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南疆的王如其名,嗜殺殘暴,草芥人命。
婢女婆子將林紓禾拉進側殿,將她衣服一件件扒掉。
林紓禾忍住想跑的沖動。
不出片刻,她們用被子裹住她,出來對總管太監搖了搖頭。
林紓禾垂眸欲泣,眼神下卻一片冰冷。
少君不信她,她又豈能信他?方才路過池塘,就隨手扔了藥瓶。
眼下更重要的,是怎么應付這個兇神惡煞的王上。
王上年近花甲,眼神卻精明,細細將她盤問了個底,當她說起自己是北朝郡主,王上差點將她看穿。
后半夜才熄滅燈火,王上滿帶酒氣的唇纏上她的脖頸,她竭力才抑制住渾身的顫抖。
王上是虎,少君是狼,莫說騙走玉璽,她一頭撞死在柱子上才現實。
布滿刀繭的手覆上被子,就要扯開被子一覽無余。
突然,下人來報。
“王上,少君有要事求見。”
王上一頓,面色不悅起身離開。
林紓禾將頭埋在被子里,手抑制不住地顫。
直到下人再進來,“王上今晚不會來了,娘娘請回吧。”
林紓禾如臨大赦,幾乎是跑回了寢殿。
這暗夜卻無比漫長,她一推門,便見楚遠珩穩坐著,饒有興致望來。
“原是個聰明人。”
他倒了杯涼茶,遞給她,“壓壓驚。”
林紓禾盯著他,恨不得將茶扣他頭上。
“姐姐莫怪,若是蠢材會害死本君的,姐姐這下真能與本君結盟了,可還愿意?”
林紓禾拍開他的手,沒好氣道:“我怎知道你還會不會陷害我。”
楚遠珩笑而不語,從懷中拿出一物。
四龍戲珠,晶瑩剔透。
正是先皇玉璽。
他眸子含笑,“不僅玉璽歸你,每逢雨夜,姐姐隨時可來找我緩解寒毒。”
林紓禾盯著玉璽,仿佛望著通往山野自由的路。
再抬眸,看著他真摯的眸子,輕笑一聲:“少君可別再騙人了。”
楚遠珩給她一小顆毒藥,可以輕易順進君心殿。
“將它送進王上肚子里,至于怎么送,看姐姐的了。”
沒幾天第二次傳寢,林紓禾將藥丸藏進嘴里,順利走進君心殿。
不出一會,她便裹著被子跑了出來,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徑直跑去池塘邊干嘔。
楚遠珩于樹后現身,他早就屏退眾人,在外接應。
他走近,拍了拍她的背,“我父君有這么惡心嗎?”
林紓禾扣了下嗓子眼,連連作嘔,“那藥我自己也吃了點,得吐出來。”
不料動作太大,被子松了。
林紓禾還未一聲驚呼,楚遠珩便伸手一攬,連人被子一起攏進懷里。
他悶悶地笑,忽地將林紓禾打橫抱起。
“送你回寢殿。”
昏暗的宮道上,時而侍衛婢女路過,他們低下頭,戰戰兢兢當瞎子。
林紓禾悶聲道:“這么明目張膽地抱著我,不怕王上降罪么?”
頭頂傳來一聲不屑:“怕什么,左右不過今晚,他就死了。”
聞聲,林紓禾并未感到松懈,而是心下一冷。
所以明日,她就背鍋弒君之罪了么?
但林紓禾不動聲色,任由被抱著,聽他踹開房門,輕輕將她放在榻上。
忽地,被子里塞進一個冰涼之物,涼得她一哆嗦。
“吶,遵守約定。”
是玉璽。
她道了聲謝。
關門聲落,腳步聲遠去。
林紓禾咧開嘴,于黑夜中笑得明艷動人。
那顆藥她根本沒喂給王上,而是將楚遠珩所作所為盡數告知,王上慍怒將她趕了出來。
屆時等王上與少君廝殺,便是她逃出此地之時。
第二日,王上果真訓斥了少君。
全宮上下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一聲。
所有人不敢有動作時,林紓禾以玉璽引來潛伏的死士,半是命令半是威脅道:“帶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