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江面上，跨年的煙火忽然在遠處炸開。
周予安靠在顧淮之肩頭，看著璀璨的火光映亮他的側臉。
這一次，她沒有像從前那樣計算利弊，而是任由自己沉溺在這份溫暖里 。
畢竟，能讓一個野心家愿意放下戒備的人，或許真的值得交付真心。
離開餐廳時，顧淮之紳士地為她披上外套。
夜風微涼，周予安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下一秒，一件西裝外套已經搭在了她的肩上。
“我送你回家。” 顧淮之說，這次不是詢問，而是溫柔的陳述。
周予安點點頭，沒有拒絕。
走在霓虹閃爍的街道上，她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月光下，顧淮之的側臉線條顯得格外分明，褪去了白天的輕浮，多了幾分沉穩的魅力。
“看什么？” 他突然轉頭，捕捉到她的目光。
周予安慌忙移開視線。
“沒什么。”
顧淮之輕笑，但這次的笑聲溫暖。
“你臉紅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顧淮之！”
她佯裝惱怒，但嘴角卻不受控制地上揚。
“怎么了？我說了要做真實的自己。而真實的我覺得你非常非常可愛。”
周予安搖頭笑了：“看來你骨子里還是那個自戀狂。”
“但現在是只對你一個人自戀的自戀狂。予安，我會證明給你看的，這次是認真的。”
夜風中，周予安感到心臟再次加速跳動。她不知道這段關系會走向何方，但此刻，站在這個卸下所有偽裝的顧淮之面前，她愿意踏出這一步。
“好。” 她輕聲說，“我拭目以待。”
顧淮之的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明亮，他輕輕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周予安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或許，她想，這次真的會不一樣。
與此同時，周予安的私人莊園樓下。
秦墨跪在暴雨里，渾身濕透。
“一。”
他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二。”
又是一下，力道重得嘴角滲出血絲。
“三。”
“四。”
......
他數著，每一巴掌都帶著刻骨的悔恨。
“九十八。”
他的臉已經腫得不成樣子，嘴角撕，裂，血混著雨水往下淌。
可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像是終于找到了某種救贖的方式。
“九十九。”
最后一巴掌落下時，他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栽倒在雨水中。
保安室的監控畫面前，值班人員面面相覷。
“要不要通知周總？”
“不用。周總早就吩咐過......無論他做什么，都別管。”
秦墨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
護士告訴他，是路過的清潔工叫的救護車。
“您臉上傷口需要處理。另外......有位周小姐一直在找您。”
秦墨猛地坐起來。
“周予安？”
“不，是另一位周小姐。”護士遞過一部手機，“她打了三十多通電話。”
秦墨看都沒看，直接關機。
他望向窗外，正好能看到周氏的尖頂。
那是周予安的地盤，是他再也無法觸及的地方。
“九十九個耳光......”
他摸著腫，脹的臉，低聲笑了。
“可這怎么夠還？”
而金融版頭條是：【周氏集團總裁周予安宣布婚訊，未婚夫系硅谷科技新貴】
他站在周予安曾住過的公寓樓下，把報紙一點點撕碎。
碎紙被風吹散時，他摸著自己依舊紅腫的臉。
“第一百個。”
然后抬手，給了自己最后一記耳光。
秦墨的臉頰仍在火辣辣地疼，耳光留下的紅腫尚未消退。
他站在周予安面前，嘴角還帶著血絲，眼里卻燃著最后一絲希冀。
“予安，我......”
周予安抬手打斷了他。
她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無名指上的鉆戒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身旁站著的是那位紳士又矜貴的顧淮之。
年輕、英俊，看向她的眼神里滿是溫柔。
她輕笑一聲。
秦墨跪在金融中心大堂的大理石地面上。
他的額頭抵住周予安的鞋尖，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像條被馴服的猛獸。
“求你了......讓我贖罪。”
周予安垂眸看他。
“秦總這是演的哪出？破產后改行當演員了？”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秦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
“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想讓你知道，我真的后悔了。”
周予安微微歪頭，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伸手，輕輕撫上顧淮之的臉頰，指尖在他唇邊摩挲了一下。
顧淮之沒有猶豫，低頭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