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默,一個穿著藏藍色保安制服的大學畢業生。胸前的工牌磨得邊角發白,
上面 “星海灣花園” 的燙金字樣在路燈下泛著冷光。這身衣服套在我身上,
像西裝革履的人穿了件蓑衣,怎么看都透著股擰巴。
一、林薇薇:保時捷副駕的眼淚第一個闖進我視線的是林薇薇。她的車第一次停在門禁前時,
我正低頭系鞋帶。引擎聲像被掐住脖子的野獸,猛地吼了一聲,震得我鞋墊都挪了位。
抬頭就看見輛亮粉色保時捷,車窗降下的瞬間,香奈兒五號的味道比六月的梔子還濃。“喂,
開門。” 她下巴抬得跟車標似的,指甲上的水鉆在陽光下閃得我眼暈。
我掃了眼她遞過來的業主卡,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甜膩,跟眼前這副冰山臉判若兩人。
“林小姐,您的車該停地下車庫。” 我指了指旁邊的指示牌,
“地面車位只供臨時訪客使用。”她嗤笑一聲,
涂著酒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出不耐煩的節奏:“我爸是林氏集團的,
這小區一半的房子都是我們家蓋的。你一個看門的,管得著?”這話像根針,
扎進我還算平和的心緒里。我剛想開口,她已經一腳油門沖了過去,輪胎碾過減速帶的聲音,
像在我尊嚴上狠狠踩了一腳。那天晚上巡邏,我在 18 棟樓下又看見那輛粉車。
林薇薇靠在車門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手機屏幕亮著,上面是條轉賬記錄,
數字后面跟著好幾個零,備注是 “分手費”。我猶豫了幾秒,還是走了過去。“林小姐,
需要幫忙嗎?”她猛地抬頭,睫毛膏暈成兩道黑痕,像只受驚的小獸:“滾!” 可下一秒,
她卻抓住我的袖口,“你說……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有錢就了不起嗎?
”那晚的風很涼,吹得她頭發亂飄。我看著她通紅的眼睛,突然忘了她白天的囂張。
原來再光鮮的外殼,里面也可能裝著一地碎玻璃。后來我才知道,
她剛被談了三年的男友甩了,那男的拿了她爸的投資,轉頭就勾搭上了董事長的女兒。
從那天起,林薇薇的車開始停進地下車庫。有時她會在深夜回來,看見我在門崗亭里啃面包,
就扔進來一杯熱咖啡。“喂,大學生保安,還在為理想奮斗呢?” 她總愛這么調侃我,
語氣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溫柔。有次下暴雨,我巡邏時看見她的車陷在小區門口的積水里。
她穿著高跟鞋站在水里,急得直跺腳。我二話不說脫了鞋,卷起褲腿就去推車。
雨水混著泥點子濺了我一身,她蹲在旁邊給我加油,笑得像個孩子。車推出來的時候,
我累得癱在地上,她突然湊過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陳默,” 她眼睛亮晶晶的,
“你跟他們不一樣。”那晚之后,我們的關系變得微妙。她會約我去頂樓天臺看星星,
給我帶她親手做的(雖然味道不怎么樣的)蛋糕。有次她喝多了,靠在我肩上哭,
說她爸只關心生意,后媽對她愛答不理,身邊的朋友都是沖著她家的錢來的。“只有你,
陳默,只有你看我的時候,眼睛里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承認,我動了心。
看著她在泳池里穿著比基尼戲水,看著她穿著絲綢睡裙在陽臺上彈吉他,
我體內的荷爾蒙像失控的野馬。直到那天,她帶我去了她的公寓。裝修奢華得像宮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燈火。她遞給我一杯紅酒,眼神迷離:“陳默,留下來陪我。
”酒精和香水的味道交織在一起,我腦子一片空白。當她的嘴唇貼上來時,
我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我們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在柔軟的羊絨地毯上,
在巨大的 king - size 床上,瘋狂地索取著對方。她像一團火,
點燃了我壓抑已久的欲望,也燒傷了我僅存的自尊。事后,她躺在我懷里,
手指在我胸口畫圈:“陳默,你別去找工作了,我養你。”這句話像一盆冷水,
瞬間澆滅了所有的激情。我看著她精致的側臉,突然覺得無比陌生。“薇薇,
” 我輕輕推開她,“我是個男人。”她愣住了,隨即笑了起來,帶著一絲嘲諷:“男人?
陳默,你不過是個保安,能給我什么?”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們之間隔著的,
不僅僅是階層,還有價值觀的鴻溝。我穿上衣服,走出那間金碧輝煌的牢籠。
身后傳來她的哭聲,還有玻璃杯摔碎的聲音。第二天,
我在門崗亭看到她坐著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離開,副駕上換了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她沒有看我,只是搖上車窗,隔絕了我們之間所有的可能。
二、蘇晴:深夜樓道里的奶香蘇晴搬來的時候,拖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
還牽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孩子困得直揉眼睛,奶聲奶氣地喊著 “媽媽”。
我趕緊上前幫忙,她沖我感激地笑了笑,眼角有淡淡的細紋,卻更顯溫柔。“我叫蘇晴,
住 12 棟 302,以后請多關照。” 她的聲音像羽毛一樣輕拂過我的心。
蘇晴是個單親媽媽,在一家設計公司做文員。每天早上七點,她會準時送孩子去幼兒園,
晚上六點半左右接回來。有時加班晚了,就會委托鄰居幫忙照看。
我注意到她總是穿得很樸素,臉上幾乎不施粉黛,但身上總有股淡淡的奶香,
像是嬰兒爽身粉的味道。有次我值夜班,凌晨兩點多巡邏到 12 棟,
看見蘇晴蹲在樓梯間哭。她懷里抱著一個保溫桶,桶里的湯灑了一地。“蘇小姐,你怎么了?
