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省人事的時知序被送到了手術室。
被醫生護士從駕駛座抬出來的時候滿頭血，生死未卜。
他護住的蘇沐雨反倒沒有大礙。
手術室門口的紅燈刺眼的亮起，蘇沐雨不停的大口呼氣，腦海里不停的閃現時知序二話不說朝自己撲過來的場景。
女人把臉沉到手心里，咬緊牙關：“時知序，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在等你。”
如果被別人看到在商場叱咤風云的蘇沐雨此刻眼眶濕/潤，一定會被嚇得以為見了鬼。
但是，只有時知序知道，蘇沐雨的心中是多么柔/軟。失去母親的她再也接受不了失去她的愛人。
她會瘋的。
“知序怎么樣了？！”
沈清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的額頭上也往外流著血，只是來不及包扎就迫不及待趕過來。
迎接她的是蘇沐雨沒有收斂力道的拳頭，特意往她傷口的地方砸。
沈清霜沒有躲，她知道自己該死。
但她也沒有乖乖被自己的情敵毆打，而是抬起拳頭砸了回去：“居然還要知序去保護你，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愛嗎？真是可笑！”
蘇沐雨也徹底失了態，久違的暴怒讓她一手摁住負傷的沈清霜，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又算是什么東西？”
“你所謂的愛就是先前對他的不信任，對他的凌/辱、將他的生命置于枉然，然后現在發現他沒有你也會過得幸福美好，又想要毀掉他的現在是嗎？！”
“沈清霜，人類進化怎么沒有把你的愚蠢自負消滅掉呢？！”
沈清霜不甘示弱吼了回去：“要不是你趁虛而入搶走了我的男人，他現在也不會躺在冷冰冰的手術臺上孤苦無依！我要撞死的人是你，知序是因為你才受的罪，你就不應該出現！”
兩人扭打成一團，還是護士把他們分開的。
護士著急說：“患者血型太奇怪了，我們發現就算是熊貓血也無法完全匹配，只能用小比率和別的血型混合到一起，輸血功效極差。”
“血庫的熊貓血已經所剩無幾了，你們認不認識熊貓血的人？立刻聯系他們，得抽四千毫升。”
四千毫升，絕對不是一兩個人就能湊齊的。
蘇沐雨和沈清霜也沒了打架的心思，他們沒辦法告訴醫生時知序是鮫人的真相，聯系了多方力量。
可惜熊貓血的人本就稀少，要在短時間內集齊很難。
忽然想起什么，沈清霜猛的走上前：“護士，你驗我的血試一試。”
蘇沐雨蹙眉看了她一眼，他們這個地位的人每年都要體檢，沈清霜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血型？
她甚至懷疑沈清霜在拖延時間。
然而，結果出乎人意料之外，護士奇怪看了眼沈清霜：“......你的血型確實和患者的很匹配，只需兩千毫升。”
“但短期抽這么多血，你會有生命危險，更別提你現在還受傷。”
“沒關系的護士，快點安排抽血吧。”
聽見匹配結果的那一刻，沈清霜的心臟瘋狂跳了起來，她想到了時知序送給她的珊瑚。
當時時知序曾提過，珊瑚是海底的寶物，由沈清霜長時間佩戴可能會改變她體內的血液成分，趨近于鮫人，但同時不會泯滅人類特性。
簽了自愿書和風險書，沈清霜灌了好幾碗生血的藥，沉沉吐氣。
血液的流失讓體時極速下降，向來體熱的沈清霜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受和心慌。
似乎下一秒她就會倒下去，唯一支撐她的是曾經彼此相愛的時知序。
“喂。”沈清霜不屑于喊蘇沐雨的名字：“如果我等會兒暈了，讓他們繼續抽，抽到知序安全為止。”
蘇沐雨瞥了女人蒼白的臉色，不置可否：“嗯。”
當針頭停止往外抽血時，沈清霜已經緊閉雙眼滿頭冷汗了。醫生緊急給她安排了床位和后續治療。
血包一袋又一袋送進手術室，蘇沐雨守在門外。向來不信神明的她一邊又一邊祈禱時知序平安無事，她愿意為此付出生命。
六個小時后，手術室的燈滅了。
蘇沐雨站起身跑到醫生面前，腿腳麻痹差點摔倒。
“醫生，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