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韓峰拿著那份厚達十頁的《室友公平分擔協議》，看著對面一臉認真的江辰，
嘴角抽了抽。"你確定要這么詳細？"韓峰翻著協議，"連衛生紙都要按使用量分攤？
"江辰推了推眼鏡，嚴肅地點頭："絕對公平，這是我們和諧相處的基礎。你看，
我已經把所有可能產生費用的項目都列出來了。"韓峰無奈地搖頭。大學四年的室友，
他太了解江辰這個處女座的性格了。畢業后兩人都留在了這個城市，
江辰進了互聯網公司當程序員，他自己考了會計師證書進了會計事務所。房租太貴，
合租是最好的選擇。"行吧，反正我們都不是矯情的人。"韓峰拿起筆，
在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江辰滿意地收好協議，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本子："這是記賬本，
所有開銷都要記在這里，月底結算。"韓峰看著那個綠色的小本子，
已經工整地寫著各種分類：水電費、網費、燃氣費、清潔用品、生活用品..."還有這個。
"江辰又拿出一個電子秤，"廚房的調料和食材都要按重量計算，用多少付多少。
""你不會連大米都要稱重吧？"韓峰覺得有些荒誕。"當然要稱。"江辰理所當然地說，
"絕對公平嘛。"第一個月，韓峰還覺得挺新鮮。每次用完衛生紙，
就在本子上記一筆；洗澡超過十分鐘，要按分鐘計算水費；甚至連看電視的時間都要記錄，
因為會增加電費。江辰每天晚上都會拿著小本子核對各種開銷，像個專業的會計一樣認真。
"韓峰，你今天用了三張餐巾紙，按照單價計算是0.15元。""你昨天忘記關客廳的燈，
多耗電0.5度，按照電費單價是0.35元。""這個月你洗澡比我多用了30分鐘，
水費要多分擔8.5元。"韓峰從最初的不適應，漸漸習慣了這套精確到分的計算體系。
說實話，這樣確實很公平，誰也不會占誰的便宜。月底結算的時候，江辰拿出計算器，
把所有費用算得清清楚楚。"水電費總共156元，你應該分擔78.5元，
我分擔77.5元。""為什么我比你多一塊錢？"韓峰疑惑地問。
"因為你用的熱水比我多，熱水需要加熱，耗電量更大。"江辰認真地解釋。
韓峰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老實地轉賬。第二個月，事情開始變得有趣起來。
韓峰發現江辰會故意錯開用電高峰期洗衣服，會精確計算每次洗澡的時間，
甚至連喝水都要記錄，因為凈水器的濾芯需要分攤費用。"你這樣生活不累嗎？"韓峰問。
江辰一邊記錄著今天使用洗發水的毫升數，一邊回答："習慣了就好，而且這樣真的很公平。
"韓峰想想也是，反正自己是會計師，對數字本來就敏感，這樣計算倒也不算太麻煩。
直到第三個月，韓峰開始懷疑這個協議的合理性。"為什么我要為你買的新拖把分擔費用？
"韓峰指著賬本上的一筆支出。"因為你也用了啊。"江辰理直氣壯，"協議上寫得很清楚，
所有共用物品的費用都要分攤。""可是是你覺得舊拖把不夠干凈，主動買的新拖把。
""但是你用了，就要分擔。"韓峰覺得這個邏輯有問題，但是想想協議上確實是這么寫的，
只能認了。更讓他郁悶的是，江辰最近迷上了做飯，買了很多調料和廚具。"這些都要分攤？
"韓峰看著賬本上密密麻麻的記錄。"當然，你也吃了我做的菜。""可我沒讓你做啊，
我平時都點外賣。""但你吃了就要分攤，這是協議。
"韓峰開始懷疑當初簽這個協議是不是個錯誤。但是看著江辰那副認真的樣子，
他又不好意思反悔。第二章三個月后，韓峰交了女朋友。女友叫蘇雅，
是隔壁寫字樓的平面設計師，長得很漂亮，性格也溫柔。兩人在樓下的咖啡廳偶遇，
聊得很投機，很快就確定了關系。蘇雅第一次來韓峰家的時候，
看到那個綠色的記賬本和廚房里的電子秤，表情很奇怪。"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蘇雅指著本子上密密麻麻的記錄。"哦，這是我們的室友協議，所有費用都要記錄分攤。
"韓峰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江辰從廚房走出來，看到蘇雅，禮貌地點了點頭："你好，
我是江辰。""你好。"蘇雅笑著回應，但眼神還是不時地瞟向那個記賬本。
韓峰給蘇雅倒了杯水，江辰立刻在本子上記了一筆：紙杯一個，0.1元。
蘇雅的表情更加奇怪了。"江辰，這是我女朋友，偶爾來一下，不用記錄這些吧？
"韓峰有些尷尬。"協議上沒有關于客人的條款。"江辰認真地說，"按照公平原則，
產生的費用應該由邀請方承擔。"韓峰只好點頭同意。蘇雅在他家待了一個下午，
期間用了衛生間，江辰就記錄了手紙和水費；喝了一杯茶，
記錄了茶葉和電費；甚至連開空調的時間都精確到了分鐘。"你的室友挺特別的。
"送蘇雅下樓的時候，她小聲說。"他就是這個性格，別介意。"韓峰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次蘇雅來的時候，韓峰提前跟江辰商量。"能不能通融一下？她是我女朋友，不是外人。
