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軍工廠隔三差五都有新人來,不出兩三天,也有所謂的“不忠心”的人被“送走”。
現在地上躺著被虐待的是劉老漢兒子劉偉,他是即將被“送走”的那一個。
而此時在一旁圍觀的我,剛剛得知,老八的“生死簿”上也出現了我的名字,不出意外,
明天的傍晚,我也會像劉偉一樣,僵硬的躺在地上等待著被分尸。1夜光下,人頭攢動,
哈氣就像煙囪排出來的廢氣飄在空中。劉偉就躺在人群中。劉偉似乎已經沒氣了,
把頭張卻沒有讓老八停手的意思,依然放縱他用力敲打,錘子上掛著的血肉讓藏獒興奮不已。
工廠所有人都在愣愣的看著,沒有一人敢上去阻止。我緊緊抱住劉老漢,
他的身軀在我懷中顫抖,無力的喊叫著在求情。把頭張看老八已經無力揮打,
便用手去湊了湊劉偉的鼻孔,似乎并不滿意,起身從腰帶抽出一把東西?!芭?,砰”槍聲!
工友們都嚇得往后退了幾步,我攙扶著劉老漢也摔倒了。“他死了,
用的是你們做出來的槍打死的?!卑杨^張得意的大喊。老八挺著大肚子,
氣喘吁吁的用錘子指著工友們,“讓你們不聽話?!崩习搜劬χ惫垂吹亩⒅?,
這已經是很明確的警告。工友們都看出來,這頓打多少摻雜了私人恩怨,
下手之恨猶如刮骨剔肉。把頭張見我抱著昏厥的劉老漢,用槍指著我?!叭?,收拾尸體,
我的藏獒餓了。”我放下已經昏厥的劉老漢,顫顫巍巍地走了過去。老八故意用肩撞過來,
“小子,下一個就是你?!蔽业耐榷ㄗ×?,再也邁不出去一步。2圍觀的人都已經散開了,
老八便提拎著我到劉偉的尸體旁,他的頭已經被鮮血浸濕,后背開花已經看到白骨。
看著劉偉慘死的樣子,腦補出我也即將躺下去的場景。老八從一旁抽出砍刀,
割下劉偉的下體順手丟給了藏獒。“多聞聞血腥味,多補補身子才能保持你的野性。
”老八嘴角上揚出一條縫。手已經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盡管是夏天,
但明顯感覺體溫正在下降。老八把刀交給我,指著劉偉的尸體,讓我學著樣分尸后喂給藏獒。
我膽量小,即便之前入獄是因為打架斗毆還見紅,但也扛不住分尸帶來的畫面沖擊,
我連雞都不敢殺。刀子劃過尸體的每一處,鮮血都噴涌而出,劃開肚子,
黃油包著大腸滑落出來?!皠幼髀槔c,沒看見狗在那已經餓的滿嘴口水嗎?
”老八掏出小刀把腸子取走,直接扔過去,那藏獒不嫌臟,用力撕咬著,
口水與血交融已把它的白牙、黑毛染紅。我此刻已經恍惚,不知道明天我會是怎么個死法,
明天又會是誰將我分尸。老八嫌我動作太慢,將我踢走到一邊,嘴里不停的嘟囔著,
“明天非得先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蔽夷弥车?,朝著劉偉的頭發砍去,
留下的頭發順勢放在兜里,死前也給劉老漢留個念想。反正一死,不如一搏。
3老八見我奮力一刀,嚇得退了兩步跌倒了,“你想干嘛?”“我 16 歲叛逆輟學打工,
21 歲偷了老板 2 萬塊還打傷了他,鋃鐺入獄。孫悟空不想死大鬧了閻王府,
銷了生死簿。今天,為了活下去,我要做自己的孫行者。
”求生欲望、恐懼心理讓我的大腦無法正常思考,一股熱從心到腦。
我提著砍刀朝著老八臉上呼過去,這死胖子居然靈活的躲開了。老八已經驚慌失措喊不出聲,
一股腦跑進后院的果林里,我追著從后面勒住了他的脖頸,盡管他左搖右擺試圖將我摔下來,
但腦熱迸發出的力量無窮大,死死勒住,用刀亂捅。老八健碩的身體轟然倒下,
壓的我氣上不來,隨后他的腿蹬了幾下,便再也沒動靜,是的,他沒氣了,
一個 200 斤重的大胖子,被我捅死了,鮮血浸濕了我的衣服。我一把推開老八的尸體,
正想著如何處理,遠處傳來急促的呼吸聲,工友曹亮跑了過來,詫異的說,“你把老八殺了?
