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方答道：“叫我閏之吧，如果我的消息準確，我應該比小暮姑娘還小兩歲。很簡單，我辭官了。”
我恍然大悟，內心也油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意。
周閏之是個意志十分堅定的人，他想做成的事情恐怕沒有做不到的。
沈家世代官勛，到了周閏之這一輩也還有一個虛名在。他只要潛心經營，用不了許久，他也能平步青云，進入內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我本就意不在官場，小暮你不必覺得惋惜。辭官是我遲早要做的，只是眼下提早了一些而已。”
他臉上帶著笑意，話也說得很輕松。可我剛剛看他進來時，明明崴著腳。想來也是跟家中做了一番斗爭的。
他一辭官，想要拿到這河渠修葺權就太簡單不過了。
對薛景仁而言，沒有什么比一介平民更適合做修葺的，對方一無虛名要攬，二無政敵阻攔，三無強權聯合，他只需要付足工錢。
薛景仁本來的計劃就是找民間工匠，然后另立一部門監管，將這件事繞開上京的整個權力部門。
周閏之以辭官為契機，順利拿下了整個上京的河渠修葺權。
周閏之并不含糊，我自然也不會敷衍的，我從口袋里掏出紙筆，當著他的面開始作畫。
他起先只是用手扶著腮幫默默觀看，并不出聲也沒有什么動作。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他忽然站起來了，快速地走到我身后。
此后的半個時辰，他始終站立在我身后，偶爾會問我兩個問題，見我不怎么回答才出了口。
等我放下手中的筆，揉搓著有點發酸的手臂，才對他說道：“還有些細節，我沒有辦法完善。因為我沒什么人脈，當然，目前階段我也不會和盤托出。還望見諒。”
那是一張上京河渠修葺的分布圖，我將整個上京分為八個部分，每一個部分都列舉好了河流的走向以及下游它將對接哪個流域。
這當然不是最主要的，這個圖只要花時間，誰都能畫出來。
我對每一條河渠都做了規劃，是否要改變流向，是否要開分渠，是否要合流，全部一一當當的安排了。甚至對于每一條河渠以后會做何種類型的營生，我也做了安排。
也就是說，只要用我這張圖去修葺河渠，不僅馬上就能動工，對之后商業版圖的規劃也可以從現在開始。
當然我只如今只畫出其中的兩部分，只是為了向周閏之表現我的誠意。
他用略帶驚訝的口吻問我：“我看對土壤也都有寫到，你對這塊也有研究？”
“以前并未研究過，當我想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才開始看書。”
東宮里藏書豐富，從天文地理到小說話本，都齊全得很，研究地質的那段時間，我每每從小門出去，都會帶一大包土回來。
一一對比，仔細勘探，直到確認為止。
雨落對我帶回來的泥巴非常感興趣，還曾經用紅色的土壤腌制鴨蛋，口味倒也很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