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著歌,滑著泥馬,蘇齊明忽然眼尖的發現遠處有十多條足足有手掌長的大魚從水里鉆出來,一口就吃掉了一條來不及鉆到洞穴里的跳跳魚。
察覺到他們滑著泥馬路過,這些大魚紛紛豎著背上帶著綠色光點的魚鰭,哧溜一下鉆到了洞里。
“草!!”
蘇齊明眼睛狠狠一亮,心頭更是猛地一跳,他趕緊停下泥馬喊道,“大跳跳魚!”
“啥?什么大跳跳魚?”
張大海和趙三見蘇齊明停下泥馬,也趕緊停了下來。
“跳跳魚也分好幾種呢,咱們這種是小跳跳魚,剛才我看到了一個巴掌長的跳跳魚,那種是大跳跳魚,什么都吃,能長到二十多厘米,甚至連小跳跳魚都吃,比我們手里的這種跳跳魚值錢!”
蘇齊明看著遠處那幾條在洞里露出賊兮兮眼睛四處看的大跳跳魚激動地說道。
沒記錯的話,這種大跳跳魚學名應該叫許氏齒彈涂魚,這家伙不像小跳跳魚那樣吃些海藻和小蝦米,它生猛多了,螃蟹、小跳跳魚來者不拒。
最重要的是這種大跳跳魚肉質鮮美,緊實又有彈性,吃起來也比這種小跳跳魚爽多了,無論是做成椒鹽還是燉湯,都是無比美味,一口咬下去那白花花的肉能彈牙。
大跳跳魚,跳跳魚按兩棲性的強弱排名:彈涂魚屬>齒彈涂魚屬>大彈涂魚屬>青彈涂魚屬。
這邊的張大海和趙三也看到了這些大跳跳魚,眼睛也是紛紛一亮,之前他們還以為大跳跳魚就是單純長的大,誰知道竟然是品種不一樣。
“阿明你怎么懂得這么多?我一直覺得這些大跳跳魚是這些小跳跳魚長大后的樣子呢。”
張大海納悶地說道。
他是三人之中唯一一個上過初中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今天在蘇齊明身邊,聰明的智商占不到高地啊。
“我以為這些大跳跳魚是爹娘呢,咱們抓的都是孩子。”
趙三腦回路不一樣,他又緊跟著問道,“那下次咱們來,就抓這些大跳跳魚吧?你不是說這些大跳跳魚值錢嗎?我要是能捉到一些,小小肯定覺得我厲害。”
“這種大跳跳魚很雞賊,它們遇到危險就會立馬縮回到洞里,不像這些小跳跳魚一樣,遇到危險會傻乎乎的沿著泥河邊走,所以捉它們要用別的法子。”
“啥法子?”
兩個人都很好奇。
蘇齊明聽到嘩啦啦的潮水聲趕忙催促道,“啥法子等下次說,咱們得趕緊走了,潮水都漲上來了,趕緊去鎮上碼頭收購點賣貨,我還要去買東西呢。”
兩個人只好憋住好奇跟在蘇齊明后面。
“買啥東西?”
趙三嘴巴閑不住。
“一天天的凈問些廢話,我那小木屋啥都沒有,肯定是啥都買啊。”
“哦哦,缺啥買啥啊,我也發現了,大家都是缺啥買啥。”
趙三點點頭,得出來了一個自以為很聰明的結論。
隨后他們三人從灘涂里出來,在河邊洗了洗澡以后,這才扛著泥馬來到了露兜鎮的收購點。
下午收購點人多,因為夜里打漁的船都會在下午靠岸,晚上都是一些來賣貨的婦女居多。
這會鎮上也很熱鬧,有扛貨的,也有分揀漁獲的,也有補網的,還有人在請人修理著船,閩南話一句接著一句,要是外地人來這里肯定覺得像聽外星語一樣,實際上他們閩南人要是隔著一個市,也未必能聽懂對方講話。
吳家收購點一個穿著水衣的女孩正在忙碌著,扎著兩個麻花辮,臉蛋紅撲撲的,和人說話一笑臉上有兩個梨渦,看上去很可愛,這會正在忙著稱魚,調整著秤砣,正是吳小小。
蘇齊明他們三個人正在后面排隊,趙三卻歪著身子,傻樂的看著吳小小,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另一個穿著黑色水衣水鞋個子很高大的中年男人,一邊同人說話,一邊抬魚上秤,順便檢查一下新鮮度,這個人則是吳小小她爹,吳有義。
他個子足足有185了,他們南方人個子偏低,更別說在這個吃不飽的年代,男人能長到170就不錯了,像吳有義這樣的185大高個可是很罕見的。
不過蘇齊明他們兄弟三人個子也都不差,都在180左右,村里人暗戳戳的說他們天天吊兒郎當的,沒有一點責任和男人的樣子,所以才個子長得高,切,全都是嫉妒。
說起來趙三喜歡吳小小的原因也很簡單,吳小小個子也不低,165呢,夏天的時候吳小小穿著馬褲,露出的那白花花的大長腿一下就把趙三看迷眼了,反正非吳小小不娶了。
他們三個人的個子在排隊的人群之中格外的扎眼,用鶴立雞群形容很貼切,這時不少排隊的婦女都看到了他們,眼里紛紛露出了震驚之色。
“哎呦,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咱們東水村的三大混子今天也知道出來做事了?這是出去趕海去了?”
有人臉上掛著戲謔之色,打趣了一聲,隨后這個女人去看他們桶里的收獲,想著他們應該是撿了一些便宜的貝來賣。
結果這一看,她可就挪不開眼了。
“你們這是捉什么去了?啊?好多跳跳魚,你們快看,他們三人捉了這么多跳跳魚啊!”
“哎,還真是啊,這么多,我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多跳跳魚呢,這些跳跳魚難抓死了,偶爾抓到幾條就不錯了。”
大家一時間都轟動了,圍著他們三個人激動的討論著,眼里滿是羨慕之色。
還有人激動的問他們是怎么抓的,在哪里抓的,但是蘇齊明只是笑笑不說話,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說出去?只是一個勁的打著哈哈。
趙三被張大海看著,也自覺的閉著嘴巴,一副怎么樣都不會說的樣子,主要是張大海的手就放在他腰上,他要敢張嘴說一個字,保管蹦出來的絕對是“啊!”
眼看問不出來一個所以然,這些女人撇撇嘴,嘀咕道:“得意什么?說不定是運氣好網了一網跳跳魚,神氣什么?有本事下次再抓這么多,我們只是問問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就是,跳跳魚可不是那么好抓的,再說了,他們這三人能趕一次海也是奇跡了,這賣了貨,指定又去鬼混,再喝幾天酒爛醉一場。”
其余女人也是嗤了一聲,滿是不屑,不覺得他們三個人趕海是重新做人的跡象。
也不怪她們敢這么說話,畢竟這會蘇齊明三個人的名聲可是臭的厲害,三大混子,難道還要她們好聲好氣的同他們講話?你見了一個吊兒郎當的混子第一時間不也是皺眉頭露出嫌棄之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