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楚遠珩緩緩走近,到她身邊,語氣輕而低:“阿…禾…”
他學著宋承熙那樣,喊得林紓禾一激靈。
雖然楚遠珩在弒君中保她,又在皇陵殺門救下她,但此刻,她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林紓禾大腦飛速運轉,堅定道:“即便是自小長大的玩伴,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皇陵中的事,王上放心。”
楚遠珩眸子微沉,語氣稍顯落寞,“原來姐姐這樣想我。”
他輕嘆一聲,自然地牽起她的手,“也罷,隨本王去赴宴吧。”
林紓禾躲不開,只能硬著頭皮去晚宴。
他們一進場,宋承熙的視線便死死盯著他們牽著的手。
奏樂和鳴,舞姬起舞。
三人的心卻全然不在樂子里。
楚遠珩像是故意一般,手時而攬林紓禾的腰,時而搭上她的肩,餓了渴了湊她耳邊,低聲:
“王后,本王想吃葡/萄。”
“想王后喂酒…”
“累了,借王后的腿枕一下。”
......
林紓禾如坐針氈,頂著下人臣子的目光不得不照做,頂著宋承熙不悅的視線,又如同光天化日之下紅杏出墻。
不愛是一回事,可宋承熙占有欲極強也是一回事,眼看著楚遠珩就要躺在懷里,眼看著宋承熙將酒杯捏碎。
忽然,宋承熙一拍桌子,拍得林紓禾心頭一跳。
“王上。”
他幾乎是咬著牙,“聽聞您擅騎射,不如一同比試比試?”
宋承熙心里煩躁,他知道阿禾都是為了玉璽,不得不與暴君示好,可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站起身。
楚遠珩挑眉,“準了。”
翌日,楚遠珩和宋承熙一人一騎,林子口點頭微笑,轉身隨即冷下臉,策馬奔向林子尋找獵物。
不出一會,二人隔著林子遠遠相遇。
宋承熙望著雀,箭頭卻是指向不遠處楚遠珩的肩。
想著,南疆亂臣賊子,爾敢稱王?
楚遠珩盯著鹿,卻瞄準了宋承熙的腿。
什么青梅竹馬,死了算了!
簌簌箭矢穿過林子,擦傷了宋承熙的腿,血染了楚遠珩的肩。
“在下技藝不精,請王上恕罪。”
“不礙事,本王的手也抖了。”
二人隔空對喊,枝葉落下,都能被利刃般的視線砍斷。
一陣風起,二人掉轉馬頭離開,追著兔鳥狐狼,死命往對方身上射箭。
宋承熙恨不得在楚遠珩的手上、胳膊上,都射出個窟窿,它們都碰過阿禾。
楚遠珩則恨不得將宋承熙的頭射穿,埋在山谷。
鳥驚鹿鳴,二人仍存一絲理智,不管是南疆的王還是北朝皇子,死在這里必起大亂。
最后空手而歸,路上楚遠珩裝作不經意提起:“前段時間來了群北朝的死士。”
宋承熙一凜,他想起虞婉兒私自用他的印調用死士。
他不動聲色,“何人所為,王上可有傷到?”
楚遠珩了然,果真是他,便道:“不曾,但傷了王后的心。”
宋承熙手心一緊,馬兒感受到韁繩緊了,慢了下來。
他看向不遠處靜等著的林紓禾,心道,“阿禾知曉原委,會原諒他的。”
林紓禾一抬頭,視線相撞,不過一瞬便移開。
她先看到一身傷的宋承熙,還選擇起身迎接楚遠珩。
“王上怎如此不小心,傷得這樣厲害。”
突如其來的關心,楚遠珩眸子微動,順勢而為。
“疼…姐姐。”
后面跟來的宋承熙冷笑一聲。
不料林紓禾眸子立刻柔情,拉著他進營帳,寬衣解帶上藥。
宋承熙臉色一黑,忍不住跟來,沉聲道:“我也受傷了。”
楚遠珩笑眼彎彎,大手一揮,“來人,喚最好的醫師替宋公子看病。”
林紓禾拉下他的手,嗔怒一聲,“別動。”
宋承熙臉色更不好了,卻被三五醫師簇擁著去了別的帳篷。
王帳中,林紓禾耐心至極,一圈圈纏繞繃帶。
楚遠珩望著宋承熙離開。
眾人一走,他笑容便消失了,語氣甚至泛涼:“看來姐姐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
喜歡得忍不住拿他做戲,刺那人的心。
林紓禾心里一咯噔。
自知利用了他,確實有愧,“任王上懲罰。”
楚遠珩閉上眼,指尖敲著桌子想事情。
許久,復而睜開,眸子閃著盈盈笑意。
“那便罰…姐姐親我。”
說著,他大手扣著林紓禾的腰,帶至身前。
方才上藥,他褪去了上衣,林紓禾一下貼上去,手心燙得不知放哪里。
藥香混著清冽氣息將她包圍,她想掙扎,抬眼卻撞進如暗夜星海般的黑眸,幾乎要將她吸進去。
她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說是罰她親,卻是楚遠珩先吻上來。
扣著她雙手,吻得纏 綿溫柔,又使壞追著她的舌咬,懲罰一般。
風吹起營帳,一切都落在去而又反的宋承熙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