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考芭蕾舞考試的時候，竹馬害我腳部潰爛落選，卻幫助顧倩倩拿到了唯一的入選名額。
十年的舞蹈夢破碎我精神恍惚，找竹馬討要說法。
他卻將我推進迎面而來的大貨車輪下。
意識模糊之前，我哭著求他救我。
他卻摟著顧倩倩笑著走進旁邊的情侶酒店。
在醫院我以為自己沒人管快要死的時候。
竹馬的哥哥給我交了藥費，保住了右腿。
他說很早就暗戀我，愿意幫我實現舞蹈家的夢想。
我成為他的女朋友住進了他的別墅。
五年后殘疾人舞蹈大賽前一天。
意外聽見他跟他好賭舅舅的通話。
“秋兒，三年前你為了何倩倩，已經讓曾楚怡失去了一條腿，何必再讓她失去另一條腿呢？”
“要怪就怪她毅力太強舞蹈天賦太高，我已經承諾倩倩會幫她成為頂級芭蕾舞演員，只有曾楚怡失去雙腿，才不會構成倩倩的威脅。”
“你還像三年前一樣開車，我一會帶曾楚怡出去，你必須把她的腿撞斷，但不能傷及性命。”
手上的單子滑落。
原來，我自以為是的愛情不夠是一場幻夢。
幫我堆砌夢想的城堡，只為在關鍵時刻毫不留情毀掉。
既然這樣，我離開便是。
1
書房里，沈宴秋深吸一口煙，眼神里是情深緣淺的悵然。
“我愛倩倩，愛到可以為她去死，哪怕她愛的不是我，我也會傾盡所能為她的幸福鋪路，不會讓任何人擋她的道......至于曾楚怡，她除了不能跳舞干什么我都支持。”
他舅舅聲音踟躕，充滿了同情。
“何倩倩只是一時興起并不是真的喜歡舞蹈，但是曾楚怡卻愛舞蹈如命，這三年她戴著假肢辛苦排練，你不讓她跳舞，不是要她的命嗎？”
沈宴秋隨意吐出一口煙圈，聲音淡淡。
“我會養曾楚怡一輩子，但是倩倩沒有我的照顧，只能替她多考慮一些。”
“我看最需要照顧的是曾楚怡，她雖然在你身邊，但是你卻扼殺了她的翅膀，你讓她.......”
不等電話那頭的話說完，沈宴秋臉上已經染上了幾分怒意。
“別廢話，按我說的做，如果你不想讓債主把你丟進深海喂魚的話。”
里面重歸寂靜后。
腳下的地毯已經潮濕一片。
眼前一陣眩暈，差點栽倒在地。
五年前我躺在醫院病房里。
父母只是來看了一眼就不再管我。
雙腿的知覺在一點點消失。
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是沈宴秋及時趕來，幫我交了住院費。
還讓醫生給我上最好的藥。
最終保住了右腿。
看著殘破的身體，一想到再也不能跳舞。
突然覺著活著好沒意義。
是沈宴秋給我看了殘疾人跳舞的視頻。
靠著假肢他們也能跳出優美的舞步。
他輕柔地拍著我的肩膀。
“乖，你也可以的。”
在他的鼓勵下，我終于可以站在殘疾人舞蹈大賽的舞臺上。
我以為他會替我自豪。
沒想到他卻是背后的儈子手。
踉蹌的腳步聲驚動了沈宴秋。
沖出來的時候，拖鞋都跑掉一只。
看見我腳步虛浮，他驚得額頭直出汗。
2
沈宴秋一把抱起我，滿臉的慌張。
“小乖，你是不是腿又不舒服了？你怎么不聽話呢，有事找我你叫我一聲就行，還親自過來干嘛？”
“先換身衣服，我一會兒帶你去復查一下。”
聽著他像往常一樣關切的話語，我再也感覺不到溫度。
只淡淡出聲。
“我的腿沒事，不用去醫院。”
“今天累了我就想呆在家，哪兒也不去。”
沈宴秋給我換衣服的手頓了一下。
蹲到我面前，拉著我的手哄我。
“小乖，身體不舒服就要去醫院，如果耽誤明天的考試怎么辦？”
“你都一年沒體檢了，去檢查一下我也放心。”
我彎腰撿起被他踩皺的體檢單。
沈宴秋看都沒看就把它團起扔到垃圾桶里。
“小乖，垃圾我來扔，別臟了你的手。”
我想張口解釋，可一想到他剛才的話又閉上了嘴巴。
換好衣服后，他立馬帶我出門。
當車子離醫院的方向越來越遠時，聲音發顫的請求。
“沈宴秋，我不參加明天的考試了，你帶我回去吧。”
他卻笑著安慰。
“怎么能不參加考試呢，你辛苦了五年不就是為了明天嗎？”
“小乖，別緊張，只是檢查一下沒事的。”
在一個荒涼的空地前，車子戛然而止。
沈宴秋把我摟在懷里，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小乖，你去前面幫我接瓶水吧，發動機冷卻液好像缺水了。”
“我處理一下很快就好。”
拿著水壺，手抖得差點掉到地上。
我想趕緊跑，假肢已被沈宴秋卸掉，只剩一副拐杖。
正在這時，草叢后面突然沖出一輛越野車。
曾經的恐懼撲面而來。
迷糊著睜開眼，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下意識去找腿。
衛生間內沈宴秋的聲音鉆到了耳朵里。
“舅舅，你這次辦事漂亮，兩條大腿根都給她撞斷了，獎金我給你三倍！”
我一下暈死過去。
三個小時后醒來，沈宴秋正拉著我的手，雙眼通紅。
“小乖，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我該死。”
“我不該讓你去幫我接水，讓你被車撞斷了腿，我好后悔啊。”
