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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
喻喬不斷掙扎,卻只是蜉蝣撼樹。
“看你細(xì)皮嫩肉的,信不信老子在這就上了你!干得你哭爹喊娘!”
喻喬此生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
她不斷推拒,換來的卻是崔啟生愈發(fā)亢奮的辱罵和侵犯。
這時喻淮之正帶著陶曼從森林摘完野果出來。
見到這一幕,他渾身血?dú)馍嫌浚鹬睙搅颂祆`蓋。
剛準(zhǔn)備沖上去,陶曼卻叫住了他。
“淮之,你不是恨她么?不要幫她,讓她自生自滅好了,她可是你的仇人。”
喻淮之心臟疼得厲害,猶豫那幾秒間,崔啟生已經(jīng)撕開了喻喬的衣裳。
“畜生!你他媽在做什么?”
喻淮之還是沒有出手。
因?yàn)槔栾L(fēng)回來了。
懷里的柴火散落一地,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和崔啟生扭打在了一快。
喻喬瑟縮一旁,緊緊摟住肩膀,哀戚的眼神始終落在喻淮之臉上。
久久不曾移開。
這個將他養(yǎng)大的男人,這個她寧愿舍棄性命也要救的男人,竟然眼睜睜看著她被侵犯,卻無動于衷。
絕望中又生出一絲困惑。
剛剛陶曼說的話,她全都聽見了。
之前陶曼分明也說過一樣的話。
她說......喻淮之恨自己。
一場鬧劇終于落幕,崔啟生被黎風(fēng)打得鼻青臉腫,再不敢叫囂一聲。
可喻喬卻永遠(yuǎn)在心中埋下了陰影。
幾人在海灘搭建了簡易庇護(hù)所,天黑后,大家都陸續(xù)睡了。
喻喬偷偷把陶曼叫了出來。
“你傍晚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你為什么說小叔叔恨我?我又為什么是他的仇人?”
陶曼似乎早就知道她要來找自己,當(dāng)即冷笑一聲,回道:“你還不知道呢吧,你小叔叔半年前已經(jīng)查明你的身世,你猜有多巧,撞死你養(yǎng)父母,他兄嫂的貨車司機(jī),就是二十年前把你拋棄的親生父親!”
那瞬間,喻喬如墜冰窟。
心臟像被最鋒利的刀重重捅了一下,又一下。
那痛蔓延四肢百骸,令她無法喘息,無法動彈分毫。
......親生父親?
這個詞對于她來說,實(shí)在太過遙遠(yuǎn)。
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從未見過親生父母。
八歲的時候,養(yǎng)父母把她帶了家。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親情的溫暖。
十歲時養(yǎng)父母車禍去世,喻淮之把第二次成為孤兒的她帶回了家。
這十年他把她從女孩養(yǎng)成少女,陪她長大,待她千般萬般的好,勝過世上所有人。
喻淮之不知道,她早就喜歡上了他。
她青春期的少女心事是他,每晚旖旎的夢境里唯一的主角也是他,這些年不變的唯一還是他。
十八歲生日那天,她喝了一杯紅酒,摟著他脖子跳華爾茲,故意穿性感的裙子,是笨拙的引誘,無辜的撩撥。
十年了,她長高了三十厘米,踮腳就能碰到他的嘴唇。
她也那么做了。
她貼上他的嘴唇,渾身觸電一般的顫栗,舌尖舔著他緊閉的唇縫,乞求他給自己哪怕一絲一毫的回應(yīng)。
下一秒,他卻推開了她。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不知廉恥!”
他眼眶通紅推開了她,蛋糕摔在地上,留下一片狼藉,他離開了家。
一走就是兩年。
再回來時,他已經(jīng)有了未婚妻。
對她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冷漠。
她以為是因?yàn)檫@場禁忌的愛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不僅如此。
她竟成了害死他兄嫂的仇人之女。
可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啊。
她根本不認(rèn)識那個男人。
流著一樣的血,就是親人了嗎?
喻喬想不明白,只是覺得更加絕望。
她和最愛的人之間隔著萬水千山,她無論怎么走,也還是無法抵達(dá)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