"江辰想了想，說："那這樣吧，我重新修訂一下協議，加上關于客人的條款。"當天晚上，
江辰就拿出了修訂版的協議。"客人條款：室友的朋友或親屬來訪，
如果停留時間超過2小時，需要分攤相應的費用。
包括但不限于：水電費、網費、清潔用品使用費等。"韓峰看著這個條款，覺得更加荒誕了。
"你這樣下去，我以后都不敢帶人回來了。""那你可以去外面約會啊。
"江辰理所當然地說。韓峰無語，但還是在修訂版協議上簽了字。從此以后，
蘇雅來他家的次數明顯減少了。每次來，江辰都會拿著秒表和記賬本，
像個監工一樣記錄各種費用。"你男朋友的室友是不是有強迫癥？"蘇雅私下問韓峰。
"可能吧。"韓峰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更讓人崩潰的是，
江辰開始計算空氣清新劑的使用量。"蘇雅來了之后，室內空氣質量下降，
需要使用更多的空氣清新劑。"江辰一本正經地說。"什么意思？"韓峰不解。"人多了，
二氧化碳濃度會升高，需要更多的空氣清新劑來保持空氣質量。
"韓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我女朋友污染了空氣？""不是污染，
是增加了空氣凈化的成本。"江辰糾正道。韓峰徹底無語了。月底結算的時候，
江辰拿出一張詳細的清單。"本月蘇雅來訪8次，總時長43小時，
應分攤費用如下：水費15.6元，電費28.3元，網費12元，清潔用品費用9.8元，
空氣清新劑費用6.5元，總計72.2元。"韓峰看著這張清單，感覺血壓在飆升。
"我們才交往三個月，她來我家8次，你就要收72塊錢？""這是按照使用量精確計算的，
很公平。"江辰面無表情地說。韓峰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沒有發火。
他想起協議上確實有這些條款，只能認了。但是蘇雅知道這件事后，臉色很不好看。
"你的室友把我當什么了？計費機器嗎？"蘇雅有些生氣。"別介意，他就是這個性格。
"韓峰試圖安慰她。"我以后還是少來你家吧，免得增加你的負擔。"蘇雅的語氣有些冷淡。
韓峰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他開始懷疑這個協議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第三章蘇雅生日那天，韓峰本來想在家給她做頓飯，結果江辰拿著計算器出現了。
"做飯需要用天然氣，還要用到廚具和調料，這些費用怎么算？"江辰問。
韓峰愣了一下："這是我給女朋友做的生日餐，應該不用分攤吧？
""但是用的是公共廚房和公共廚具。"江辰認真地說，"協議上寫得很清楚，
公共區域的使用費用要分攤。""那我用自己的鍋行不行？"韓峰有些無奈。"鍋是你的，
但是燃氣是公共的。"韓峰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最后沒辦法，他只好帶蘇雅出去吃飯。
"為什么不在家吃？"蘇雅問。韓峰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說家里不方便。
蘇雅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表情有些不悅。回到家后，江辰已經把今天的費用算好了。
"蘇雅今天在家待了4小時，用了衛生間3次，喝了2杯水，應分攤費用18.5元。
"韓峰看著這個數字，心里五味雜陳。"江辰，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韓峰坐在沙發上，
語氣很嚴肅。"談什么？"江辰放下計算器。"這個協議。"韓峰指著那份協議，
"我覺得有些地方需要修改。""哪里需要修改？"江辰不解。"比如關于客人的條款，
我覺得太苛刻了。"江辰皺了皺眉："怎么會苛刻？這是按照實際使用量計算的，很公平啊。
""可是這樣下去，我女朋友都不敢來我家了。"韓峰苦笑道。"那是她的問題，
不是協議的問題。"江辰理所當然地說。韓峰深吸一口氣："江辰，我們是朋友，
不是商業伙伴。""正因為是朋友，才更要把賬算清楚。"江辰認真地說，
"這樣才不會因為錢的問題影響友誼。"韓峰被他的邏輯繞得頭疼，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第二天，蘇雅跟韓峰提出了分手。"我不是因為那72塊錢，
而是因為我覺得你們的生活方式我無法接受。"蘇雅說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確。
韓峰想要挽留，但蘇雅已經下定了決心。"我需要的是一個正常的男朋友，
不是一個每天都要計算我呼吸了多少空氣的人。"蘇雅最后說。分手后，韓峰心情很糟。
他開始反思這個協議到底是對還是錯。江辰看出了他的不開心，主動過來安慰。"韓峰，
