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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真相與誘餌陷阱 赤道炎兔 17570 字 2025-06-13 03: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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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嗅覺被政府列為違禁品的未來,我靠破解他人氣味記憶為生。 某天,

一位老主顧遞來一小瓶空氣:“幫我分析這個。

” 儀器顯示這氣味來自一個“不存在”的人。 更可怕的是,

它激活了我封存多年的童年記憶。 我意識到,當年那場席卷全球的“嗅覺瘟疫”,

源頭竟是這瓶氣體。 而政府銷毀所有香料,禁止人類聞嗅,只為掩蓋這個驚天秘密。

空氣里塞滿了塵埃和絕望的味道——這是“永錮區”特有的氣息,

永遠揮之不去的消毒水味兒底下,掩著陳年污垢和某種東西緩慢腐敗的酸氣。

我的鋪子藏在一條狹窄小巷的最深處,門板歪斜,

招牌上“索菲亞·調香師”幾個字斑駁得幾乎認不出來。在嗅覺被列為一級重罪的世界里,

這個名頭本身就是一種挑釁,一種招災惹禍的燈塔。但總有人需要我,

需要我指間這點兒在黑暗中窺探他人靈魂的微光。店里光線晦暗,

僅有的光源來自幾盞功率被刻意調低的舊式臺燈,

昏黃的光暈勉強勾勒出四周擁擠的貨架輪廓。架子上擠擠挨挨,擺滿了各種形狀的玻璃器皿,

瓶瓶罐罐里盛著五顏六色的液體、粉末或干燥的植物碎片。

龍涎香碎塊、煙熏過的橡木苔……每一件都是足以讓我在“凈化中心”里被關到死的違禁品。

空氣在這里凝滯,厚重得幾乎能用手撥開,

無數種微弱、古老、被法令宣判為“精神污染”的氣味分子在昏暗中無聲地碰撞、融合,

形成一種奇異的、令人暈眩的芬芳沼澤。這就是我的堡壘,我的牢籠,也是我的戰場。

在這里,氣味不是罪證,而是密碼,是通往他人最私密記憶與情感的幽徑。工作臺上,

系統”——那臺二手市場淘換來的、外殼坑坑洼洼的老舊氣味分析儀——正發出低沉的嗡鳴。

幾根細長的金屬探針懸在一個敞開的玻璃皿上方,皿中盛著一小撮深褐色的粉末。

微弱的藍色電弧在探針尖端跳躍、閃爍,每一次閃爍都貪婪地吮吸著粉末中逃逸出的分子。

旁邊一塊布滿劃痕的屏幕上,扭曲、跳躍的波形圖正艱難地組合成形,

%)...關聯場景:水邊... 金屬銹蝕... 黃昏...核心氣味:梔子花(強烈,

人工合成)... 舊皮革... 鐵銹...又一個破碎的靈魂,一段被悔恨浸透的往事。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數據,手指在布滿油污的鍵盤上敲擊,

將分析結果加密發送給屏幕另一端那個匿名、焦灼的客戶。

這就是我的工作:解碼那些被法令強行剝離、卻又在靈魂深處頑固滋長的氣味記憶。

人們付給我高昂的信用點,只為再次確認自己心底某個角落尚未完全麻木。

這生意危險得像在刀尖舔血,但在這片嗅覺的荒漠里,我是唯一能提供“水源”的掘井人。

就在這時,那扇脆弱得仿佛隨時會散架的木門,發出了短促而沉重的敲擊聲。咚、咚、咚。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凝滯的、充滿異香的空氣里猛地撕開一道口子。

我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像一張拉滿的弓。

手指下意識地摸向工作臺下冰冷的金屬——那里藏著一把能量手槍,功率不大,

但足夠在近距離把人燒穿一個洞。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動,

每一次跳動都震得耳膜嗡嗡作響。治安官?效率這么高?還是某個嗅覺異常敏銳的告密者,

循著違禁品的氣味找上門來了?我屏住呼吸,像一尊石像凝固在昏暗中。

臺燈的光暈在我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門外沒有后續的聲響,

只有永錮區永恒的、低沉的城市背景噪音從門縫里絲絲縷縷地滲入。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被拉長、扭曲。咚、咚、咚。又是三下。