我呆呆望著天花板。
心麻木到連一滴淚都流不出。
他哭得好傷心。
好像他很愛我一樣。
如果是以前我會感動地流眼淚。
但現在我懶得拆穿。
“沈宴秋，我沒事，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去休息一會吧。”
發現我沒哭也沒鬧，他盯著我看了半天。
“小乖，你是不是被撞傻了？你放心，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會養你一輩子。”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我真沒事。”
聞言，他才擦干淚水，也沒走而是趴在床邊。
很快他的呼嚕聲就充滿了整個房間。
我悄悄拿起他的手機。
密碼很好解是何倩倩的名字。
他倆的對話框還沒關。
最后一條聊天記錄是十分鐘前。
“秋哥哥你對我也太好了，下輩子我一定要嫁給你。”
“真的嗎？倩寶，我幸福的都要哭了。”
我以為他剛才是做樣子。
沒想到是真的在哭。
他對何倩倩真是真愛呀。
一個下輩子就能讓他流出幸福的淚來。
再往上翻，沈宴秋每天都要給何倩倩發消息。
不管她回不回復，五年來從不間斷。
何倩倩要是回一條。
十萬的紅包立馬奉上。
更是給她開了親密付。
何倩倩任何一筆消費都是沈宴秋買單。
歷史的賬單里最低的數目也是五千，最高的達百萬。
而我平常讓他買超過100元的東西，他都說我不會過日子。
愛與不愛真得好明顯。
其中一段對話一下刺痛我的眼。
“秋哥哥，你真壞。五年前曾楚怡都殘廢了，你還讓醫生摘掉她子宮干嘛呀？”
“我所有的錢只能給你花，她休想用孩子分我的財產，哪怕有一點隱患都不行，我必須把它們扼殺在搖籃里。”
“我要給你百分之百的愛和全部的錢。”
突然覺得好笑。
那些情到深處想給他生孩子的想法現在想來真的很荒謬。
他并不是擔心我的身體。
我也并不是身體不好生養。
原來我早都沒有子宮。
從沈宴秋手機里灰頭土臉出來。
我立馬給手機上那人發出消息。
讓他明天下午三點來接我。
夢醒了，我也該走了。
胃里突然一陣翻涌。
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染紅了床單，也染紅了沈宴秋白色的衣衫。
他從睡夢中醒來，看見自己手上的一片鮮紅。
瞳孔顫抖：“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流這么多血？”
我沒有回答，而是指著他的手機說：“何倩倩找你了。”
那是何倩倩的專屬鈴聲。
每次手機鈴響，沈宴秋都要避開我出去接聽。
這一次也一樣。
“倩倩可能找我有事，我去聽一下。”
一會他神色慌張地跑進來。
“倩倩流血了，我要去看一下。”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病房，我帶你一起去。”
我沒有拒絕，因為拒絕也沒用。
任他把滿身是血的我推出病房。
剛到何倩倩所說的會所門口。
沈宴秋就火急火燎的沖了過去。
“倩倩，你哪兒流血了，快讓我瞧瞧。”
何倩倩一身透視短裙裝。
她把玉足放在沈宴秋腿上，可憐巴巴。
“喏，剪指甲的時候不小心把小腳趾頭弄流血了，好疼啊。”
沈宴秋潔癖很嚴重，卻做了一個讓我驚掉下巴的動作。
3
沈宴秋不顧何倩倩的腳臭。
一下子把她的小拇指頭放到自己嘴里吸吮起來。
我低頭看著大腿根處不斷往外滲血的傷口。
眼角一滴淚滑落。
何倩倩嘟著嘴。
“秋哥哥都不嫌我臟呀。”
他情不自禁把何倩倩摟在懷里。
我被迫在門口聽著屋內的糾纏。
手指屈辱地摳抓把手，地板上響起了血落下的聲音。
路過的服務員認出了我。
“你不是那個全市拉丁舞大賽獲得金獎的曾小姐嗎，啊----你流了好多血！”
上個月市里的舞蹈大賽很轟動。
我一戰成名，很多人都認識我。
我想逃離這里，卻圍上來更多人。
身上毛毯被撞開的一瞬。
我的臉紅到了后耳根。
“她竟然沒有腿，只有一個上半身，好像一個怪物，太可怕了！”
“沒有腿以后還怎么跳舞啊，曾小姐那么好的前程真是可惜了，這以后就是嫁人怕也是沒人要。”
“話不能這樣說，你看她那小俊臉，說不定有人就好這一口呢。”
人群爆發出哄堂大笑。
我想走卻走不了，只能緊緊抓著椅背不讓自己掉下來。
外面的動靜引來了沈宴秋。
看到我像個皮球一樣被他們推來轉去。
沈宴秋額頭青筋爆起。
“你們在干什么？”
人群突然靜止，輪椅卻慣性沖到了樓梯口。
在我即將滾下去的前一秒，沈宴秋慌忙抱住了我。
看著輪椅從高高的臺階上滾落下去。
沈宴秋眼里涌出一抹吃人的紅。
人群極速散開，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
沈宴秋滿臉歉意。
“小乖，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放在外面。只是.....”
