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次日清晨，我一件件收拾著以往謝清淵賞賜給我的金銀珠寶。
系統告知我，鑒于我任務成功，允許我帶一些東西回去作為獎勵。
但這些珠寶首飾我都收了起來，只是翻找出那些容易藏在身上的碎金子和銀票。
喊來了一直跟在我身邊的果紅，對她說：
“這些錢你拿著，以后出宮置辦鋪子。”
果紅瞪大了眼睛，“姐姐，你這是干嘛？要趕走我嗎？”
我搖了搖頭，不做解釋，我打算離開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訴她。
支走了果紅，我輕拂過桌上那只已經有些舊了的茉莉發簪。
這是我唯一想帶走的，就當是紀念那個少年郎。
剛戴到頭上，門外突然傳來吆喝聲：
“好大的架子啊，不過就是個宮女，還日日占著皇上不成！”
我眉頭一皺，聽出這是相府嫡女，也就是如今良妃的聲音。
果紅站在門口，“姐姐，對方來者不善，還是我去打發吧。”
我拍了拍她，和她一同出門，向對方下蹲施禮。
良妃譏諷出聲：
“喲，這不是之前跪在我腳邊求我放過她的小奴婢嗎？如今倒翻身成了主子！”
她一身華美，如同數年前初見時那般，皮膚勝雪，正是青春年華。
可那又怎么樣呢？
只要在這宮里待一日，便會有前赴后繼的新人。
見我冷冷盯著她，良妃終于怒了，上前扯起我的手：
“你別以為靠著皇帝哥哥的喜愛，就能趾高氣揚了！
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宮女，見到我就該下跪！”
她一揮手，身邊的幾個奴仆便把我狠狠摁在地上。
我掙扎著起身，良妃一腳踹在我膝蓋的舊傷處，疼得我爬不起來。
“還敢反抗！”她挑著眉毛發號施令，“給我扇她！”
幾個人壓住我，果紅咬著牙，悄悄往后退出人群。
巴掌打在我臉上，我卻死死盯著她。
但看見她頭上那只和我同款的茉莉發簪時，頓時全身都泄了力氣。
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攥住。
“送君茉莉，勸君莫離。”
記憶里，這是謝清淵第一次親手送我禮物。
少年眼中的熾熱，瞬間擊中我內心深處。
“這是我讓內務府專門為你制作的，世界上獨一無二。”
我紅著眼收下，明白他的意思。
他總是問我為什么幫他。
“你就當我是上天派來的仙女，來拯救你。”
我一次次為他涉險、一步步走進他的內心。
如今，這同款發簪卻也到了自己仇人頭上。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直白，良妃讓人停下，湊到我面前。
“看什么？”她嘴角勾起，“就算恨我又如何？”
“實話告訴你，早在當初我羞辱你的時候，還是七皇子的清淵哥哥就已經和我在一起了。”
我不可置信望著她。
倒是忘了，她和謝清淵本就是青梅竹馬。
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我告訴自己。
不要在意了，反正已經決定離開。
女人又圍著我走了一圈，上下打量。
“看看你，樣貌平平、身份低賤，哪一點配得上皇帝哥哥？”
“如果不是愿意忠心當條狗，他不會留你在宮中，當然了，就算留下，你也就配當個宮女。”
一瞬間，她拔下我頭頂的發簪。
“你這樣卑賤的人也配和我戴一樣的東西？”
我下意識上前去搶，她猛地扔在地上。
玉簪四分五裂，一如我的心臟。
我顫抖著，再也忍不住。
猛地推了她一把。
身后卻傳來一聲暴呵：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