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之后幾天,裴景霄一直在安心備婚,兩耳不聞窗外事。
為了照顧顧晏卿,葉輕語特意進(jìn)宮了一趟。
明明才過了幾天,兩個人再見卻恍如隔世。
相顧無言,沉默了許久后,葉輕語才終于開口。
“景霄,我知道你醋性大,我平日里見你對別的女子說話也醋意沖天,可我真的只把晏卿當(dāng)成弟弟,我這段時間對他這么好只是為了護(hù)他一生無虞,日后我會勸他搬去京郊別院,這樣你我成婚后你和他不常見面,就不會再起沖突了。”
成婚?
再從她嘴里聽到這個詞,裴景霄只覺得陌生。
他低下頭,避開她的視線,語氣冷淡。
“不用,他想住在哪兒就住在哪兒,不用考慮我的感受。免得到時候他出了什么事,又要怨是我逼走了他。”
葉輕語以為裴景霄還在生氣,耐著性子哄他。
“景霄,莫要同我置氣了,之前的事就當(dāng)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再計較了好不好?”
若是從前,裴景霄肯定心軟原諒她了。
但現(xiàn)在他只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她,很認(rèn)真地告訴她。
“我不會和你計較,我們,也不會成婚。”
葉輕語愣了愣,只覺得他還在鬧脾氣,眼里閃過一抹無奈。
“胡鬧,你不娶我,還想娶誰?誰敢嫁給你,本小姐第一個劈了他,我們成婚的那塊蓋頭被我弄丟了,本小姐再繡一塊給你可好?”
裴景霄正要開口,一個侍衛(wèi)就匆匆闖了進(jìn)來。
“葉將軍,顧公子胸口有點(diǎn)悶,請您速速回府。”
葉輕語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哄了裴景霄幾句,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裴景霄唇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輕聲喃喃。
“葉輕語,你還不知道,我們,永遠(yuǎn)不會成婚了。”
這一夜,裴景霄輾轉(zhuǎn)反側(cè),做了許多的夢。
夢里他穿上了喜服,騎上了汗血寶馬,滿心歡喜地娶了意中人。
可他在新房里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卻始終等不到新娘的蹤影。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一陣沖天震響的鞭炮聲將他驚醒。
他睜開眼,就聽到門口的宮女在議論,葉輕語把顧晏卿接到了將軍府。
裴景霄起身洗漱,一個人走到了宮墻最高處,能清楚看到將軍府的變化。
葉輕語騎在高頭大馬上,而她身后坐著的是顧晏卿,兩人不知道說些什么,相視一笑,是他夢里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女將軍。
只可惜,抱著她的人是顧晏卿。
裴景霄親眼看著她帶著顧晏卿在將軍府住下,兩人談笑間,是非同一般的默契。
往后的日子,裴景霄恐怕再也看不見了。
眼淚模糊了他的眼睛,一滴滴落下來,打濕了他的衣衫。
他一個人站了很久,林姑姑找了過來,送來一份精心裝飾的禮盒。
“殿下,這是皇后娘娘為您準(zhǔn)備的慶婚禮。還讓奴婢轉(zhuǎn)告您,既然緣分已盡,那當(dāng)斷則斷,方能不受其亂。”
裴景霄知道,母后是想讓他親手了結(jié)這一份感情,才能徹底死心。
他騎馬趕到侯府時,府中下人都默認(rèn)他的身份,也沒有通傳。
裴景霄一個人走到后院,隔著窗看見葉輕語和顧晏卿兩人看著院里海棠花盛開,而桌上是他們喝完的酒杯。
不知道他們說什么這么高興。
葉輕語被顧晏卿灌的,喝得醉醺醺的,意識有些不清醒,索性閉上眼假寐。
顧晏卿小心翼翼走到她身邊,輕柔地替她揉著額頭。
等他慢慢習(xí)慣后,顧晏卿解開了她的衣帶,衣衫半褪,把她抱在懷里,主動吻了上去。
葉輕語渾身燥熱,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任由他親著,囫圇不清地叫著什么。
看到這一幕,裴景霄只覺得心像被刺穿了一樣,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再看不下去,轉(zhuǎn)身想要離開,卻不小心碰倒了窗上的花瓶。
一聲清脆的瓷瓶破裂聲后,他聽到身后傳來了葉輕語的聲音。
“景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