節奏和力度與剛才一模一樣,精確得如同機器。不是治安官粗暴的踹門,

也不是告密者鬼祟的試探。這敲擊帶著一種刻意的、近乎禮貌的克制,

卻蘊含著一種冰冷的壓力,仿佛門外的人不是在敲門,而是在用指節叩擊我的頭骨。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放松繃緊的神經。不是官方的狗。但危險并未解除。在這種地方,

任何主動找上門的,都可能是麻煩。我無聲地滑下高腳凳,皮靴踩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

沒有發出絲毫聲響。我悄無聲息地移到門邊,

透過門板上一條幾乎難以察覺的細長裂縫向外窺視。巷子里更暗了。

一個身影緊貼著門框站著,幾乎與兩側骯臟的墻壁融為一體。

他穿著永錮區最常見的深灰色連帽罩衫,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

只露出一個緊繃的下頜線條,上面殘留著沒刮干凈的胡茬。身形不高,甚至有些佝僂,

像一株長期被陰霾籠罩的植物。雙手插在寬大的罩衫口袋里,一動不動。是老科爾。

我緊繃的肩膀微微松懈下來,但心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老科爾是這條街上的“幽靈”,

一個情報販子,偶爾也做些不太合法的物品中轉。他是我為數不多的穩定客戶之一,

總是能弄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讓我分析,付錢也還算爽快。

但他身上總帶著一種潮濕的、如同下水道淤泥般的氣味,

那是長期在陰影中穿行、與無數秘密打交道留下的印記。我猶豫了一秒,

還是解開了門后銹跡斑斑的金屬插銷。門軸發出刺耳的呻吟,在寂靜的小巷里格外響亮。

我迅速將他讓進來,在他側身閃入的瞬間,我的目光像探針一樣飛快地掃過巷口。

一片模糊的、被灰塵籠罩的灰黃色建筑立面,沒有可疑的深藍色制服身影晃動。

我立刻關上門,沉重的插銷重新落下,發出“咔噠”一聲脆響,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店里濃稠的混合香氣似乎讓老科爾微微窒了一下,他下意識地聳了聳鼻子,

隨即又強行壓制住這個危險的本能動作,只是肩膀僵硬地繃緊。

他依舊裹在那件寬大的灰色罩衫里,帽檐壓得更低了,幾乎完全遮蔽了面容,

只留下一個被陰影覆蓋的輪廓。昏暗的光線下,他像一團不祥的、凝聚的霧氣。“索菲亞。

”他的聲音像是從砂紙上磨過,干澀嘶啞,帶著一種長期壓低嗓音說話留下的疲憊感。

他向前挪了一小步,動作帶著一種被追捕的野獸般的警惕。我退回到工作臺后,

隔著那張堆滿儀器和瓶罐的桌子,這給了我些許安全感。

我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臺面邊緣一道深刻的劃痕。“稀客,科爾。

這次又是什么‘好東西’?”我刻意讓聲音顯得平靜,甚至帶上一點營業性的慵懶,

但眼神緊緊鎖住他藏在口袋里的雙手。在這種地方,任何疏忽都可能致命。他沒有立刻回答,

只是沉默地站在那片昏黃的光暈邊緣,仿佛在積蓄勇氣,又像是在確認什么。

店里只有分析儀散熱風扇低沉的嗡鳴,還有我們兩人幾乎被壓到極限的呼吸聲。

空氣里的香料分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緊張,沉甸甸地懸浮著。終于,他動了。動作異常緩慢,

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小心翼翼。那只從深口袋中抽出的手枯瘦、指節粗大,

皮膚粗糙得像老樹皮,上面還沾著難以洗凈的油污和灰塵。他攤開手掌,掌心向上。

那里躺著一個東西。一個極其普通的、近乎簡陋的透明小玻璃瓶。比我的小拇指還要細,

瓶口用一層薄得幾乎看不見的惰性聚合物膜密封著。瓶身光溜溜的,沒有任何標簽或記號。

透過瓶壁,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空無一物,只有……空氣。

一小段被禁錮在玻璃牢籠里的、看似最普通不過的空氣。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不是香料粉末,不是可疑的液體,只是一瓶空氣?這太反常了。永錮區的空氣是什么味道?

