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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悅晴再一次看見獨屬于病房的裝扮時,第一反應是翻身去抓床邊的手機,等看到日期時整個人才放松下來。
幸好,自己沒有昏睡很久,沒有錯過離開的時間。
旁邊的男人見她醒來,沖到她身旁焦急的詢問,眼里的擔憂不似作假,
“晴晴,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醫生說你身體虧空得很厲害,需要臥床靜養。”
溫悅晴沉默地看著他,心里反胃的感覺又開始涌現,她側過頭不再看他。
顧云鶴自知理虧,立馬哄著道歉,
“對不起晴晴,是我的錯,我當時沒有注意到你的感受,幸好你沒有出事,不然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出現這種事了。我們以后好好過日子,我對姐姐也是親情,你相信我。”
溫悅晴看著他的眼神,那種害怕擔憂做不了假,可是在沙發上當著她面與別人歡好也是真的。
真真假假,她也不想再去分辨,反正,他們沒有以后了。
“我累了。”
她閉上眼,重新躺回到病床上。
這幾天,顧云鶴一反常態,在醫院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他每天親自燉湯,手上都被燙出了好幾個大泡;每個晚上都拿著帕子仔仔細細為她擦拭身體;夜里,她翻個身,他都會立刻起身查看她的狀況。
甚至,連林心的電話都掛斷了。
連溫悅晴的主治醫師都直夸她命好。
出院那天,她收拾好東西,卻看見原本應該拿著出院通知書回來的人,現在正焦急地拿著電話往外跑去,嘴里驚慌失措地喊著,
“我馬上來,姐姐,你要相信我!”
從她身邊跑過時,溫悅晴來不及躲閃,被撞倒在地,他卻連頭也沒回,徑直離去。
溫悅晴嘴里泛起苦澀,一遇到林心,所有人都必須讓路。
她自己收拾好東西回家,拿出手機訂好機票,還有十五天。
只剩最后十五天,她就能離開這里了。
顧云鶴再次出現時,已經是三天過后了。
他站在房門口,有些忐忑地觀察她的臉色,有些躊躇。
“晴晴,那天有個朋友出事,我來不及和你打招呼。”
“我今天去醫院找你,結果護士說你已經出院了。晴晴,你怎么不等我回來陪你出院?”
說著,他走過來想抱她,身上還帶著甜膩的香水味。
溫悅晴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側頭避開他。
“我不舒服,別碰我。”
顧云鶴伸出的手僵住,臉色也變換萬千。
“你最近怎么回事?一直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很難過,可那也是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不看路,我們的孩子怎么會沒有!”
他語氣冷漠,話里話外全是責備。
“越來越敏感多疑,那是我的姐姐,你要吃醋也得有點分寸!你如果一直不相信我,我們不如離婚!”
男人丟下一句狠話,以為可以震懾住她。
溫悅晴臉色未變,語氣淡淡地開口:
“好。”
真正等到這一天,她發現自己的心臟不疼了。
原諒,她真的不愛他了。
顧云鶴聽到她的回答后,氣得摔門離開,讓她自生自滅。
她不在意,這兩天她陸陸續續約了一些朋友進行告別,將自己的一些首飾都送給她們,以后出了國,她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律師那邊也說一切進行順利。
今天,父親打電話過來說有一個晚宴,是他以前在國內的好友,讓溫悅晴代替他去送禮。
晚上,等溫悅晴到達時,正巧看見顧云鶴牽著林心走進宴會廳。
顧云鶴看見他,臉色有些尷尬,但是又想到前幾天溫悅晴答應離婚的場面,他黑著臉離開。
隨著賓客陸續到來,有人好奇地發問:
“溫小姐和顧少不是夫妻嗎,怎么不是一起的?顧少女伴又是誰啊?”
有人搭話道:“你一看就不知道前因,顧少身邊那個,是他家保姆的女兒,顧少的白月光。當初顧家不允許他們在一起,林心就另嫁他人。現在林心離婚回國,這不,顧大少爺又淪陷了。就是可惜溫家小姐了。”
“保姆的女兒?果然,我一看她就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有頭有臉的人誰會公然插足別人的婚姻啊。”
“但是話說回來,當初溫家大小姐本就是趁著林心被送出國結婚的機會,順利上位的,現在還回來也是理所應當。畢竟,她的“艷照門”事件大家可沒忘啊。當初如果不是顧少心善,誰會愿意和她結婚啊!”
聲音沒有刻意收斂,清晰地傳入了林心和溫悅晴的耳中。
溫悅晴沒有太多感覺。
反而是林心,她惡毒地盯著一旁的溫悅晴,臉色猙獰。
一整場晚宴下來,溫悅晴社交得有些疲憊,雖然溫家已轉去國外,但畢竟曾是龍頭企業,多的是人想要結交。
她感覺到一股陰冷的視線,轉頭望去,是站在角落的林心。
顧云鶴被長輩拉過去結交,她沒有資格去,只能一個人待在場內。
又因為宴會開始前的討論,根本沒有人愿意和她搭話,都避之如蛇蝎。
溫悅晴看見她嘴一張一合,讀懂了她的意思。
“溫悅晴,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