“沒關系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知道他想說什么。
但是我真得不在乎了。
惹怒他，我怕我撐不到明天下午。
何倩倩看到了我傷口的血，驚慌出聲。
“秋哥哥，你快去叫醫生，楚怡怕是傷口裂開了。”
沈宴秋走之前特意叮囑。
“倩寶你別碰小乖，小心病菌，也別弄臟了自己的衣服，我很快就回來。”
何倩倩笑著應答。
等沈宴秋走后，笑得更歡。
嘴角勾起惡意的弧度。
“哎！我只是隨口一說真好奇沒有腿的人長什么樣子，秋哥哥就把你帶來了。”
“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嗎，半截肉蟲，以后只能拖別人后腿。”
“你，還能活得下去嗎？不如我幫幫你。”
4
她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朝自己肚子上刺去。
倒地之前，朝我身后的方向伸手。
“秋哥哥，她要殺我。”
我的頭還沒扭過過去，輪椅就被踹飛。
像個肉球一樣，來不及掙扎就滾到地上。
沈宴秋立馬抱起捂著肚子的何倩倩。
沖我大罵，眼里沒有往日的半分愛意。
“你是不是找死？連倩倩你也敢碰？”
我沒有辯解，只想使力把身子翻過來。
見我不說話，沈宴秋眼里的怒火更盛。
抱著何倩倩抬腿就給我一腳。
“欺負了人，連個話都不說。”
在空中飛了幾秒后，撞到門框又就被彈飛回來。
我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沈宴秋不解恨，還想再踢。
卻被旁邊的醫生攔住。
“沈總，看樣子她肋骨已經骨折，估計內臟也有受損，再打會死人的。”
胃里的血又往外翻，堵在嘴里口齒不清。
“對不起，我錯了！”
何倩倩卻以為我誠意不足。
“秋哥哥，楚怡要不想道歉你就別逼她了，你還是讓我走吧，我不想因為我鬧得你倆不開心。”
沈宴秋收回了腳，卻連一個眼神也不愿意施舍給我。
滿心滿眼都是何倩倩。
“她不道歉就讓她在這好好反省，醫生走，去給倩倩看傷。”
指甲深深嵌入地毯里，眼淚糊滿了我的臉頰。
看著他們絕然離去的背影。
我知道我們的情意已然結束。
五年的相守，換不來一個回眸。
這些年的真心，終究是錯付了。
身上的血越流越多。
我聽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大家都快點，沈總讓我們全部醫生去給那位受傷的小姐看病。”
何倩倩怎么舍得扎自己。
不過是破了一條口子。
就請了所有的醫生。
看著露出森然白骨的斷截面，我慌忙找手機。
信息提示音從一米外的桌底傳來。
半個小時后終于看到了消息內容，是沈宴秋發的。
“小乖，你也別生氣，何倩倩是我弟妹，自然要多照顧她些。對你動手也是不想落弟弟口實，等我給她看好傷，就去找你。”
他總是這樣，打著照顧弟妹的幌子。
對何倩倩堂而遑之的偏愛。
以前他就是這樣騙我。
現在我不想陪他演戲。
用盡全力發完最后一條信息。
我累得把臉貼到地面上，直直盯著門口。
五個小時后。
被叫過來把我帶過去的服務員。
神色慌張地跑到沈宴秋面前，大口喘著粗氣。
“不好了，沈總，屋里沒有你要找的人，我在外面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服務員的話像是犯了沈宴秋的忌諱，他一下發了瘋。
“怎么可能，她連腿都沒有，能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