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午后,蕭烈上山設陷阱去了,林雪梅一個人在院子里洗衣服,小荷兒在一旁小搖籃里睡得正香。
嚴富貴和王德財躲在不遠處的樹叢后,透過籬笆的縫隙偷看。
林雪梅雖然穿著舊衣服,但掩蓋不住那姣好的身段。
她卷起袖子洗衣,露出白皙的手臂,微風吹起她的發絲和裙角,美得像幅畫。
嚴富貴看得眼都直了,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嘶——真是個尤物!”
他呼吸都粗重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雪梅,小聲道:“沒騙我!這娘們兒是真水靈!”
王德財在一旁暗喜,低聲問:“如何?要不要幫您說這門親事?”
嚴富貴眼睛還盯著林雪梅,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說,必須說!”他頓了頓,又道,“這事得花多少銀子啊?”
王德財做了個心算的樣子:“她哥哥那邊得打點,加上彩禮、辦酒席、各種雜七雜八的。怎么也得十幾兩銀子吧。”
嚴富貴皺起眉頭:“這么多?”那摳搜勁兒一下子就顯出來了。
王德財正要說話,林雪梅突然抬頭,朝他們這邊望了望。
“誰?”她輕聲自語,警惕地環顧四周。
嚴富貴和王德財趕緊縮回身子,屏住呼吸。
等林雪梅重新低頭洗衣后,兩人才悄悄退去。
回到村口,嚴富貴還是一副肉痛的樣子:“十幾兩。這也太貴了。”
王德財暗自腹誹這老摳門,表面上卻笑呵呵地說:“嚴老爺,您想想,這么個水靈人兒,十幾兩銀子不算什么吧?再說了,事成之后她就是您的人了,服侍您一輩子,多值啊!”
嚴富貴眼中又閃過貪婪的光,搓了搓手:“也是,也是。”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錢袋,倒出五兩銀子遞給王德財:“先拿這些,事成之后再給你五兩。”
王德財心里暗罵這摳門鬼,但表面上還是笑著接過銀子:“您放心,我一定盡快把事情辦妥。”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離去。
回到家后,王德財把堂弟王二找來。
王二癩子一見王德財就堆起笑臉:“堂哥,找我啥事啊?”
王德財冷眼看著他那張青一塊紫一塊的豬頭臉:“蕭烈那瘋子打得你可真不輕啊!”
王二癩子摸了摸臉上的傷,苦著臉說:“堂哥!那小子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是那個窩囊廢了,拳腳又狠,力氣又大,連狍子都能打到。我這小身板不是他對手啊!”
“沒出息的東西!”王德財啐了一口,“這么點小事就嚇破膽了?”
王二癩子陪著笑臉:“堂哥,您有所不知啊,那蕭瘋子現在是真不好惹。”
“行了行了,”王德財擺擺手,話鋒一轉,“不過,你要是想報仇,我倒有個好法子。”
王二癩子眼睛一亮:“什么法子?我做夢都想報這個仇呢!”
王德財神秘一笑,從柜子里取出一個布袋子和幾個碎銀子,往桌上一放:“你認得林雪梅的哥哥吧?”
“林滿倉?”王二癩子點點頭,“認得認得,就在隔壁村,家里窮得叮當響。”
“好,”王德財滿意地點點頭,“你帶著這袋糧食和這些銀子,去找林滿倉。就說我有個好親事要給他妹妹說,是城東的嚴員外!”
王二癩子腦子一轉,嘿嘿笑道:“堂哥,您這招高啊!把林氏嫁出去,蕭瘋子不就抓瞎了!”
“就是這個道理!”王德財笑著拍了拍堂弟的肩膀。
王二癩子眼珠一轉:“那。事成之后?”
王德財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王二癩子聽完,眼睛都直了:“當真!?”
“騙你干啥?”王德財一臉得意,“只要你幫著把事情辦成,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王二癩子咽了口唾沫,眼中既有忌憚又有垂涎:“成!這事包在我身上!”
他抓起糧食和銀子,屁顛屁顛地走了。
。.
此刻的蕭烈,正在山上忙得不亦樂乎。
比起昨天純靠運氣打到狍子,今天他打算有點章法。
畢竟這一家都指望他了,光靠碰運氣可不是長久之計。
他彎著腰轉了一大圈,仔細觀察著山上的各種痕跡——樹皮上的蹭痕、地上的蹄印、被翻動過的泥土,還有一些新鮮的動物便便。
“嘖嘖,看這糞便,這兒有頭野豬經常來。”
蕭烈蹲下身,伸手碰了碰那堆還帶著溫度的糞便,又瞧了瞧周圍被拱得亂七八糟的土地,“個頭肯定不小,吃得挺多啊。”
他順著野豬留下的痕跡,沒走多久就找到了一條明顯的獸道。
野豬這畜生雖然野,但習性其實挺固定,三餐四季都愛走老路子,覓食飲水基本不換道。
“這地方不錯。”蕭烈在一處灌木叢茂密的地段停下腳步,滿意地點點頭,擼起袖子就干了起來。
他先是找了幾根結實的樹枝,拿出隨身帶的小刀三下五除二削尖一端,然后“咚咚咚”幾下深深插進泥土里,做成一個“V”字形的小通道。接著又順手砍來一堆又韌又長的藤條,麻利地編織起來。
“這鬼地方啥都缺,就是不缺這玩意兒。”
蕭烈嘴里嘀咕著,手上功夫卻是一點不含糊,眼看著一張結實的捕獵網眼就成了型。
弄好網子,他又在獸道的必經之處挖了個坑,深淺剛剛好,能把野豬困住又不至于摔死它。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網鋪在上面,再用落葉和泥土蓋好,連他自己看了都分辨不出來。
最后,他從腰包里掏出一把玉米粒,細細地撒在陷阱附近,做個誘餌引野豬上鉤。
“搞定!”蕭烈拍拍手上的土,退后幾步欣賞自己的杰作。
這陷阱和周圍環境簡直天衣無縫,根本看不出破綻。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又找了幾根干樹枝橫著放在獸道兩邊,引導野豬往陷阱里走。
做完這一切,蕭烈沒急著回家,而是在附近又做了兩個差不多的陷阱,以防萬一。
然后他找了個隱蔽的小山坡,躲在樹后面靜靜等著獵物上鉤。
當兵那會兒,他最擅長的就是伏擊。
一趴就是一整天,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種。
兩個時辰過去了,他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像塊石頭似的一動不動,連呼吸都輕得幾乎聽不見,完美地融進了這片山林。
太陽漸漸西沉,樹林里的光線變得斑斑駁駁。蕭烈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他知道黃昏時分是野獸出來找吃的的好時候。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遠處的灌木叢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頭膘肥體壯的野豬慢悠悠地朝陷阱的方向晃蕩過來。
蕭烈頓時精神一振,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