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嵐微微頷首,眸中波瀾不驚。如今,顧硯卿于她而言,不過是個狼子野心的仇人罷了,
又何須在意他的行蹤?她緩緩起身,理了理衣袖,淡淡吩咐道:“備燈,去柴房。
”……柴房內,陰冷潮濕,彌漫著難聞的霉味。一盞油燈如豆,
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了方寸之地。紅鯉癱倒在稻草堆上,釵環盡落,發絲凌亂地披散在肩頭,
全然不見往日的伶俐模樣?“吱呀——”柴房的門被推開,
燈籠的光亮刺得紅鯉下意識地瞇起眼睛。沈若嵐緩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紅鯉,
眸光冷冽如冰。紅鯉見是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腳并用地爬了過去,
死死地拽住沈若嵐的裙擺,聲音嘶啞地哀求道:“夫人!夫人救我!奴婢是冤枉的!
奴婢真的什么都沒做啊!”沈若嵐垂眸,看著那雙緊緊攥著自己裙擺的手。指節泛白,
指甲深陷,幾乎要將那上好的錦緞抓破。她作出溫柔的模樣,
嗓音輕柔如水:“我自然是信你的。”紅鯉聞言,猛地抬起頭,眸中頓時染上幾分喜色。
可很快,她又不解地喃喃開口。“夫人既然知道奴婢,為何不替奴婢說話?
”沈若嵐緩緩蹲下身,與她平視,似笑非笑開口。“我為何要替一個吃里扒外的丫鬟說話?
”紅鯉聞言,頓時瞪大雙眼,渾身抖如篩糠。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原來盛瓊什么都知道。她似是不甘心般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您是如何知道的?”沈若嵐并未回答,只是緩緩起身,負手而立,淡淡道:“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為。”紅鯉頹然地跌坐在地上,眼中淚水洶涌而出,
卻又在瞬間被自嘲的笑聲所取代。她笑得凄厲而絕望,
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與悔恨都發泄出來。“奴婢聰明一世,
竟會栽在今日……”她斷斷續續地說道。而后她像是想起什么,緊緊攥住沈若蘭的衣擺,
眼中滿是對活下去的渴望。“奴婢手里有顧硯卿的把柄。只要夫人肯放過奴婢,
奴婢愿將一切都告訴夫人……”這是她最后的底牌,只要沈若嵐相信她,她就能活下去。
沈若嵐靜靜地看著她,眸中無悲無喜。她緩緩轉身,聲音冷漠如冰:“先顧好你自己吧。
”言罷,她再不回頭,決然離去。柴房的門再次被關上,
將紅鯉的哭喊聲與絕望隔絕在了黑暗之中。翌日清晨,顧硯卿帶著幾個家丁,
押著紅鯉前往衙門。公堂之上,紅鯉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聲淚俱下地向縣令申訴:“大人!
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沒做!這一切都是顧硯卿陷害奴婢!”縣令端坐堂上,面色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