” 我趕緊拿出紙巾幫她擦。她抬起頭,眼睛紅腫:“我媽病了,我想送點湯過去,
結果……”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原來她剛接到電話,母親在老家醫院搶救,
她想連夜趕回去,卻找不到合適的人照顧孩子。“你放心去吧,孩子交給我。
” 我幾乎沒多想就說出了這句話。蘇晴驚訝地看著我,眼里閃過一絲猶豫,
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陳默,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那一晚,
我把孩子帶回了保安室。小家伙叫樂樂,很乖,只是半夜醒來找媽媽,哭得撕心裂肺。
我笨拙地沖奶粉,給他講故事,抱著他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直到天亮他才在我懷里睡著。
第二天蘇晴回來時,看見兒子睡得香甜,眼圈又紅了。從那以后,蘇晴對我越來越依賴。
她會把家里做好的飯菜帶給我,會在我感冒時送來感冒藥,
會在樂樂不聽話時讓我幫忙 “教育”。樂樂也特別喜歡我,
每次看見我就撲過來喊 “陳叔叔”。有次周末,
我休息在家(其實就是保安室旁邊的小隔間),蘇晴帶著樂樂來敲門。“陳默,
幫我個忙好嗎?樂樂幼兒園要開家長會,我一個人……” 她欲言又止,
眼神里帶著一絲尷尬。我爽快地答應了。那天我穿著唯一一件還算體面的襯衫,
陪著蘇晴去了幼兒園。家長們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大概是覺得一個保安模樣的人怎么會是孩子的父親。有個家長故意問蘇晴:“這位是?
”蘇晴猶豫了一下,笑著說:“這是我朋友,陳默。”家長會結束后,樂樂在操場上玩滑梯,
我和蘇晴坐在長椅上聊天。“其實…… 樂樂的爸爸是我大學同學,” 她突然開口,
語氣平靜,“我們畢業后就結婚了,他家里條件不好,我爸媽一直不同意。
后來他做生意賠了,就整天喝酒,打我……”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
“我帶著樂樂跑出來的時候,身上只有幾百塊錢。”我看著她平靜的側臉,心里五味雜陳。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承受過這么多苦難。“蘇晴,你很堅強。”她轉過頭,看著我,
眼神里有光:“陳默,遇見你,是我和樂樂的幸運。”那天下午,陽光很好,
樂樂在草地上跑來跑去,蘇晴的臉上帶著久違的笑容。我突然覺得,這樣的時光,
比任何繁華都更讓人心安。關系的突破發生在一個雨夜。蘇晴加班,樂樂發高燒。
我接到鄰居的電話,趕緊把孩子送到醫院。醫生說需要住院,我跑前跑后辦手續,
墊付醫藥費。蘇晴趕到醫院時,看見我守在病床前,眼睛熬得通紅,一把抱住了我。“陳默,
謝謝你,謝謝你……” 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淚水浸濕了我的襯衫。我輕輕拍著她的背,
那一刻,所有的界限都模糊了。在醫院的那個夜晚,我們躺在病床旁邊的折疊床上,
樂樂睡在中間。她靠在我懷里,低聲說:“陳默,我好久沒有這么安心地睡過覺了。
”我們開始像正常情侶一樣相處。我會去接樂樂放學,會幫蘇晴做家務,
會在她累的時候給她按摩。有次樂樂突然問:“陳叔叔,你什么時候做我爸爸呀?
”我和蘇晴都愣住了。蘇晴的臉瞬間紅了,我看著她嬌羞的模樣,心里暖暖的。那晚,
蘇晴留在了我的小隔間里。狹小的空間里,我們小心翼翼地親吻,擁抱。她的身體很柔軟,
帶著淡淡的奶香,像個需要被保護的孩子。“陳默,” 她在我耳邊低語,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保安,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我以為幸福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直到那天,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找到了我。
他是樂樂的爸爸,如今已經東山再起,想要奪回孩子的撫養權。蘇晴哭得撕心裂肺,
樂樂也抱著我不肯走。“陳默,你幫我,求求你幫我留住樂樂。” 蘇晴抓著我的手,
眼神里充滿了絕望。我看著那個男人遞過來的名片,上面的頭銜閃閃發光。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保安制服,突然感到一陣無力。在金錢和地位面前,我的愛顯得那么蒼白。
最終,蘇晴為了樂樂的未來,選擇了妥協。她帶著樂樂離開了星海灣花園,臨走前,
她給我留了一封信。“陳默,謝謝你給過我和樂樂一段溫暖的時光。
但我不能讓樂樂跟著我過苦日子,他爸爸能給他更好的生活。忘了我吧,
去找一個能配得上你的好女孩。”信的末尾,還留著一小罐嬰兒爽身粉,熟悉的奶香味,
嗆得我眼淚直流。三、李曼:凌晨三點的高跟鞋李曼總是在凌晨兩三點鐘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