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金色的陽光穿透薄霧，溫柔地灑在魔都浦東區人民路蜿蜒的山道上。 費武按照約定的時間，抵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處掩映在半山腰的廢棄建筑群，入口處銹跡斑斑的鐵門半開著，旁邊停著幾輛黑色轎車，車身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鄭國強已經等在那里，身邊依舊跟著幾個黑西裝。
今天的他換了一身休閑裝，少了些生意場的精明，多了幾分地主的熱絡。
山風帶著草木的清新氣息，拂過臉頰。空氣里沒有市區的喧囂，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
視線越過療養院破舊的圍墻，能看到不遠處另一座山頭上，隱約可見的營房輪廓，還有飄揚的旗幟
——那是魔都軍區。
費武嘴角不易察覺地勾了一下。這地方，選得真不錯。
“老弟，來啦！”
鄭國強迎了上來，笑容滿面。
“怎么樣？這地方環境還行吧？”
費武目光掃過眼前這片占地廣闊的療養院。
主體建筑是一棟有些年頭的蘇式樓房，外墻的白色涂料大片剝落，露出里面灰色的磚石。
幾棟附屬的小樓散落在周圍，同樣顯得破敗。
院子里雜草叢生，幾乎淹沒了原本的水泥路面。
只有一條不算寬闊的柏油路從山下蜿蜒而上，直通療養院大門。
地勢確實很高，視野開闊，易守難攻。
“不錯。”費武點點頭。
鄭國強領著費武，一邊走一邊介紹：
“這地方以前是國營單位的療養院，后來效益不好就荒廢了。我幾年前盤下來的，本來想搞個高端度假村，你看這環境，這視野。”
他指了指遠處隱約可見的城市輪廓。
“可惜后來資金鏈出了點問題，項目就一直擱置了。主體建筑大概五千平，加上附屬樓和院子，總占地面積差不多有三萬平。水電都通，不過線路老化了，得重新弄。后面還有個小水庫，山泉水，水質相當好。”
他們走進主樓大廳。里面空空蕩蕩，水磨石地面積了厚厚一層灰。
陽光透過布滿污漬的玻璃窗照進來，形成一道道光柱，空氣中無數塵埃在光柱里翻飛。
一股陳舊、混合著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
“老弟，你要是真喜歡這里，想搞你那個……末日安全屋。”
鄭國強斟酌著用詞，臉上帶著一種心照不宣的笑容。
“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
他伸出八根手指。
“八千萬。所有手續，產權，我幫你全部搞定，干干凈凈。就當是交你這個朋友，這汝窯的恩情，我老鄭記下了。”
費武看著鄭國強。
八千萬買下這塊地以及地上這些建筑，在這個地段，絕對是跳樓價。
鄭國強這是在用真金白銀，向他示好，或者說，投資。
“可以。”費武沒有猶豫。“不過，產權轉讓需要時間，我現在就需要開始改造。”
鄭國強立刻拍板：
“沒問題！合同我們馬上簽，錢到位，你隨時可以動工。我這邊全力配合。”
費武點點頭，隨即又開口：
“我還需要專業的改造團隊。鄭老板人脈廣，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要求比較高，錢不是問題。”
鄭國強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但沒有多問。
“這個好辦。”他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撥通電話，語氣熟稔地交代了幾句。
“搞定。”鄭國強收起手機，“我一個老朋友，專門做特種工程的，經驗豐富，保密性也好。他們的人兩個小時內就能到。”
費武對此很滿意。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他需要的是效率。
兩個小時后，一輛不起眼的商務車和一輛小型貨車，準時出現在療養院門口。
車上下來十個人，為首的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氣質沉穩的中年男人，姓劉，人稱劉工。
其余九人穿著統一的藍色工裝，看起來精干利落。他們隨身攜帶了各種勘測儀器。
鄭國強簡單介紹了一下，便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把空間留給了費武和劉工團隊。
他很識趣，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劉工團隊的效率很高。
他們迅速分散開，對整個療養院的建筑結構、地質條件、水電管線進行了全面的勘測。
各種數據通過手持終端，實時匯總到劉工的平板電腦上。
費武站在主樓大廳中央，看著他們忙碌。他腦中已經有了清晰的藍圖。
一個小時后，初步勘測完成。
劉工走到費武面前，扶了扶眼鏡。
“費先生，基本情況我們了解了。建筑主體結構還算牢固，地基也穩定。請問您具體的改造需求是什么？”
費武看著劉工。
“我的要求很簡單。”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防高溫、防極寒、防攻擊，包括常規武器，甚至是小當量的炸彈沖擊波。”
劉工的眉頭微微皺起。
費武繼續說道：
“電力系統要獨立，最好有備用能源。供水系統要改造，確保安全可靠。空氣凈化系統，最高標準，能過濾有毒氣體，甚至是放射性塵埃。”
“外墻加固，玻璃全部更換成最高級別的防彈玻璃。增加地下設施，至少能容納十人長期生存。”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劉工和他身后幾個豎起耳朵聽著的隊員。
他們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專業，逐漸變成了驚疑。
費武補充了最后一句：
“如果可能，我希望它能具備一定的防核輻射能力。”
空氣仿佛凝固了。劉工和他身后的隊員們，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安全屋改造了。
這是在建造一個小型軍事級別的末日堡壘。
防核輻射？這位年輕的雇主，到底是什么人？他要做什么？
劉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是專業的。
客戶的需求，無論多么離奇，他都要評估可行性。
“費先生……您這個要求，非常高。”劉工的語氣有些干澀，“尤其是防核輻射，這需要極厚的鉛層或者特殊復合材料，成本和工程量……”
“錢不是問題。”費武打斷了他，“我只要結果。”
劉工沉默了幾秒，與身后的幾個核心隊員用眼神快速交流。
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工程師，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難度和巨大的投入。
“按照您的要求，以目前最高的民用，甚至部分軍用標準來設計……”
劉工一邊說，一邊在平板上快速計算著。
屏幕上跳動著復雜的參數和預算模型，“初步估算，整體造價，不會低于一點五億。”
他報出了一個數字。
“工期方面，因為涉及到很多特殊材料定制和復雜的施工工藝，最快也需要半年時間。”
費武眉頭皺起。
半年？
太久了，末日只剩下不到三個月。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