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4、
廖珍珍沒有猶豫太久。
她在對方忍不住情緒開始磕頭時，再一次出聲。
“你女兒的案子我代理了，你先起來吧。”
那婦人的眼睛里迸發出光亮，竟一連重重磕了三個頭才堪堪起身。
等她坐下來能夠平靜訴說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
當時已經是晚上的九點整，
廖珍珍回頭才發現我還沒有走。
她對我說：“沒事，你先走，待會兒我鎖門。”
我試探著商量道：“我可以幫忙寫一篇報道或者是做一個人物專訪發在網絡上，如果輿論能夠發酵起來，對后續的判決會起到正面的作用。但在這之前我要先了解事情的真相。”
廖珍珍有點驚喜道：“你大概什么時候可以弄完？”
“你去完現場的當天晚上。”
“好，辛苦了。”
她對那位婦人說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去所里報備下外勤，我們買最近的一趟高鐵趕到你女兒的夫家。”
那名叫張紅霞的婦人感激零涕，一直問她能不能讓那個人去坐牢。
廖珍珍胸有成竹道：“我問過我老師了，他說如果能拿到你女兒的手機，就能恢復聊天記錄，你說的那些只要被證實，就能讓他去坐牢，還能讓他賠錢。”
在張紅霞的敘述中，她一共跟她女婿只見過兩次。
一次是女兒在上大學時，他們前去探望，請兩個孩子吃了個飯。
一次就是他們結婚時。
女兒跳樓前一天深夜兩點，曾經給她發個很多條信息。
言辭中有提到男方父母非常嫌棄她，男方也時常會講許多難聽的話。
張紅霞把女兒發的截圖遞了過來。
“他罵我是狗，說我是只發情的母狗，讓我叫他主人，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他會罵得更難聽。”
“我說我想死，他問我安眠藥、上吊和跳樓選擇哪一樣，還叫我如果想死的話就干凈利落一點，千萬別半死不活的連累人。”
“我讀了那么多年書，他爸媽竟然叫我在家生孩子帶孩子，說女人的意義就在于繁衍后代。”
“媽，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該不聽您的話。我買了后天的車票，我要回家。”
我指著那張說要回家的截圖問道：“你們有查你女兒買車票了嗎？如果她買了車票，就說明她主觀意識是并不想輕生，那她死亡的真實原因就有待商榷了。”
廖珍珍朝我投來贊許的眼神。
那天晚上我們梳理到了十二點，剛送走張紅霞，廖珍珍就接了一通電話。
我聽到她非常尊敬地叫了聲：“老師。”
“是的，我剛剛提交了申請，您明早記得通過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您早點休息。”
掛完電話，她朝我吐了吐舌頭道：“剛剛順手提交了外勤申請，沒想到老師還沒有睡覺。”
我回了句：“是你領導嗎？”
沒想到她說了句：“對，是我們公司的程律。”
我只知道她在瑞安工作，倒真不知道她居然是程驍的學生。
我還是有點不敢置信，又問了遍：“是程驍程律嗎？”
廖珍珍點了點頭道：“對，是他。看來我老師真的名揚四海，你這個外行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