塵埃、鐵銹、臭氧、還有無處不在的、政府噴灑的神經抑制劑那種微甜的、令人作嘔的氣息。

收集這個?有什么意義?“幫我分析這個。”老科爾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幾乎成了耳語,

卻像冰冷的針,刺破了店里凝滯的空氣。他那只托著瓶子的手穩定得可怕,沒有一絲顫抖,

仿佛托著的是整個世界最沉重的秘密,而非一個輕飄飄的小瓶。“空氣?”我挑起一邊眉毛,

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老科爾,

你是覺得我這里的消毒水味兒不夠純正,想加點永錮區的‘原裝貨’來提提神?

”我的目光銳利地掃過他深藏在帽檐陰影下的臉,試圖捕捉任何一絲表情變化,“還是說,

治安官最近查得緊,你窮到只能拿這個糊弄我了?”面對我的質疑,老科爾沒有任何反應。

他像一尊風化了的石像,沉默地矗立在昏暗中,只有托著瓶子的手固執地向前伸著,

幾乎要碰到工作臺布滿劃痕的邊緣。帽檐下的陰影濃重得化不開,將他的表情徹底吞噬。

那股熟悉的、混合著汗液、陳舊機油和下水道淤泥的體味似乎更濃郁了些,

在店里沉甸甸的香料氣息中頑固地占據著一席之地。反常的沉默像冰冷的藤蔓,

悄然爬上我的脊背。我太了解這條街上的規則了。老科爾這種情報販子,

每一分信用點都帶著血腥味。他絕不會為了一個無聊的玩笑或者一次毫無價值的試探,

冒險踏入我這間隨時可能被治安官踹開的鋪子。這小瓶“空氣”背后,必然藏著東西。

某種讓他不惜暴露自己也要送到我這里來的東西。“價錢。”他終于再次開口,

聲音嘶啞得更厲害了,仿佛聲帶被粗糲的砂紙狠狠打磨過,“雙倍。不,三倍。

只要你……分析它。”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三倍。這個數字像一記重錘砸在心頭。老科爾從不做虧本買賣,三倍的信用點,

足夠他在地下黑市逍遙好一陣子。是什么讓他愿意付出如此高昂的代價,

只為分析一瓶看似普通的空氣?好奇心像毒蛇的信子,猛地舔舐過我的神經,

壓過了本能的警惕。危險的氣味更濃了,但其中混雜的誘惑,同樣致命。

我盯著那個在昏黃光線下幾乎透明的小瓶。瓶身沒有任何標記,聚合物密封膜完好無損。

里面空空蕩蕩,又似乎充滿了無形的、令人窒息的秘密。“成交。”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

冷靜得有些陌生。我伸出手,動作同樣緩慢而謹慎,

指尖在即將觸碰到冰冷的玻璃瓶身時頓了一下。

指尖下的皮膚傳來一陣微弱的、幾不可察的麻癢感,仿佛瓶子里囚禁的不是空氣,

而是某種沉睡的、帶電的生命體。這感覺轉瞬即逝。我穩穩地捏住了瓶身。

玻璃的涼意順著指尖蔓延上來。老科爾那只枯瘦的手如同被燙到般猛地縮了回去,

重新深深插進罩衫的口袋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又仿佛失去了最后的依憑。

他整個人似乎都佝僂了幾分,沉默地退后一步,

重新融進工作臺燈光照射不到的更濃重的陰影里,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充滿不安的輪廓。

