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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蔣書亦第一次知道,原來人在極度的恐懼下是會失語的。
他怔怔看了沈清霜好幾秒,直到暴怒中的女人朝他抬步走來時,他才猛地打了個冷戰,聲音已經抖的不像話了:
“清霜姐,你聽到了什么?醫生只是在問我病情而已,你不要誤會。”
“誤會?”沈清霜是在緊咬的牙關中吐出這兩個字的。
她猛地掐起蔣書亦的脖子,把他壓到墻上,手背青筋暴起,不可控制的吼了出來:“蔣書亦,你的病是假的,是你害死知序的!”
“我沒有......”被掐緊的喉嚨吸入不了氧氣,蔣書亦開始翻白眼,管不住力道抬手拍打沈清霜:“不是......我只是太愛你了,清霜。”
“愛?”沈清霜失去理智地嗤笑:“別跟我提這個字,你這樣的賤人不配!”
她松開了手。不是因為心軟放過他,而是她要蔣書亦活著,付出百倍甚至千倍的代價。
“你做了什么?一字不漏說出來。”
女人身上的戾氣像極了嗜血的殺神,蔣書亦還在想方設法耍小聰明隱瞞過去,但一旁的醫生早就嚇得褲襠濕/潤:“沈小姐,我全都交代!這一切都是蔣書亦逼我干的!”
“他先找到了我,要我給他偽造一份癌癥晚期的報告。然后又在我這里索要了一個血包,說是有重要的用途。昨天,也在我這拿了一份蒙汗藥。”
醫生每說一句話,沈清霜眼前就會閃過自己誤會時知序的每一幕。
血包是蔣書亦假裝吐血那天,而蒙漢藥更是不言而喻。
胸口逐漸壓上了千斤石,沈清霜悶得解開了領口的扣子。
醫生牙關上下磕出嘎吱嘎吱聲:“我就做了這一些,其實蔣先生的身體很健康,只是想要讓沈小姐你心軟而已。”
自己最不可見人的秘密都被醫生爆了出來,蔣書亦癱坐在地上。
滿頭冷汗的他知道自己完了,沈清霜會讓他死得很慘的。
“清霜姐,你聽我解釋。”他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我承認我做錯了很多,但我相信你也是愛我的,時先生只是我的替身而已......啊!”
沈清霜一巴掌甩到了蔣書亦的臉上,讓他再也說不出任何求饒的惡心話。
“你哪來的臉?知序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會把你留在身邊是出于先前有過情分的責任!”
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沈清霜此刻滔天的后悔。如果不是該死的責任心,她又怎么會把時知序弄丟?
這么想著,沈清霜又給了蔣書亦一巴掌:“你最好祈禱我找到知序,否則,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蔣書亦被打得臉頰紅腫,如同喪家犬倒在地上茍延殘喘。
他最了解沈清霜的手段有多殘酷,落到她手上,還不如現在自我了當!
然而,沈清霜斷了他這個念頭,在他朝墻壁撞過去時,讓保鏢卸了他的四肢。讓他只能成為在地板上無能蠕動的蟲。
巨痛直沖天靈蓋,蔣書亦疼得尖叫出聲,眼中也迸發出濃烈的恨意:“沈清霜,你活該!就算沒有我,時知序也會離開你的!”
“你自負自傲,只信自己所見,根本不在乎時知序說的一切!”
蔣書亦知道自己會被沈清霜折磨的不成/人樣,他也要用最尖銳的刀刃刺進女人的心臟,讓她活活疼死。
“他的伴郎服是我撕開的沒錯,但在大庭廣眾下讓他遭受百般屈辱的人是你!”
“過敏藥是我掉的包,但是你沒有調查就聽信我的一面之詞,把時知序送進了深不見底的非人實驗室。”
“綁架是我故意設計的,自殘當然也是我設的局!哈,沈清霜,虧我還以為你對我有一點憐愛......”
“否則,又怎么可能殘忍的挑斷時寧霜的手筋,把他沉到茫茫大海中呢?沈清霜,你以為你很清高么?你的愛其實比我更惡心,更好笑!”
“夠了,別說了!!!”
沈清霜快要被蔣書亦逼瘋了。
更讓她痛得難以呼吸的是,蔣書亦說的都是真的!他只是一個助推者,而她,是對時知序最直接的施暴者。
是她,一步一步摧殘時知序的真心,把他推向深不見底的海洋!
“啊——!”沈清霜緊握成拳五指泛白,眼睛赤紅,猛的往外走。
“我肯定能找到他的,我還有他留下來的珊瑚。”
“時知序根本不可能死,他是鮫人,怎么可能那么脆弱?他一定還在哪兒等著我,等著我向他贖罪!”
大步流星離開的同時,沈清霜不忘拋下一句:“把這醫生沉海。”
“至于蔣書亦,他不能死。既然他那么喜歡患癌,就給他找幾個患上艾滋病女人,讓他體驗個痛快!。”
“不!沈清霜!不要!”蔣書亦瞳孔驟然放大:“你不能這么對我!”
可惜,他得到的下場是被五位臟兮兮的老女人拽到骯臟的下水道井蓋上。
在女人們惡心的笑聲中,沈清霜小心翼翼帶著珊瑚殘骸來到研究室。
這群研究學者既然對鮫人感興趣,說不定能有什么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