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成蒼昭只是冷漠地看著,嘴角甚至噙著一絲近乎殘忍的興味,仿佛在欣賞困獸最后的徒勞。
徐曜揚無視指骨可能斷裂的劇痛,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狠狠摳挖。
斷裂的指甲翻卷,鮮血淋漓,但他感覺不到疼。
束縛終于松脫。
他像灘爛泥從歪倒的椅子下滾落出來,重重摔在地上。
但他沒有絲毫停頓,用還能動彈的那只手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地下室那扇厚重的鐵門。
裴楚蕎尖叫,帶著滔天的怨恨,“你走了我怎么辦?成蒼昭會殺了我的!回來!你給我回來!”
徐曜揚充耳不聞。
他踉蹌著撲向鐵門,肩膀狠狠撞在冰冷的金屬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他摸索著門栓,染血的手指因為劇痛和急切而劇烈顫抖。
“徐曜揚!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是我裴家捧你起來的!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裴楚蕎的聲音因極致的恨意而扭曲變調,“我裴楚蕎發誓,今天你不救我,我讓你和那條臭魚一起下地獄!我要你們生不如死!!”
“咔噠。”
沉重的鐵門被徐曜揚用血肉模糊的肩膀,硬生生撞開了一條縫隙。
外面走廊慘白的光線映在徐曜揚血污狼藉的臉上,照亮了他眼中的希冀。
去找藍汐!只有這個念頭在熊熊燃燒!
他甚至沒有回頭再看一眼身后。
徐曜揚用盡最后的力氣,擠出那道門縫,身影踉蹌著消失在刺眼的光線里。
“砰!”
鐵門在他身后自動回彈,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徹底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也將裴楚蕎最后一絲希望碾碎。
成蒼昭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
“現在,”成蒼昭的聲音很輕,卻比剛才的電子音更讓人毛骨悚然,“該算算我們的賬了,裴小姐。”
裴楚蕎癱在地上,牙齒咯咯打顫。
他話音剛落,旁邊一個巨大的屏幕驟然亮起,上面是裴氏集團的股票走勢圖。
一條代表股價的猩紅直線,斷崖式暴跌的數字觸目驚心。
裴楚蕎看著那代表財富蒸發和家族崩塌的恐怖數字,渾身篩糠般抖了起來。
“不......不可能......”她喃喃著,聲音破碎。
成蒼昭沒再看她一眼,仿佛她已是一堆無用的垃圾。
他轉身,對著耳邊的微型通訊器低聲吩咐:“放他走,讓他去找。
另一端,渾身是傷的徐曜揚,瘋狂地撥打著上次買家代表的聯系方式。
他要知道藍汐被協會帶去了哪里。
電話終于通了,那邊傳來買家代表極其不耐煩的咆哮:“姓徐的?!你還敢打來?你他媽交的什么爛.貨?!半路讓人截了胡,害老子在老板面前差點丟了飯碗!你還想打聽?打聽你媽!滾!”
電話被狠狠掛斷。
徐曜揚不死心,又換了個號碼再打,試圖辯解。
這一次,對方連罵都懶得罵了。
沒過多久,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幾個面色不善的便衣出現在他面前。
“徐曜揚?有人舉報你涉嫌非法交易瀕危物種,跟我們走一趟!”
徐曜揚懵了,掙扎著被塞進警車。
他在警局冰冷的椅子上枯坐了大半夜,接受盤問,渾身傷痛加上心力交瘁,幾乎虛脫。
好不容易被暫時放出來,天已蒙蒙亮。
他拖著沉重的身體,憑著記憶摸回他那間引以為傲的研究室。
眼前的景象讓他如遭雷擊,瞬間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