”看著他驚恐的表情,我笑著點了點頭?!皻⑷肆耍瑲⑷肆耍靵砣税 ?/p>
”曹亮本就是老八的狗腿子,平時沒少跟在后面欺負別人,見他這么一喊,
我瞬間恢復了理智,跳起把他按倒在地。“你想干嘛?老八死前跟我說了,
你也被記在生死簿上了。要不要我也提前送你上路?!辈芰聊懶∨滤?,又比較軟弱,
見我如此威脅,嘴里不再喊叫,但他的呼喊也引來了幾個工友,我順勢起身,
跑去扶老八的尸體?!霸撍赖牟芰?,讓你別惹八爺生氣你還把他推倒了,他昏過去了怎么辦。
”曹亮只得和工友解釋,工友知道我和老八肢解劉偉的尸體,對身上的血跡沒有過多懷疑,
便轉頭回宿舍。4工廠在山林里,交通極其不便,廠區內圍墻很高,墻頂插滿了碎玻璃渣,
想逃出去還是有點難度,身邊并沒有現成的工具翻墻。我推開老八的尸體,癱坐在地上,
用刀柄磨著頭皮,思索著我要怎么才能處理好尸體,要怎么在明天之前逃出去。“哥,
只有我知道你把他殺了?!辈芰谅嘏c我拉開距離?!澳阆胍裁??”面對狗賊的威脅,
我也只能淡定了?!胺凑魈炷阋懒耍皞€險去把我的名字從生死簿消了。
生死簿就在把頭張那里,但他只會交給老八?!卑杨^張的宿舍有四個人輪流看守,
偷是偷不了了,也沒機會近身,惆悵的望向了老八的尸體,奮力踢他肚子,硬邦邦的。
腦子里使勁搜索看過的電影情節,試圖找到破解之法。曹亮見我沒主意,便要轉身跑,
“想不出來的話,我可得去告訴把頭張了,起碼能換我一條命。”我朝他扔出刀子,
剛好插在他的小腿上撲通倒下?!霸倥?,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我壓在曹亮身上,
用刀劃開他的腿。皮?人皮!老八的皮!豁然開朗總會給我的大腦一陣清爽,
直接從他身上跳起來。“哥,我不跑了,不告了,我等著跟你一起死?!薄八朗裁此?,
我已經想到怎么做了,想活就幫忙?!辈芰林坏闷鹕硪蝗骋还崭襾?,
見我折返回去扒拉老八的衣服,他又急了,“哥,老八的尸體變不出生死簿啊,
你是不是走反了?!蔽野枪饫习说囊路?,讓曹亮綁在小腿,拿著刀子在老八尸體上劃拉著。
“我要和老八借皮穿?!?曹亮不解,看著我遞給他的衣服說,
“你都把衣服給我綁傷口了啊,還怎么揭皮。”我笑而不語,用刀尖輕輕劃著老八的肚皮。
曹亮似乎懂了,嚇得躺在地上?!案?,我膽小,我先走了好不好。”“別怕,
成了我倆都活下去。我記得你給老八縫過衣服褲子,縫個人皮應該沒問題吧。
”聽到能活下去,曹亮也就放下心理包袱,咽了咽口水,“我跟著你干,哥。”有他這句話,
我就沒了后顧之憂。為了剝個完整的皮,我細之又細,生怕開口大了縫縫補補露餡。
胖子的肥油就是多,刀尖劃過,油裹著血流了出來,從上至下。從后腦勺開始,
一刀到底到屁股,又圍著老八的大肚腩來了一圈,扣出眼睛、鼻子,半張人皮顯現出來。
取出尸體里所有的內臟,拎著桶喂了貪婪的藏獒。曹亮也沒閑著,
回到宿舍取來了老八的衣服,也許是嫌棄縫針太小了會比較費力,竟然拿出來一根鋼釘當針。
為了保持人皮的彈性,我沒刮油,用水沖去血漬,便準備穿上“這身皮”。油膩,腥臭,
喘不過氣。我一身的腱子肉無法撐起整張皮,為了確保體形能相似,曹亮幫我塞了些泥土,
瞬間鼓了起來?!翱?,縫上吧,把頭張應該還沒睡?!弊詈笠会樌p繞收線,
曹亮完成了他的任務。曹亮果然是狗腿子的好人選,鋼釘縫皮就像縫衣服一樣麻溜,
每一針都能把皮恰到好處的連在一起,絲毫不見凸起,縫隙處都用膠水給粘貼了起來。
穿好皮后,我和曹亮帶著“老八”和“劉偉”,走出樹林,奔向“自由”。但在走之前,
我還把劉偉的臉皮也割了下來,放在了褲兜里。6穿著“老八”屬實行動不便,