他不再看我,也不再看向那個瓶子,視線低垂,死死盯著腳下布滿灰塵的地板縫隙,

仿佛那里有他全部的安全感。我無暇顧及他的異樣。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掌心這枚小小的玻璃囚籠吸引。它輕若無物,卻又重逾千鈞。

我走到工作臺前,將分析儀旁邊那個裝著深褐色粉末的玻璃皿挪開,清理出一小塊地方。

動作間,指尖那殘留的微弱麻癢感似乎又隱隱浮現。

將小瓶小心翼翼地放在冰冷的金屬臺面上。啟動分析儀。低沉的嗡鳴聲再次響起,

比之前更顯得穩定而專注。幾根細長的金屬探針從儀器上方無聲地降下,調整位置,

尖端對準了瓶口上方那層薄薄的聚合物膜。

一道極細的、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藍色激光束從探針中射出,精準地聚焦在密封膜的中心。

開一絲淡淡的、類似燒灼塑料的焦糊味——那是激光在分子層面精確蝕穿密封膜發出的氣息。

這個過程必須絕對精準,稍有不慎,瓶內的氣體樣本就可能被污染甚至逸散。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探針的動作。

當那層薄膜被無聲地蝕穿一個微孔時,探針內部產生一股極其微弱的負壓氣流。

沒有氣體逸散出來,沒有顏色,沒有味道——至少以我殘存的那點可憐嗅覺,

什么也捕捉不到。但我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

被那無形的氣流精準地吸入了探針內部復雜的分析管道。嗡鳴聲的節奏變了。

不再是之前那種平穩的低頻震動,而是帶上了一種高頻的、近乎痙攣般的震顫。

仿佛這臺老舊的機器正在與某種它無法理解、無法承受的力量進行著痛苦的角力。

布滿劃痕的顯示屏猛地亮起,刺眼的白光在昏暗的店里炸開。屏幕中央,

代表氣味分子結構的解析模型區域,此刻沒有生成任何熟悉的三維分子結構圖,

反而是一片瘋狂的、跳動的雪花噪點!

紅的、綠的、藍的、白的……混亂的色塊毫無規律地閃爍、扭曲、撕裂,

像一場失控的電子風暴在小小的屏幕里肆虐!刺耳的警報聲陡然撕裂了店里的寂靜!

不是那種低沉嗡鳴的預警,而是尖銳、高頻、如同指甲刮過金屬板的凄厲鳴叫!

分析儀外殼上幾個平時從未亮過的紅色指示燈瘋狂地閃爍起來,頻率快得讓人心慌。

機器內部傳來不祥的、零件超負荷運轉的嘎吱聲,

甚至冒出了一縷極其細微的、帶著焦糊味的白煙!“不…不可能!”我失聲低呼,

身體下意識地后仰,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這臺老伙計雖然破舊,

但它的核心數據庫是我親手搭建、不斷完善的,

囊括了幾乎所有已知的天然及合成氣味分子結構!哪怕是最新研發的軍用神經毒氣,

它也應該能解析出一個模糊的框架!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被某種完全超出它理解范疇的“東西”直接沖擊得瀕臨崩潰!

屏幕上混亂的雪花噪點持續了幾秒,在尖銳的警報聲中,

一行猩紅的、加粗的、不斷閃爍的字符,如同凝固的鮮血,粗暴地覆蓋了那片混亂:警告!

目標氣味分子結構無法識別! 數據庫比對失敗! 生物標記特征:無匹配記錄!

關聯個體檔案:未注冊! 結論:氣味來源——目標個體不存在!“不存在?!

”我盯著那行刺目的紅字,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竄上頭頂,頭皮陣陣發麻。數據庫里沒有?

生物標記在龐大的公民基因庫中找不到任何對應?這怎么可能?除非……這個人從未出生?

從未登記?

從未存在于這個被政府嚴密監控、每一個公民從出生到死亡都留有詳盡數據的世界?

