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鎮(zhèn)國公下葬之日,全府縞素,喬錦玉做為宗婦兒媳站在前列。
“起棺~”主持葬禮的司儀大聲叫道。
可沒等棺材走出兩米遠,一個全身縞素的美婦人抱著孩子突然沖了出來。
“國公爺,你走得不瞑目??!”
喬錦玉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撞得一趔趄,她身邊的丫鬟霜兒連忙扶住她,厲聲喝道:“來者何人,居然敢攔棺?!?/p>
那個全身縞素的美婦人把孩子放下,一把跪在喬錦玉面前:“主母,請讓國公爺?shù)膶O兒為老國公摔盆。”
一語驚四座。
誰都知道,國公府的世子謝懷景與夫人喬錦玉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喚作明珠。
喬錦玉倒退一步,冷眼看著那美貌女子:“胡說,我夫君只有我一位妻室,府上一個妾室都沒有,你喚我主母,想必認錯人了吧。”
那女子不吭聲,只抬起臉,用淚眼看著喬錦玉身后的謝懷景:“謝郎。”
喬錦玉心里一頓,看著那個女人姣好的面容,眉頭緊蹙,質(zhì)疑地看向自己的夫君:“夫君可識得這名女子?”
謝懷景猶豫了一下,上前低語:“錦玉,稍后我再與你解釋,先讓她們母子起來吧?!闭f著上前扶起那女子:“月娘,你怎么帶著言兒來了?”
那叫月娘的女子咬了咬唇,淚眼婆娑:“夫君,妾實在不忍老國公沒見到孫兒便離去,死不瞑目,就算沒有名分,月娘也要拼死帶言兒見祖父一面,以盡孝道?!?/p>
她轉(zhuǎn)頭看著那男孩:“言兒,跪下給你祖父嗑頭,讓祖父臨終前沒能見到國公府的長孫,這都是娘的錯,是娘帶你來晚了?!?/p>
那男孩跪在棺木前重重嗑下去,奶聲奶氣地說:“言兒給祖父嗑頭了。”
喬錦玉的心驚了半截,她怔怔地看著謝懷景,質(zhì)問道:“謝懷景,她是誰?”
謝懷景有些不耐煩地說:“如今父親出殯才是大事,你現(xiàn)在在追究這些有何意義?月娘為我生下言兒,是我們國公府的血脈,正好今日爹出殯,讓言兒認祖歸宗,爹泉下有知咱們國公府有后,也瞑目了?!?/p>
“你做為謝氏的宗婦,難不成還想我們國公府斷了子嗣不成?”
喬錦玉看著他,像是不認識的樣子,陌生得緊,謝懷景與她從成親后便相敬如賓,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對她溫柔小意,一句重話沒有,如今卻厲聲喝斥。
月娘看著喬錦玉,眼神里帶了一絲得意,但是當著眾人卻語氣中帶著哀求:“還請主母允許月娘和言兒進門,畢竟言兒是國公府的骨血,也是謝郎唯一的兒子。”
“有言兒給祖父摔盆,才是真正地盡孝了。”
場面僵持在那里,謝家的嬸子們紛紛出來勸著喬錦玉:“錦玉,算了,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你忍一忍就過去了?!?/p>
“讓她進門你怕什么,你是主母,她頂天也不過一個妾,要是讓你不高興,以后想個法子收拾了便是?!?/p>
族長也對著喬錦玉發(fā)了話:“好了,你一個宗婦,如果這點度量都沒有,談什么主母氣度,趕緊把孩子上了族譜是正經(jīng),打幡摔盆,這國公爺?shù)脑岫Y才算是齊齊整整。”
喬錦玉臉色煞白,盯著謝懷景,憤憤地說:“堂堂鎮(zhèn)國公出殯,讓外室子摔盆,果真是一等一的高門世家。”
“謝懷景,公爹尸骨未寒,你守著熱孝還與外室茍且,你怎么對得起他!”
說完,整個人向后倒著暈了過去。
“夫人小心!”
喬錦玉倒進了一個寬厚的懷里,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快叫太醫(yī)!”
一陣眩暈后,喬錦玉慢慢清醒,發(fā)現(xiàn)扶著她的人居然是平陽侯顧隋之。
他是替皇上來祭奠國公爺?shù)?,卻看到了這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