我知道你因為分手心情不好，但是這真的不是協議的問題。""那是什么的問題？
"韓峰沒好氣地問。"是她不夠理解你。"江辰認真地說，"一個真正愛你的女人，
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跟你分手。"韓峰聽了這話，更加郁悶了。"江辰，
你覺得把女朋友當成計費機器是小事？""不是計費機器，是公平分攤。"江辰糾正道，
"這是現代社會最文明的相處方式。"韓峰覺得跟他說不通，干脆不說了。但是內心深處，
他開始懷疑這個協議是不是真的有問題。第四章沒有了女朋友的打擾，
韓峰以為生活會回到以前的平靜。但是他錯了。江辰開始變得更加嚴格。"韓峰，
你最近回家比較晚，但是房間的燈還是按照平時的時間開著，這樣不公平。
"江辰拿著記賬本說。"什么意思？"韓峰疑惑。"你不在家，但是電表還在走，
電費還是按照兩個人分攤，這樣我就吃虧了。"韓峰覺得這個邏輯很荒誕："那你的意思是，
我不在家的時候，電費應該全部由你承擔？""不是，而是應該扣除你房間的用電量。
"江辰認真地說，"我已經計算過了，你的房間平均每小時耗電0.8度，
按照你最近一個月不在家的時間計算，應該退還給你15.6元的電費。
"韓峰聽得頭都大了："你連這個都要算？""當然要算，絕對公平嘛。"韓峰徹底無語了，
但還是接受了這個新的計算方式。更讓人抓狂的是，江辰開始計算每個人的呼吸量。
"人在室內呼吸會產生二氧化碳，影響空氣質量，需要更多的通風和空氣凈化。
"江辰一本正經地解釋，"按照成年男性的平均呼吸量計算，
每小時會產生大約40升二氧化碳。""所以呢？"韓峰問。
"所以空氣凈化的費用應該按照呼吸量分攤。
"韓峰覺得自己要瘋了："你是要我為自己的呼吸付費？""不是付費，是公平分攤。
"江辰糾正道。從那天開始，韓峰發現自己連在家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更荒誕的是，
江辰開始計算每個人的體重對地板的壓力。"你比我重10公斤，對地板的磨損更大，
地板維護費用應該按照體重比例分攤。"江辰拿著一個小本子，上面記錄著兩人的體重變化。
"你還要不要計算我的腳印對地板的污染？"韓峰諷刺道。"這個想法不錯。
"江辰眼睛一亮，"確實應該考慮腳印的清潔成本。"韓峰徹底崩潰了。月底結算的時候，
江辰拿出了一張更加詳細的清單。"本月費用明細如下：基礎水電費78元，
按體重分攤后你應承擔42元；空氣凈化費用按呼吸量分攤，
你應承擔13元；地板維護費用按體重分攤，你應承擔8元；腳印清潔費用，
你應承擔5元..."韓峰看著這張清單，覺得自己像是被關在監獄里，連存在都要付費。
"江辰，你覺得這樣正常嗎？"韓峰問。"很正常啊，這是最公平的計算方式。
"江辰理所當然地說。"可是我覺得你已經走火入魔了。"韓峰搖頭道。"什么叫走火入魔？
這是科學精神。"江辰反駁道。韓峰不想再爭論了，默默地轉了賬。
但是他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著搬家的事情。這樣的生活，真的太累了。
第五章韓峰的父母來看他了。老兩口從老家坐了八個小時的火車，帶了很多土特產。"兒子，
你瘦了。"母親心疼地摸著韓峰的臉。"工作忙，沒事。"韓峰笑著安慰母親。
江辰禮貌地跟韓峰的父母打了招呼，然后就拿著記賬本開始計算。"叔叔阿姨來訪，
會增加水電費用。"江辰小聲對韓峰說，"按照協議，你需要承擔額外的費用。
"韓峰瞪了他一眼："這是我父母，不是客人。""協議上沒有區分客人和親屬。
"江辰認真地說。韓峰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火氣："那你算吧。
"父母在客廳里坐了一會兒，江辰就開始記錄：沙發使用費、空調費、茶水費..."小江，
你在記什么？"韓峰的父親好奇地問。"哦，記錄一下費用分攤。"江辰不好意思地說。
"什么費用？"母親不解。韓峰趕緊打岔："沒什么，江辰喜歡記賬。
"但是江辰的行為還是讓兩位老人感到奇怪。晚上，韓峰陪父母去酒店住宿。"兒子，
你的室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母親小聲問。"沒有，他就是性格比較嚴謹。
"韓峰不想讓父母擔心。"我看他一直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還拿著計算器。
"父親也有些擔心。"真的沒事，爸媽你們別擔心。"第二天，
父母堅持要來家里做飯給韓峰吃。"在外面吃不健康，媽給你做點好吃的。"母親說。
韓峰只好帶著父母回家。江辰看到韓峰的父母要使用廚房，立刻拿出了記賬本。
"使用廚房需要分攤燃氣費、水費，還有廚具的損耗費。"江辰對韓峰說。"什么損耗費？
"韓峰問。"鍋碗瓢盆都會有磨損，需要按照使用次數分攤更換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