦都凝聚在拳頭上,
隨后卻在保鏢的虎視眈眈下,頹然松手,神情凄然,猶如一只困獸,緩緩地,輕輕地走了出去。
連崩潰都悄無聲息。
一路行尸走肉地走著,連踩到花圃里都沒發覺,最后在一個泥濘處被絆倒,摔了個四仰八叉。
那一刻,就那一刻,他才明白,原來失去愛的人竟是這種痛入骨髓的感覺。
他干脆躺在那,讓淅瀝瀝的大雨淋了個濕透,這樣就沒人知道,他臉上流了多少淚了。
裴青季最討厭矯情,認為這是那些沒用的人才會有的情緒。
可如今親眼目睹心愛的人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他才明白蝕骨是什么滋味。
竟是這般難受,這般讓人痛不欲生。
他這才明白,在酒店那天,她被撞傷倒在地上,他看都沒看一眼,就怪她太矯情,是怎樣的殘忍無情。
那哪是矯情呢,那分明是她對他無聲的乞求,乞求他能回過頭,看她一眼,哪怕就一眼。
心存希冀地認為,或許下一分鐘,就能看到他不舍的眼。
可他竟然把這么好的機會憑白糟蹋了,還不止一次。
一想到這些,裴青季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剜了一刀,刺痛急速蔓延到全身,他卻近乎癲狂般仰天大笑。
笑過之后,他誰的勸也不聽,一動不動地躺在泥地里,努力睜大了眼仰著頭望天,眼淚終于制止不住大顆大顆滾落,在狂風暴雨中爆發出悔恨的哭聲。
他怎么這么笨,就像一個沒用的,不可原諒的,丟了心愛人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