能感受到皮油在我的體溫融化下流淌著,像極了每次生病后的虛汗。“大哥,得快點,
就算穿著衣服,老八的油混著泥土,還是能聞到味的,體形都會跟著變。
”電視都是一炷香的時間,而我,只有一鼻子油的時間,曹亮的提醒,讓我揪心起來,
加快了腳步。來到把頭張的宿舍樓下,急忙找到水管給皮降降溫,一路來,
油土混合液漏了一地,捏了捏“肚皮”,陷進去的皮不再鼓起。來到把頭張宿舍門前,
被打手們嘲笑了個遍?!芭肿?,那么虛啊, 該補補腎了?!辈桓页雎暎荒芏抵煨?,
卻發現嘴角的皮動不了?!皦蜃А!币粋€打手見“老八‘”不會笑,
用手拍了拍“老八”的肚皮,卻被硬邦邦的“泥肚”給打疼了,打手急著罵娘。
僵硬的假上肢讓我足夠緊張,生怕露餡,抓緊時間進門吧。推開把頭張的房門,
只見 2 個妖嬈的舞女圍著他挑逗,桌上擺著的槍和酒,還有那些散落的零錢,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土豪在開派對。把頭張見我進了門,沒有過多的詢問,
手掌揮舞著讓我坐下,推來一個舞女讓我抱著?!耙姷侥阄揖头判牧?,尸體處理干凈了吧?
”我點了點頭,掩蓋渾身的不自在?!罢鎾吲d啊你,有妹子和你玩怎么一點提不起興趣,
懶得說你?!卑杨^張轉頭就去親吻懷里的舞女。而我身邊的舞女,已對我上下齊手,
更是慢慢摸到了我的脊背?!案?,皮那么緊實啊,來,把上衣脫了?!蔽彝崎_舞女,
拿上桌前的啤酒喝了起來。舞女見我不識趣,哼著跑去找把頭張。“胖子,
今天你有點反常啊,是不是分尸的時候被嚇到了?慫包,明天又來一批新人,
趕緊去看看生死簿,按計劃處決了,不然我可養不起那么多人。
”7地下工廠為了掩蓋犯罪不被發現,以命換保密,死人開不了口,
更何況每個新人都能見證私自處決,容易被拿捏。起身后,我只想快點找到生死簿,
四處搜尋仍不見?!澳ゲ涫裁茨兀愦蜷_電腦啊。”把頭張有點不耐煩了。打開電腦才發現,
所謂的生死簿居然是一張電子表格,人生如兒戲在這里體現的淋漓盡致,
每個人都排著隊等死。電子表格登記著所有需要被計劃的人的姓名、理由和日期。
已經被計劃的人早已被標黑,等著的人還在標紅?!芭4髮?,車間偷玩手機,
與外界聯系”“劉偉,勾引把頭張的舞女”而我,被計劃死亡的理由,竟然是“浪費鋼材”。
多么滑稽的理由,我不禁感嘆,我的命就是這么沒的。把頭張見我對著電腦磨蹭發呆,
一記重拳打在了肩膀上。肩膀沒塞泥土,疼的讓我叫了出來。“看清楚了,明天都有誰。
明天早上有一批貨要出,盯緊點?!痹捯魟偮?,門外傳出打斗聲。隨后,
劉老漢被打手們架進門了。劉老漢被推倒在把頭張面前。他的眼神呆滯,眼圈通紅,
眼珠布滿血絲,虹膜的顏色已經漸白??尴挂粋€人是真的存在。“怎么的,殺了你兒子,
你是要來報仇嗎?”把頭張嘴角上揚,一臉的輕蔑。“ 把頭張,兒子死了我不怪你,
能不能讓我活下去,我不想死。”劉老漢看過太多次處決,盡忘記了殺兒之仇,認慫了。
“那你說說看,你有什么利用價值。”劉老漢起身,用手指著我,
哽咽著說“這個家伙不是老八。”把頭張驚訝的看著我。我起身踹倒劉老漢,
揪著衣領準備把他打暈,卻被把頭張制止了?!澳愕降资钦l?”把頭張用槍頂著我的腦袋,
雙眉緊湊,用力的咬著牙。舞女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我。8我舉起雙手,
慢慢轉身面對把頭張?!半y怪你進門就不說話,生死簿也找不到,說吧,老八去哪了,
你又是誰。”我沒說話,慢慢解開衣服,試圖用老八肚前的手術疤痕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