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照顧照顧她
我拿起靳司言給我準備的小手機，
憑借記憶撥出去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語氣不太好，
不過在聽到我的聲音后，轉成了驚喜，
“落落，你終于聯系我了。”
“我這兩天一直跟你爸媽還有靳聿打電話，可他們都說不知道。”
“早知道上周就不去新西蘭滑雪了，也不至于突然暴雪航班取消趕不上你的成人禮。”
“落落，你這兩天都在哪兒呀。”
靳司言三個字在唇邊轉了一圈，又被我咽下，
“你說個地方，我去找你。”
“我可能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我咬著唇，在聽到她說沒問題時，放下了懸著的心。
“你來我家吧，我爸命令我這幾天在家待著好好陪奶奶，哪兒也不讓去。”
“本來昨天要去默樓也被他攔下了，怕我闖禍。”
我心口一滯，是呀，如今我的身份很是尷尬，
蘇家有了真正的大小姐，再和我往來，豈不是不把蘇家放在眼里？
曲琪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解釋道，
“我媽這兩天也很擔心你，一直問我有沒有聯系上你，你過來一趟，也好讓她放心。”
我無聲地彎起唇角，道了聲好。
曲琪幼時在國外長大，高中才回來的，她活潑熱烈，我恬靜溫和，能成為至交好友也挺神奇的。
她因為習慣了國外的風土人情，回來后沒少讓曲阿姨操心，
但她是個很好的朋友，和我在一起時，都會以我的感受為主，所以曲阿姨很喜歡我，曾經不止一次說過，
只有琪琪和我在一起時，才能讓她放心。
所以每次去她家，她都對我很好，連每年的生日和新年，也會給我準備一份紅包。
長輩為我擔心，說什么也要見一面，讓她放心。
我讓司機在距離曲家還有一段距離的路口處將我放下，
再慢慢走過去。
不然靳家的司機出現在她們面前，我又要多做一番解釋。
只是到了門口，卻看到了蘇家的車。
我掐著掌心，隱約能猜到來人是誰，
緩步走進去，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依舊溫柔慈愛，
和以前安慰我，哄我，叮囑我時的語氣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只是此時的這個聲音，提到的，卻是另外一個名字，
“我知道你家琪琪在學校人緣最好了，如果她能照顧照顧我們安安，我才能放心。”
“安安從小在山里養大的，雖然我們隔三岔五就會去看她，帶老師去給她上課，可她和同齡人交往的能力，我總擔心她那個性子，在學校被同學們排擠。”
“本來我沒想著讓她上學的，好不容易回來了，陪我逛逛街，做做美容多好，可她知道靳聿在那兒上學，也非鬧著要去。”
“當媽的心思，你應該能體會吧。”
我垂眸，看著熟悉的身影背對著我，哪怕穿過會客廳她也不會看到我，
可腳下，卻如千金，難以邁過去。
曲阿姨倒是看到了我，眼里有著淡淡的心疼，緩緩開口，
“你光想著安安，那落落呢？你們養了十幾年，真能說不管就不管？”
“她也考上了A大，她到時候會面對什么樣的局面，你有替她想過嗎？”
片刻后，那個背影微微彎了下去，
“可安安不接受她，我也沒辦法，誰是親誰不是，我總得分清吧。”
“再說，她現在的處境，這個大學到最后能不能上成，都不好說。”
曲阿姨眼里浮出慍意，正要開口，樓梯處傳來輕快的腳步聲，
她淡笑出聲，
“琪琪和落落關系最好，她的性子你也知道，我是管不住的，你自己勸吧。”
曲琪聽到曲阿姨說的是她，遠遠就道，
“什么呀媽。”
下來看到我媽時，片刻愣神后，很快恢復成禮貌的微笑，
“蘇阿姨好。”
轉頭看到我，眼睛唰就亮了，正要開口，我媽卻比她更先開口，
“琪琪呀，我家安安也要去你們學校念書了，你年長她兩歲，朋友多，交際面也廣，到時候幫阿姨照顧照顧她好不好？”
“安安挺可憐的，她從小在山里長大的，沒有朋友，我實在不放心。”
曲琪轉過身看著她，
語氣依舊禮貌，
“蘇阿姨說的哪兒的話，她是個成年人，又不是個小孩子，還需要我照顧她呀。”
“再說，她正和靳聿濃情蜜意呢，我去當電燈泡實在不太好。”
我媽臉微微僵住，但語氣依舊很好，
“靳聿大了，他爸也經常讓他參與公司的一些事務，難免有照顧不到安安的時候，你...”
曲琪越聽她的話越生氣，直接轉身朝我走來，
“實在抱歉蘇阿姨，我不是幼兒園老師，不會照顧人。再說真要照顧，也該是現在無家可歸的落落。”
秦蕓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才看到玄關處的我，面色僵硬地起身，嘴巴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
曲琪挽著我的胳膊，站在離秦蕓更遠的方向，
笑著跟我說回來給我帶了禮物，我一定會喜歡。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一直用充滿笑意的眼睛看著我，
讓我沒有多余的心思，轉頭去看，去想，秦蕓說的話。
只是在經過她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低喃道，
“安...”
但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