這瓶“空氣”里殘留的氣味,屬于一個幽靈?荒謬的念頭剛冒出來,

一股難以言喻的腥甜氣猛地沖上我的喉嚨!不是嗅覺感受到的氣味,

更像是某種劇烈的生理反應!

切——瘋狂閃爍的屏幕、尖銳鳴叫的機器、臺面上那些安靜的瓶瓶罐罐——瞬間扭曲、旋轉,

色彩被粗暴地剝離,只剩下刺目的黑白噪點!天旋地轉!

我猛地伸手扶住冰冷的金屬工作臺邊緣,指尖用力到發白,

才勉強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就在這意識眩暈、感官錯亂的邊緣,

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霸道的氣味分子,仿佛無視了分析儀的束縛,穿透了那層無形的屏障,

直接侵入了我的鼻腔深處!它像一根冰冷、淬毒的鋼針,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狠狠刺穿了我大腦深處某個被無數層枷鎖、水泥、遺忘的塵埃所深埋的禁區!轟——!

不是聲音,是純粹的意識爆炸!

記憶的堤壩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熟悉又陌生的氣味洪流徹底沖垮!那氣味……甜得發膩!

像腐爛的水果在盛夏的烈日下曝曬過度,糖分發酵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粘稠甜香。

在這令人窒息的甜膩之下,卻頑強地透出一種……一種……我猛地打了個寒顫,

胃里翻江倒海!是消毒水!

醫院里那種最廉價、最刺鼻、帶著強烈漂白粉和氯仿味道的消毒水!

但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氣味,被一種更詭異的東西強行糅合在一起——鐵銹!

濃重的、帶著新鮮血液腥氣的鐵銹味!它們像三條扭曲的毒蛇,死死糾纏在一起,

瘋狂地鉆進我的每一個毛孔!

“呃啊……”一聲壓抑的、痛苦的呻吟不受控制地從我喉嚨里擠出。眼前徹底黑了,

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巨力向后推去,重重撞在身后的貨架上!玻璃瓶罐相互碰撞,

發出一陣驚心動魄的脆響!我顧不上了,雙手死死抱住劇痛欲裂的頭顱,

指甲深深摳進太陽穴的皮膚里!在這片由氣味引爆的、純粹的感官地獄中,一個畫面,

一個聲音,一個冰冷的觸感,如同沉船般從記憶的漆黑深淵里猛地浮出水面,

帶著刺骨的寒意,無比清晰——畫面: 慘白!刺目的白!不是燈光,是墻壁,是天花板,

是冰冷的金屬床架反射的光!一個小女孩——是我!

瘦小的身體裹在寬大的、漿洗得發硬的白色病號服里,赤著腳,站在冰涼光滑的地板上。

視線很低,只能看到大人腰部以下深藍色的制服褲腿和锃亮的皮靴。前方,

一扇巨大的、厚重的金屬門,門縫里透出令人心悸的、更加濃郁的甜膩與消毒水混合的氣息。

門的上方,一個紅色的燈牌無聲地閃爍著:【隔離區 - 重度污染】。*聲音: 死寂!

絕對的死寂!像一塊沉重的鉛板壓在胸口。然后,是門內!厚重金屬門的那一邊!

傳來一種聲音……不是人聲,不是哭泣,

、仿佛無數條巨大的蠕蟲在冰冷粘液里翻滾、摩擦、吞噬的……咕嚕…咕嚕…嘶啦……聲音!

那聲音穿透厚重的門板,帶著一種非人的、令人骨髓凍結的寒意,鉆進小女孩的耳朵里!

*觸感: 一只冰冷、粗糙、帶著橡膠手套特有滑膩感的大手!

猛地從后面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力量大得驚人,幾乎要將她的下頜骨捏碎!

那手套上沾滿了濃烈的消毒水味,還有一種……一種溫熱、粘稠的、帶著腥氣的液體!是血!

更多的深藍色褲腿圍攏過來,遮擋住視線,粗暴地將她向后拖拽!

冰冷的地板摩擦著光裸的腳踝,刺骨的寒意!

