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18、
我不知道為什么鄭有杰只聽了程驍那一句話就放我們走了。
但從那一天開始,程驍就禁止我再出門了。
“等一等吧,外面還是不太平。”
盡管這么說,他還是每天早出晚歸,但是再也沒有發(fā)生過不接電話的情況。
電話每天和三頓飯一樣準時。
那天我打開微信的工作群,才發(fā)現(xiàn),張主任被開除了。
具體的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據(jù)說走得時候很狼狽。
而我的賬號旁邊標注著:停薪留職。
大概是程驍替我做了工作,聽說他跟臺長的還有點交情。
盡管程驍回來對這個案子總是閉口不言,但一些風聲還是通過廖珍珍傳到了我這里。
她最近又在忙一個法律援助案件。
我實在有點好奇:“你們搞這種法援案件有錢嗎?”
她笑道:“怎么可能有錢啊?有時候還要貼差旅費呢。”
“那你怎么這么熱衷?你家里有礦啊?我看你一個月有大半個月都在那。”
“搞法律援助就兩種人,一種是為了完成每個律所的指定案件起數(shù),一種就是純屬為了情懷,誰當年讀法律不是帶著一腔熱血,覺得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可餓死的就是這群人。”
說完這句她話鋒一轉:“但我們律所不會,老師絕不會讓任何一個我們所里的法律人涼了熱血,想掙錢的大可以去接代理費高的案件,搞法律援助的也都是有補貼的,不至于餓死。”
“那你最近又在忙什么?”
“我就是瞎忙,我老師才真的忙,你聽說了嗎?他正式代理吳雨的案子了。”
吳雨就是那個官二代。
“有聽說,但是具體的我不太清楚,他最近回來得都很晚,這件事情很棘手嗎?”
“還挺棘手的,主要是聽說一直有人給檢方提供新的證據(jù),吳雨一直在改口供,形勢對他很不利吧。我老師雖然是最厲害的律師沒有之一,但也沒辦法挽救這樣的當事人。外面都在傳說我老師終于要跌下神壇了。”
“那這樣的情況下,還有辯訴的空間嗎?”
“判多判少而已。主要是吳書記那邊想做無罪辯護,聚眾堵伯說毫不知情,誤打誤撞進入現(xiàn)場的,吸食違禁品說是受騙的,以為就是正常的食物。人家那邊證據(jù)都快要整理成冊了,他還在這ABCD呢!拿人家檢方當傻子呢!”
我默默聽著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
直到她說:“我最近這個案子也很棘手,是好幾年前的一個非法集資案的受害者。”
我心里一動,問道:“什么樣的?”
“說來也很巧,這案子當年還是我老師主辦的,對方當年是赫赫有名的巨源的總裁周仕坤。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爸爸也是牽涉進入一宗非法集資案的,對吧?”
我曾經(jīng)為了取得廖珍珍的信任,半真半假地和她聊過一點點我父親的事情。
沒想到她還能記得。
我承認道:“是的。”
好在廖珍珍并沒有深問,只是感慨了句:“這個周仕坤倒是跑出國逍遙法外了,當時我老師為了他的案子差點被吊銷執(zhí)照,如果不是他最后據(jù)理力爭為自己洗清身上的臟水,他早就干不了這行了。”
“你是覺得周仕坤轉移財產(chǎn)和跑路,程驍是不知道的嗎?”
說完這句我就有點后悔,感覺暴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