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眼花了嗎?
她家小姐居然打了三姑娘?
這.這是不是反過來了?
縱然心中震驚,但瞧著夏槐就差把手指到自家小姐鼻子上了,春柳立刻上前把小姐護在身后,理不直氣也壯地瞪著夏槐說道。
“你、你用手指誰呢?一個奴婢敢用手指小姐,我看你的手是不想要了!”
鼓起勇氣說了這么一句話,屋子里僵硬的氣氛終于有了變化。
后知后覺,臉上的麻木慢慢變成了疼,反應過來的宋玉荷的火氣猛地往上竄,惱怒地瞪著宋玉嬋。
“你這賤人,居然敢打我!”
一邊說一邊就朝宋玉嬋撲了過去。
春柳不敢對宋玉荷動手,但也不能任由三姑娘對自家小姐動手,于是攔腰抱住了宋玉荷,嘴上大喊道。
“三姑娘不能打人!不能打人!”
宋玉嬋臉上的自卑一掃而空,冷冷地看著張牙舞爪的宋玉荷,突然再次上前,扯開春柳后又是一巴掌揮了過去。
“啪”的一聲,又一巴掌落在了宋玉荷的臉上。
這下好了,兩邊對稱。
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宋玉嬋一個人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
“我看你真是越發沒規矩了,居然敢對姐姐動手,今日我便替三嬸好好教訓教訓你,免得日后出去給宋家丟人。”
說完,看著頂著兩個巴掌印的宋玉荷,宋玉嬋陷入了回憶。
上輩子也是這樣,宋玉荷在外裝著一副乖巧模樣。
在家卻仗著有張氏撐腰,向來驕縱任性
外人看來,宋家三姑娘是個活潑靈動的人,雖然比不得大姑娘沉穩端莊,但也比木訥自卑的二姑娘好上許多。
上輩子的宋玉荷并不知道宋玉瑾的事,應該是三太太擔心宋玉荷的性格,怕她不小心說漏嘴了,所以干脆不說。
也正是因為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姐姐,宋玉荷又被張氏養在身邊,雖說上面還有個哥哥,但作為唯一的女兒,宋玉荷的日子也是極好的,不然也養不出如此跋扈的性格。
在家里的時候,宋玉荷向來都是故意要壓自己跟宋玉瑾一頭。
自己上輩子蠢,因為母親被誣陷做出的丑事,只要有人提起這件事情,就能拿捏自己,所以養成了一副怯懦的性格。
但是宋玉瑾這個知道內情的人就不一樣了,向來都是個能裝會演的,加上張氏暗地里的支持,宋玉瑾有的是底氣面對所有的惡意。
宋玉嬋隱約也知道,宋玉瑾對宋玉荷這個妹妹是有些嫉妒的。
同是姐妹,宋玉荷就能無憂無慮地長大,她卻背負了那么多東西。
因此對于宋玉荷,宋玉瑾有些時候也會故意在背后使使壞,比如時不時的把宋玉荷當刀使,明面上損的就是宋玉荷的名聲。
想起上輩子宋玉荷過的好日子,宋玉嬋心中就更是痛恨張氏。
壞人的女兒憑什么過好日子?
宋玉荷上輩子嫁給了一個家世簡單、寒門出身的三甲進士,這還是三太太精挑細選過的。
其實按理來說,以三太太的眼光定是看不上這種門第,這種出身的男子。
宋玉荷如此掐尖要強的性格,也不可能會看中一個寒門學子。
可誰讓宋玉荷自己不爭氣呢?
給張氏都出了個大難題——
張氏原本確實給宋玉荷選了不少門第好的公子做夫婿人選,可宋玉荷卻不領情,居然在訂婚前與外男私通!
完了人家得手后還不認賬,關鍵人家門第高,宋家根本惹不起。
即便是鬧大了,也是自損一千。
最后張氏沒辦法,自己女兒不自愛,做出了丑事,又失了身子。
這件事還不定什么時候會傳出去,只能捏著鼻子在寒門進士里挑選。
畢竟寒門地位低,日后即便東窗事發了,宋家也好拿捏,不至于讓宋玉荷日后受苦。
因此挑來選去選中了一個三甲進士鄧文修,后來更是各種費心運作。
畢竟寒門出身,要想在京城權貴遍地的地方站穩腳跟,沒有岳家扶持,不知道要消耗多少年。
宋玉荷本就覺得把女兒嫁給一個窮酸學子委屈了,因此便費勁巴拉地努力,給女婿鋪路。
最后到底是把這三甲進士送進了翰林院,還通過“館選”考試成了庶吉士。
雖然無正式官職,卻享七品俸祿,只要后面散館考核通過,就能順利留任,不必外放做地方官。
后面的發展也跟張氏計劃的差不多,鄧文修成了庶吉士,也順利留任了。
而鄧家情況十分簡單,就一個寡母。
這鄧母只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一家三口都是老實巴交的性格。
且庶吉士的兒子還得仰仗著宋家提攜,所以一家子都把低嫁的宋玉荷當成祖宗供著。
可以說宋玉荷這大半輩子都是順遂的,嫁人之前在娘家猖狂,嫁人之后在婆家更是呼風喚雨,日子好不快活。
而她這些快活日子都是張氏給的,而張氏給的這些底氣又是因為栽贓自己母親偷來的。
所以,宋玉嬋只覺得宋玉荷這個小偷的女兒,囂張的令人討厭。
如今的宋家,宋玉嬋自認為在聰明人面前還需做些偽裝以徐徐圖之。
但是在宋玉荷這個笨蛋面前,宋玉嬋覺得不必委屈自己。
反正以宋玉荷的腦子也翻不出什么風浪,更何況宋玉荷不是還有一個天大的把柄在自己手上嗎?
宋玉嬋嘴角微微上揚。
“你還笑!你打了我你還敢笑!”
宋玉荷沒想到宋玉嬋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連打自己兩巴掌后還敢笑出來。
以往的宋玉嬋就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今日居然跟個瘋狗一樣。
不行,自己要是不把她收拾服帖了,日后她指不定要騎到自己脖子上?
宋玉荷眼珠子一轉,立刻有了辦法,還是她屢試不爽的好辦法。
她看了一眼宋玉嬋寶貝的金簪子,哼了一聲。
“你這么寶貝這根破簪子,恐怕這東西來歷不一般吧?不會是你那個不要臉的母親留給你的?是陸氏的東西?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不知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