*“媽……媽……” 破碎的、帶著哭腔的童音,不受控制地從我緊咬的牙關中逸出,

微弱得像瀕死的小獸。

個被深藍色制服淹沒的方向……門里……那個發出非人聲音的地方……媽媽最后消失的地方!

那瓶空氣里的氣味!就是那個隔離區門口的氣味!一模一樣!

那甜膩、消毒水、鐵銹的死亡混合體!它屬于那個“不存在”的人?不!它屬于那扇門!

屬于門后面那個地獄!屬于……那場瘟疫!“嗅覺瘟疫”!

這個被政府用最嚴厲的禁令、最徹底的清洗、最強大的宣傳機器埋葬在歷史塵埃里的名詞,

帶著血淋淋的真相,如同破土的毒藤,死死纏住了我的心臟!

童年那個模糊的、被刻意遺忘的噩夢碎片,在這一刻被這瓶幽靈般的氣味徹底激活、拼合!

當年那場席卷全球、奪走無數生命、最終導致嗅覺被徹底禁止的災難……源頭?

就是這股氣味?!就是門后面那個……那個發出非人聲音的“東西”?!

一股冰冷的、混合著極致恐懼和滔天憤怒的洪流瞬間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

胃里翻騰得更厲害了,膽汁的苦澀直沖喉嚨。我猛地推開工作臺,

踉蹌著沖到角落里一個生銹的鐵皮垃圾桶旁,再也控制不住,劇烈地干嘔起來!

喉嚨里發出痛苦的、空洞的抽氣聲,身體痙攣著,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分析儀還在瘋狂地尖嘯著,屏幕上的血紅警告字依舊固執地閃爍。那縷白煙變得更濃了些,

帶著電子元件燒焦的臭味。陰影里,老科爾的身影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似乎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反應嚇到了。他向前沖了半步,罩衫的帽子滑落,

露出一張蒼白、布滿深刻皺紋和疲憊驚恐的臉。渾濁的眼睛瞪得極大,死死盯著我,

嘴唇哆嗦著:“你……你怎么了?索菲亞?你……你認得這氣味?!

”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種更深沉的恐懼。我扶著冰冷的墻壁,

艱難地抬起頭,大口喘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辣辣的痛楚。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流進眼睛里,帶來一陣刺痛。視線模糊地掃過那臺瀕臨崩潰的機器,

掃過屏幕上那行刺目的“目標個體不存在”,最后定格在臺面上那個看似無害的小玻璃瓶上。

瓶口,被激光蝕穿的微孔在昏暗光線下幾乎看不見。認得?何止是認得!

我用手背狠狠擦去嘴角的污跡和眼角的冷汗,

眼神因為劇烈的生理痛苦和洶涌的滔天恨意而變得異常猙獰。

我死死盯著老科爾那張驚恐的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

帶著徹骨的寒意和燃燒的怒火,從牙縫里擠出來:“認得?

老東西……”我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卻帶著一種毀滅性的力量,

“這他媽的根本不是什么‘不存在的人’的氣味……”我猛地抬起顫抖的手,

食指如同淬毒的標槍,狠狠指向那個小小的、透明的玻璃囚籠,

指向那里面無形的、帶來災厄的幽靈:“這是‘瘟疫’本身的味道!是那場災難的源頭!

是害死我母親……害死無數人的……原罪!” 最后一個詞,幾乎是咆哮著吼出,

在狹小的店鋪里激起沉悶的回響,震得貨架上的瓶罐再次發出細微的嗡鳴。

老科爾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慘白如紙。他踉蹌著后退一步,

身體重重撞在身后的貨架上,撞得幾個玻璃罐子一陣搖晃。渾濁的眼睛里,

那點僅存的僥幸徹底碎裂,只剩下純粹的、如墜冰窟的絕望和恐懼。他張著嘴,

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抽氣聲,像是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脖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看著我,又看看那瓶子,

仿佛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它所承載的、足以焚毀整個世界的恐怖重量。就在這時——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然炸開!店鋪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舊木門,如同被攻城錘正面轟中,

瞬間爆裂成無數碎片!木屑、塵埃混合著刺鼻的臭氧味,如同爆炸的沖擊波般席卷而入!

