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深夜，顧淮之將白笙笙攬在懷中沉沉睡去。
夜涼如水，寂靜的房間里，白笙笙卻被莫名的不安糾纏，輾轉許久才陷入淺眠。
夢中，她墜入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窒息感如潮水般漫過頭頂。
白笙笙猛然驚醒，直挺挺地坐起，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額前的碎發也黏在蒼白的皮膚上，更添了幾分凌亂。
顧淮之被白笙笙劇烈的動靜驚醒，啞著嗓子詢問道：“做噩夢了嗎？”
說著，他便坐起身子，輕輕替白笙笙順氣。
白笙笙剛要開口，眼前的彈幕就像瘋了似的開始刷屏。
【快去醫院！快點！女主正在找你的母親！】
【她就快找到你母親的那間病房了！快點去啊！】
【別愣著了，趕緊的啊！再晚點女主就要拔氧氣管了！】
她猛地掀開被子，赤足沖向房門，卻被顧淮之一把拽住。
“怎么了？你說句話啊！”
看著她慌亂的模樣，他也急了。
“去醫院！我要見我媽！”白笙笙聲音發顫，恐懼之情溢于言表。
顧淮之眉頭緊鎖，雖然不知道眼下白笙笙為何會如此緊張，但他還是立刻抓起車鑰匙和外套，帶著她出門。
天不遂人愿，第一個路口就遇見了紅燈。
“能闖紅燈嗎？”
白笙笙指甲掐進掌心，冷汗順著下頜線滴落，眼神近乎癲狂。
顧淮之面色陰沉，一腳油門開了過去。
“抓好。”
他的嗓音冰冷，死死踩住油門。
引擎轟鳴撕裂夜空，黑色轎車如離弦之箭，疾馳在空曠的街道上。
到了醫院住院部的樓下，顧淮之甚至還沒將車停穩，白笙笙就打開車門沖了進去。
【快點上樓！江雪兒已經進病房了！】
【她正在逼著白母按指紋！】
【快點啊！她拔了白母的氧氣管！】
她瘋了般奔上五樓，剛沖出樓梯間，就撞見江雪兒從病房走出。
江雪兒看見白笙笙的瞬間，臉色變得煞白。
“你、你怎么會在這？”
白笙笙根本沒時間理會江雪兒，她猛地將人推開，沖進了病房內。
此刻的白母脖頸青筋暴起，手指正痛苦地抓著空氣。
“醫生！醫生呢！”白笙笙嘶吼著，喉嚨泛起血腥味。
千鈞一發之際，顧淮之帶著醫護人員狂奔而來。
白母被推進了手術室，江雪兒想趁亂溜走，但卻被顧淮之一把按倒在地。
可偏偏江雪兒一臉無所畏懼，拿著手上白母按了指紋的單子，笑得一臉猖狂。
“別白費力氣了！白笙笙，你母親的身體早就油盡燈枯！現在連你父親的撫恤金也是我的了！”
白笙笙滿臉嫌惡，冷冰冰地出聲提醒道：“病房里一直都有監控，而且我已經報警了。”
江雪兒臉上血色盡褪，她瘋狂地搖著頭：“不！不可能！你在騙我！我調查過，這家醫院的病房里根本就沒裝監控！”
白笙笙嗤笑一聲：“誰規定不能自己安裝監控？”
江雪兒這次是真的怕了，她慌亂地想要起身逃跑，卻又被顧淮之制服在地。
警方來的很快，直接將江雪兒帶離了現場。
手術室的紅燈刺得人眼眶發酸，墻上掛著的時鐘滴答滴答走著，每一下似乎都敲在白笙笙的心頭。
她攥緊顧淮之的手，指甲幾乎掐進他掌心，身體卻還是抖個不停。
“顧淮之......母親會沒事的......對吧？”
白笙笙的嗓音發顫，呼吸也跟著變得紊亂。
顧淮之將人摟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發頂，小心翼翼地安撫著：“會沒事的......”
二人緊緊依偎在一起，看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直到天邊大亮，手術室的燈終于熄滅。
門被打開，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白笙笙立刻沖了過去，可卻因為長時間保持一種姿勢，腿部傳來一陣麻意。
她步伐踉蹌，啞著嗓子開口道：“醫生，我母親......”
還沒等白笙笙說完，醫生就無奈地搖了搖頭。
剎那間，白笙笙渾身的力氣被抽得一干二凈，渾身癱軟，如斷了線木偶般，狼狽地跌坐在地。
顧淮之迅速摟住她顫抖的身軀，眼底翻涌著疼惜的暗潮。
滾燙的淚珠不受控地砸落，白笙笙咬住顫抖的唇，滿心不甘。
明明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發展的結局，明明她已經拼盡全力地趕到了醫院，為什么還是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