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應柳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他從水里上了岸,本打算就此離開的。
剛轉頭,身上的結侶印記瞬間發燙。
他知道,這是那個雌性要死了的前兆。
可一低頭便見自己肩膀上那兩排整齊的牙印,不由自主的想起最近發生的事兒。
她已經和蒼陽解除伴侶關系了,并沒什么所謂的后手,更沒有什么報復。
今天早上,蒼陽和月牙吵架,她全程都沒看蒼陽一眼。
難道,自己真的會錯意了?
或許,禾苗苗說愿意解除伴侶關系的話是真的?
只要自己同意,他們倆就能解除關系,以后再也不是伴侶。
忽然,想到這里,他的心不由得有些慌亂起來。
明明他就是巫,明明他可以試著去解除伴侶關系的,可他卻從沒這么做過。
腦海里全是,禾苗苗在他那里拿青果說謝謝的畫面,還有她硬剛北冥,和蒼陽解除伴侶關系的決絕。
目光落在那墨綠的湖水上,表面一片平靜,然而,他的內心卻七上八下,充滿了擔憂。
第一次,他不想禾苗苗死。
想到這里,便一頭扎進了水中,把已經嗆水的苗苗撈了上來。
見她躺在地上狂咳不止,心里有些莫名的發慌,立即后退。
禾苗苗看向旁邊有些不自在的應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突然來救自己。
“你為什么救我!”
應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改往日的溫和假象,反而面色沉著冰冷。
抬手便用巫力治好了她身上的傷。
“禾苗苗,從今日起,你我恩怨一筆勾銷!”
“你要是再來對我糾纏,我能讓你真的去死!”
他忽然覺得自己之前那般裝模作樣,就為了讓她死,著實有些浪費時間。
說完,轉身便離開了這里。
禾苗苗看著他濕漉漉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好受,沒想到他竟然放下了對原主的仇恨。
當初他才來青山部落的時候,是如此的恣意瀟灑,憑借著出眾的外表和強大的巫力,成為了整個青山部落所有雌性的追逐對象。
然而,卻被原主給盯上了,為了得到他,不惜把隔壁大樹部落的巫和獸人請過來做客。
給他的食物里放了大量的情果汁,來了場被捉奸在山洞的戲碼,被隔壁大樹部落的巫強行和原主結侶。
原主為了真的得到他,還不惜用劃破獸印為要挾。
想起這些,禾苗苗只覺得無地自容,誰讓她占用了原主的身體呢。
“對不起!”
突然聽到這三個字,應柳身形一滯,微微的轉頭,掃了眼狼狽不堪的禾苗苗。
竟然真的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自責。
“以后離我遠一點就好!”
背影消失在樹林中,禾苗苗這才松了口氣。
以后她肯定離應柳遠一點兒!
外面的太陽比較大,等她走回部落時,身上的水漬,早就已經曬干了。
北冥一眼就看到了狼狽的她,亂糟糟的頭發,破爛的獸皮袋子,心頭瞬間一緊!
聯想起剛剛他伴侶印記的反應,他立即跑了過來,眉頭緊皺,很是擔憂的道。
“你去哪兒了,怎么把自己搞成了這樣,是不是遇到應柳了?”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禾苗苗有些微微的愣神。
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北冥,這家伙吃錯藥了?
竟然會關心起她來了?
還有,他怎么知道自己遇到了應柳。
“你怎么知道我遇到應柳了?”
疑惑的眼神,讓北冥有些不知所措,心跳加速。
“我猜的。”
話閉便轉身跑開,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視苗苗的眼睛了。
就是站在她面前說話,都有些慌亂。
直奔應柳的山洞,氣勢洶洶的站在洞口,冷冷的道。
“應柳,我們去森林打一架吧!”
本來就在因為今天的事兒煩心的應柳,突然聽到這話,越發覺得煩悶。
他可不想跟亂七八糟的獸人打架。
睨了眼北冥:“不去。”
北冥見他這樣子,不屑的冷哼:“呵,只知道欺負雌性,算什么好雄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對禾苗苗下手了吧!”
應柳很是詫異,轉頭仔細的打量起他來,隨即輕笑一聲。
“你以前不是恨不得殺了她么,怎么今日反而維護起她來了。”
“莫不是,你喜歡上了禾苗苗?”
此話一出,兩人的心都是一驚,只是應柳更善于隱藏,并沒表現出來。
倒是北冥眼神微愣,沒想到會被這死狐貍給看穿了不說,還直接給戳破。
氣憤的道:“你胡說什么,有本事我們就去外面打一架!”
“好啊!”
應柳眉頭一挑,直接站起來往外面而去。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心里就憋著一股火氣,正好打一架發泄發泄。
禾苗苗走回山洞,打算把獸皮裙脫下來,換一身干凈的。
剛一進去,就碰到夜澤出來,想起剛剛經歷的事兒,她就覺得委屈。
明明是原主做的壞事兒,現在要她來背鍋,還不得不背,差點兒丟了命。
“夜澤~”
夜澤立即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緊張的圍著她轉了一圈,發現除了頭發亂了點兒,獸皮口袋破了,并沒什么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苗苗,你這是怎么了?”
禾苗苗嘴巴一癟:“我今天不小心掉水里了,差點兒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突然聽她這么說,夜澤心頭一緊,緊緊的把她抱在懷里,害怕急了。
沒想到,他才出去一天,苗苗就遇到了危險。
“以后你要去哪兒,給我說,我陪你去。”
禾苗苗還以為他會說不讓她出去的話,卻不想是這,心中一暖,反手抱著他堅實的腰。
“嗯,以后我會找別的獸人做伴的。”
夜澤知道今天她是嚇到了,直接包攬了家里的所有活兒。
禾苗苗就坐在他的身邊,腦袋輕輕的靠著他的肩膀,這才安心不少。
今天發生的事兒,是真的嚇到了她。
要不是那懸崖下面正好是深潭,恐怕她已經被摔死了。
要不是應柳最后良心發現,她也被淹死在水中了。
想到這里,她的腦海里便浮現出應柳走之前的畫面,冰冷,決絕,跟往日溫和的形象判若兩人。
恐怕今天下午這個才是真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