刺目的、毫無溫度的慘白色強光如同實質的利劍,從洞開的門框外狠狠刺入昏暗的店鋪!

光線太過強烈,瞬間剝奪了所有的視覺,

儀器屏幕、我和老科爾驚恐扭曲的臉……一切都粗暴地沖刷成一片令人眩暈的、灼熱的純白!

強光中,幾個高大、冷硬、如同鋼鐵澆鑄的深藍色身影,踏著粉碎的木門殘骸,

一步跨了進來!沉重的皮靴踩在滿地的碎木屑上,發出令人心悸的嘎吱聲。

他們動作迅捷、精準,如同設定好程序的殺戮機器。

深藍色的制服在強光下反射著冷冽的幽光,

肩章上代表“凈化執法”的銀色骷髏徽記猙獰刺眼。全覆蓋式的戰術頭盔遮住了他們的面容,

只露出毫無感情的黑色目鏡,像深淵的洞口,冰冷地掃描著店內的一切。“嗅覺凈化!

原地跪下!放棄抵抗!” 一個經過電子合成的、冰冷得毫無人類情感的聲音,

如同金屬摩擦般響起,蓋過了分析儀刺耳的警報聲,帶著不容置疑的毀滅性權威,

狠狠砸在耳膜上!為首的治安官,右手平舉,

一把造型猙獰、槍管粗大的能量脈沖槍穩穩地對準了我的胸口!

槍口微微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那是能量填充到臨界點的標志!只要他扣下扳機,

足以瞬間將我汽化的高能粒子束就會將我連同身后的貨架一起蒸發!他左側的同伴,

同樣舉著槍,黑洞洞的槍口鎖定了角落里瑟瑟發抖、幾乎癱軟下去的老科爾!

第三個治安官則快速側移,戰術靴踩過散落在地的香料粉末,

槍口警惕地指向店內更深的陰影區域,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多余。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凍結了。

分析儀凄厲的警報聲、我粗重的喘息聲、老科爾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在死寂的強光背景下被無限放大。那瓶裝著“瘟疫之源”的小玻璃瓶,

依舊靜靜地躺在工作臺上,在慘白的光線下,像一個沉默的、嘲笑著一切的祭品。太快了!

從氣味激活記憶,到此刻槍口抵胸,不過短短幾十秒!他們的目標如此明確,

行動如此迅猛精準,絕非臨時巡查!老科爾前腳剛送來這致命的瓶子,

治安官后腳就破門而入……這絕不是巧合!一個冰冷的念頭,如同毒蛇的利齒,

狠狠噬咬著我的神經:陷阱!從老科爾拿到這個瓶子開始,

或者更早……從他決定來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落入了某個精心編織的死亡陷阱之中!

那個“不存在”的人,這瓶幽靈般的氣味,它們本身就是誘餌!是引蛇出洞的毒餌!

而我和老科爾,就是被釣上來的魚!我們接觸了禁忌,激活了被埋葬的真相,

引來了最無情的清道夫!“跪下!最后一次警告!”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再次響起,

如同喪鐘敲響。槍口那幽藍的光芒,似乎又熾亮了一分。

老科爾發出一聲短促的、如同瀕死般的嗚咽,身體一軟,就要癱跪下去。不能跪!

跪下就是任人宰割!就是被拖進“凈化中心”,

在無盡的“治療”中變成一具失去所有記憶和自我的空殼,或者……更干脆地,

“意外”消失!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般在絕境中轟然爆發!腎上腺素狂飆,

壓倒了眩暈、惡心和恐懼!我的身體比思維更快!

在治安官那毫無人類感情的電子警告音落下的最后一個音節還在空氣中震顫的瞬間,

我的右手如同蓄勢已久的毒蛇,閃電般探向工作臺下!沒有摸索,沒有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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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3 03:35: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