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頜磕在他胸前的軍裝上,貓洗臉一般在陸驍川胸口蹭了蹭,笑瞇瞇地抬頭看著他恐嚇道:
“以前的云恬是云恬,現(xiàn)在的云恬是惡鬼啊,我親愛的老公~”
她含著笑意的聲音落在陸驍川耳里,幾乎甜的膩人,陸驍川生不出半點厭惡,至于害怕更是沒有。
微微低頭便是她笑靨如花的臉,神情戲謔,顯然剛剛是她故意的惡作劇。
陸驍川的心頭狂跳,壓下了方才的一抹擔心和緊張,又生出惱怒來。
這種事情怎么能開玩笑?!
天氣熱得人口干舌燥,一滴汗從他線條明顯,緊繃嚴肅的臉龐滑下,沿著喉嚨擦過喉結(jié),最后沒入軍裝衣領(lǐng)之中。
“你是惡鬼?”男人先扶著在自己身上占便宜亂摸的云恬立正站好,一把擒住她不安分的手,唇角微翹,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他挑眉看著她被捉住的手,語氣有些混不吝,眼底閃著危險欲氣的暗芒,“依我看,你明明是色鬼。”
云恬重新回到沙發(fā)上懶洋洋地躺下,修長的雙腿也交疊擱在沙發(fā)上。
吃飽喝足,該享樂了。
她現(xiàn)在正過著寵物一般的生活。
“不管是惡鬼還是色鬼,給你個機會。”
云恬滿不在乎地勾唇:“你可以殺了我。替你死去靈魂不知所蹤的妻子云甜報仇。”
“你前妻去哪兒了我還真不知道,醒來我就躺在部隊醫(yī)院的病床上了,他們都說我是陸首長的媳婦兒,那時候我也就是你看見那樣,胖乎乎的,我也確實是餓瘦的啊老公。”
“要動手趁早。說不定她的靈魂就在我四周游蕩,等著回來呢。”
沙發(fā)上的女人慵懶又散漫,從他第一次見到她,她就是這副游戲人間的模樣。
卻出乎他意料的迷人得讓他在意,這顯然是她的表象,只是通過這些表象,就能夠感受到來自她本人的魅力。
陸驍川很想知道云恬藏起來的真實到底是怎樣的。
但她現(xiàn)在這討打的語氣,簡直是他媽的……
聽起來比他曾經(jīng)還混賬。
“我說過了,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
陸首長眼神飄忽地挪開一瞬,垂下眼簾長睫遮住眼底,過了會才又回到她身上。
她真的無時無刻不在尋死,整個人明明活著卻更像是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
陸驍川真的想不通為什么云恬會如此,但如果真的是鬼……?
似乎就說得通了?
她的話荒誕離譜,簡直不可理喻,陸驍川本不該相信,可他竟然該死的信了。
或者他心里也希望這個剛接觸幾天,讓他無比感興趣,輕而易舉能夠勾起他欲望的云恬,可以和以前的云恬區(qū)分開來。
他重新在沙發(fā)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問對面打算睡午覺的云恬:“既然你是鬼,那你活著的時候是什么樣的。”
“叫什么?”
“死在哪?”
“年齡多大?”
“父母雙親叫什么,還有親戚活著嗎?”
“我去你墳頭拜一拜?”
“噗——”查戶口就算了,最后一句話把云恬直接逗笑了,對他擺擺手道,“我可不保佑你這個大孫子啊。”
陸驍川頗為不屑地笑了聲:“我還需要你保佑?”
“你現(xiàn)在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誰保佑誰?”
云恬一翻身側(cè)躺著,一手支起的頭雙眼發(fā)光的看著他:“雖然借尸還魂并非我所愿,但你說的也沒錯,我確實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古話說得好,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不如我以身相許,肉償怎么樣?”
陸驍川舌尖抵了下牙壓住了生出的莫名笑意,棱角分明地臉上多了一絲不解,俊美鋒利的眉眼更顯得囂張邪肆,他語氣不解又玩味兒:
“你就那么想睡我?”
云恬:“想。”
她對著對面的男人眨了下眼,“我今天可以睡你了嗎?”
她簡直像是傳說中能勾人魂魄的妖精,桃花眼里一顰一笑都是魅惑。
陸驍川不接她的話茬:
“你的話我勉強信了,既然你說你是鬼起死回生,生命來之不易,那你就好好活著。給你安排的老師工作,下午記得去。”
看時間差不多了,他也該去上班,陸驍川起身結(jié)束這段頗有些荒唐的對話。
他還得理理今天的事兒。
“假正經(jīng)。”云恬哼哼著道。
聽出她話里的不滿和那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嬌氣勁兒,陸驍川心思浮動,笑的有些欲,看向云恬的眼神暗藏著無邊的侵略性。
“記得去給人上課!”打算出門前,他神情嚴肅地回過身再強調(diào)了一遍。
“其實我就會那一句,你讓我去教小孩子,難不成我天天教他們how are you嗎?”
“也可以。”
陸驍川不信她的話,雖然她只說了一句,但一個人會不會某件事情,在毫無偽裝的狀態(tài)下很容易被他發(fā)現(xiàn)。
云恬:“……”
一句how are you引發(fā)的慘案。
“恕不奉陪啊。”云恬對著他的背影揮手,“說好的條條大路通羅馬,于是我上輩子又是騾又是馬,生產(chǎn)隊的牛馬都比我過得好,這輩子說什么也不可能打工了。”
“打工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的。我決定就吃你的喝你的,還要睡你。”
陸驍川實在想不出來什么樣的家庭能養(yǎng)出她這樣的性子:“那要是我不給你吃喝呢?”
“那就能活多久活多久唄。”
自古以來誰不想長生,偏偏他遇見個半點不想多活,得活且活的女鬼。
就這萬事無所謂的態(tài)度,陸驍川頗有些頭大。
什么叫爛泥扶不上墻,眼前這個云恬可謂是全方面演繹了,這泥爛的不能再爛了,那是真的半點扶不上墻啊。
陸驍川好奇了:“你要怎么樣才肯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
云恬搖著扇子:“我不想做正常人啊。”
“那你想做什么?死了繼續(xù)做你的女鬼?”
“想做老公的小嬌妻?”
陸驍川:“……”
身形挺拔頎長的軍人抬手壓了下軍帽,陽剛冷毅的俊臉閃過一絲莫名,壓著想上揚的嘴角,雙眸幽沉:
“想做我的小嬌妻?”
云恬:“嗯吶。”
陸驍川舌尖頂了頂口壁,眸底藏著暗色,抿唇玩味兒地笑了下,“行啊。”
“既然是我的小嬌妻,那我只對你有一點要求,”陸驍川看了下時間,他已經(jīng)耽誤了幾分鐘,打開門,語氣強硬不容置喙,“服從命令,好好給學生上課。”
擔心云恬的性子不肯配合,陸驍川還頗為貼心地解釋一下,“隨軍來的孩子不多,島上只有幾個軍屬孩子,這份活很輕松。”
他這輩子對女人的耐心都用到她身上了。
說完,也來不及等云恬回話,看她懶洋洋地躺在沙發(fā)上,跟懶蟲一樣搖著扇子納涼,拉上門便快速下樓。
……
晚風微涼,在海島上的日落和云恬記憶中大不相同。房子建的雖然離海岸遠些,但從三樓朝著臨近海洋的方向望過去,也能看見大海。
四舍五入,也算是海景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