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旅長拍了拍霍津臣肩膀,嘆了口氣,說道:“造成今天的局面,并不怪你。”
霍津臣沒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賀旅長:“當初別說你不愿意,我們都不希望你娶她,你們倆怎么看都不般配。
但現在,我發現我們都錯了,這丫頭可不簡單,就單論她的氣質與膽量,就不比大院里的人差。
她不愿意跟你回去,那就讓她跟著斐家玩幾天,等你這邊事情處理好,再好好彌補這一年多的過錯。”
霍津臣看著斐家車子啟動離開,而他的未婚妻從頭到尾都沒回頭看他一眼,這讓他更郁悶了。
難道她已經不喜歡自己的長相了?
這還沒得到他的人呢,她就開始對他沒熱情了,她不能這樣。
這種情況真是他頭一次遇到,以他多年被女性喜歡的經驗總結,她不是應該非得到他不可嗎?不是應該恨不得時時刻刻粘著他嗎?
怎么確定自己是她未婚夫后,反而對自己疏離了?
這是為什么?
江棠知并不知道霍團長此時的困惑與費解,她坐在老款轎車上,心里感嘆,車里真硬,座位真冷,噪音真大。
施佳琳抱著小天昊跟江棠知坐在后排座,見江棠知對車子沒一點好奇反而多了一絲絲嫌棄,這不禁讓她懷疑,她真的是鄉下里走出來的女孩嗎?
她的淡定從容,可不像是裝的。
她有秘密!
施佳琳在心里篤定道。
她問江棠知:“知知,能跟我說說當時你是怎么發現小天昊的嗎?”
她前幾天度秒如年,自責的想輕生,一想到自己的寶貝正在受罪,她的心臟如刀割一樣疼的不能呼吸。
如果不是警方通知他們找到孩子了,她這會可能應該在醫院搶救了。
江棠知看著已經睡著的小天昊,輕聲說起當時情況:“火車上的人販子真的很多,他們偽裝的很好,但仔細看還是能發現不一樣。
當時檢票結束后,我想去上廁所,路過7號車廂時,我發現一個大媽抱著滿臉通紅,但長相精致的小寶寶喂冷水,我直覺有問題。
當時他閉著眼睛很痛苦,還時不時抽搐一下,明顯就是發高燒引起的抽搐驚厥,那個大媽表情沒有焦急只有不耐煩。
這顯然不是自己的孩子,我就開口說了句,小嬰兒發高燒都抽搐了,你還拿冷水喂他,這不是你小孩吧?
然后大媽同伙一個男人猛地沖到我面前板著臉讓我滾。嘿,我這人自帶反骨,你讓我滾,我偏不。
我把列車員叫過來,說他們是人販子,當時我看到男人眼里的殺意了,他想弄死我。
我才不怕他呢,我爺爺可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我被爺爺訓練的跟狗一樣想反抗時,爺爺那眼神可比人販子可怕多了。”
經過她的描述,斐家夫妻二人憤怒又心疼,最后被她這句話給逗笑了。
這孩子,哪有把自己比喻成狗的。
但也通過她這段話,知道她為什么膽子那么大了,也明白她為什么敢跟人販子和間諜對抗了,因為她是老兵帶出來的孩子。
被老兵訓練出來的孩子,能是孬種嗎?
他們慶幸小天昊遇到了江棠知,不然他們不可能這么快見到孩子。
江棠知小聲問施佳琳:“夫人,我能冒昧問一下,小天昊是怎么丟的嗎?”
提到這個,施佳琳跟斐鴻彬臉色非常難看,特別是施佳琳,從容的五官變得有些凌厲。
她垂眸看著小天昊,一陣后怕:“可以告訴你,我聽說霍團長來自四九城,以后你跟他結婚,肯定要回四九城的,你提前知道那些人,以后也能避免。”
江棠知有些意外,霍津臣是四九城人?
那他應該聽說過江家吧,關于江家信息,她完全是空白的。
她垂眸掩蓋眼里的波動,就聽施佳琳說道:“我們是港城人,帶著小天昊去四九城游玩,四九城上流圈有不少人主動陪我們去游玩。
汪家、江家、顧家等夫人與千金主動提出陪我和小天昊去不少景點去看,可能是年關接近,四九城人流量突然增多。
那天汪家與江家千金搶著要抱小天昊,我不想給她們,可那幾個夫人都在,我只好給她們抱一下,結果她們倆一邊歡喜一邊逗他漸漸遠離隊伍。
而我被幾個夫人拉著看旗袍,誰知道下一秒她們尖叫起來說孩子不見了。”
施佳琳避開去四九城真實目的,但以上說的內容,也真實發生的。
那三家為了找小天昊花了重金尋找,上門賠罪,還把夫人小姐關禁閉,但施佳琳并沒有原諒他們,哪怕小天昊被找到了,他們斐家與施家都不會考慮這三家了。
江家?
江棠知挑眉,不知道這個江家是不是原主家族。
如果是,意味著江家不止是她一個孩子,之所以原主活了20年還沒被找回去,是因為家里還有千金。
哈~
江棠知都替原主寒心,她明明有很好的人生,卻因為看管不力被人販子帶走。
她不由得有些陰謀論,原主是自己走丟,還是人為故意讓她走丟呢?
她看向施佳琳沉聲道:“夫人,您跟先生應該非富即貴,嫉妒你們的人應該不會少。
你們到了內地也看到了,貧富差距相當大,你們不知道有些人為了一口吃的,能做出什么樣的喪心病狂的事。
小天昊不止是長的精致,還是個男孩,在市場上很搶手。在內地很多偏僻的地區,為了能有香火延續,他們會不擇手段。”
江棠知這番話,讓夫妻倆不由得對她另眼相看,一個在信息封閉的鄉下女孩,看待問題以及遠見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而且在說他們非富即貴時,眼里沒有一點算計,只有善意的提醒。
斐鴻彬從副駕駛看過來,對江棠知道:“你看待的事情遠比我想象中要遠,是因為你身邊有這種事發生?”
江棠知恰當的紅了眼眶:“你們不知,我也是被人販子拐走的孩子。”
“什么?”
夫妻倆被震驚到了,但看她長的一點都不像鄉下女孩時,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想到這,看向她目光帶著心疼。
江棠知說道:“我三歲的時候,我爺爺從人販子手里把我救下的,為了救我,我爺爺差點被那些人販子打死。
我爺爺是老兵,在戰場上被炸了一條腿,左眼也幾乎失明,但戰斗力一點都不弱,如果他一個人時,以他戰斗力,根本不會受傷。
但為了護住我被打的很慘,最后爺爺以重傷其中一人結束毆打,我這才被救下。
聽爺爺說,當時看到我被人販子拽著頭發扇耳光,臉都被打成豬頭了,他們還沒放過我。
爺爺說,人販子之所以打我,是因為我是女孩,本以為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還能敲詐一筆,結果我家人都沒露面,也沒聽說報警,于是他們想轉手賣了。
但在這個年代,最不值錢的就是女孩。我被他們罵賠錢貨,連一塊錢都賣不出去。我爺爺實在心疼我,這才冒著生命危險救下我。
我爺爺對我很好,可惜我爺爺走了,而他一生未成家,導致我如今成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