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已故長公主唯一的女兒,卻因命格特殊得由多個純陽之體的男性相護。
上一世皇帝憐憫我是長姐遺孤,將落魄侯府庶出雙胞子送到我身邊。只待我及笄之日,
將他們一同收為面首。我愧疚自己破敗的身體,不得已讓他們自小便被強留在我身邊,
對他們幾乎是言聽計從,從不違逆。哪怕公主府大半的家產被他們拿去充盈侯府,
或是在樊樓一擲千金只為博佳人一笑,我也裝作不知。可他們還是恨透了我,在大婚前日,
設計讓我“意外”溺死在湖中。我撲騰著嘶吼,“救救我,你們救救我!
”可傅玄還是硬生生地摳爛了我扒在船邊的手指,傅硯更是捂住蘇文熙的眼睛,
嫌惡地瞪著我。“若不是你強要我們,我們豈會與你虛以委蛇這么久!怪就怪你太貪心!
硬生生拆散我和表妹!”“公主就安心去吧,放心這只會是一個意外。”我最怕水,
卻最終被摳爛十指砸爛頭顱死在湖中,任由臭魚爛蝦啃食我的尸身,更是給我潑臟水,
說我是和侍衛私通罪有應得。我視作姐妹的丫環春玉為替我正名,
冒死進宮卻被他們賞給閹人折辱致死。再一睜眼,我回到被皇帝賜婚的那天。
“云笙你切莫任性,哪怕不喜侯府那對雙胞子,也得在及笄之日,將他們納入府中。
”“圣旨已下,任何人不得違抗。”1.“公主接旨吧。”大太監提醒呆愣在殿前的我。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忙不迭地抬頭,正好對上皇帝舅舅不容置喙的眼神,啞聲接旨。
但心底早已涌起驚濤駭浪。重活一世,這一次我必定不會放過當初欺辱我的人!
馬車尚未行至公主府,就被人阻擋了下來。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蘇文熙“湊巧”地倒在了我的車輦前連聲哭呦。“公主都是我不好,燈會那天是我腳受傷了,
硯哥哥才先行送我回去,不是故意拋下您的,您不要責怪硯哥哥啊,嗚嗚。”我掀開簾子,
對上她那假意哭嚎實則炫耀的淚眸,暗自磨牙。于是,我干脆跳下馬來到她身邊,
卻還未說些什么。身體就被人強硬地擠開,若不是春玉攙扶,我恐怕就會立馬摔在地上。
少年清冽卻怨毒的聲音響起,“公主為何又跑來欺辱文熙,
我不是說過燈會那日是我執意送表妹她回府嗎?公主又作甚拿著這事不放!
”我端詳著傅硯和蘇文熙之間情意綿綿的氛圍,陡然笑了。“可笑,可笑。
”我笑我自己竟是愛上了這樣一個白眼狼。論跡,這些年我得到的珍稀物什,
哪一個不是第一時間就被捧到傅硯跟前,只為博他一個好臉。論心,
我上輩子唯獨對他有過傾慕之心,和他弟弟一直保持著距離。可現在,
換來的是他愈加變本加厲地騎在我頭上,甚至設毒計謀害于我。我舌尖腥意彌漫,
被匆匆趕來地傅玄一句話定在了原地。“公主求您放過我哥哥吧,他和文熙表姐情投意合,
當初若不是公主強留…嗚,公主玄愿意奉獻自身娶你的,我們兄弟二人一人身陷囹圄就好了!
”好好好,原來他們竟是如此想我的。上一世我見是蘇文熙便令奴仆快馬回府,
生怕被她纏上。沒想到,竟是錯過了這出好戲。傅玄的話似在熱油中滴入了冷水,
人群瞬間沸騰起來。我瞥見蘇文熙給幾個討論的最歡的人使了個眼色,
他們竟是將菜葉和臭雞蛋朝我投擲過來。“放肆!竟敢對公主不敬!”春玉不忿地大叫起來,
可身邊的護衛絲毫沒有護主的意思。我轉頭對上傅硯得意的眼神。
竟是不知公主府已經改姓傅了。他見我滿身狼狽,這才呵斥眾人,轉頭朝我假惺惺道,
“這群愚民!”“但公主心地善良,法不責眾,想必公主也是不會同他們計較的吧!
”我不信他沒有看見蘇文熙那些小動作,可他第一反應竟是下意識地替她遮掩。
2.“若我執意要查呢?”因用力過度,說出的話都帶了幾分血氣的意味。
“公主真的要這樣,休怪我以后都不理你了。”他雖是這么說的,
卻絲毫沒有把我的話當成威脅。傅硯轉身安撫有些慌亂的蘇文熙,傅玄也緊隨其后。
一瞬間人群散了個干凈,生怕被我遷怒問責。我就這么又一次被扔在了原地。
在回公主府洗漱了一番后,憋了一路氣的春玉這才開口,“那傅硯就是仗著公主你的寵愛,
但他怎可…怎可...公主,你…”我望著她閃爍不已地眸子,知道她想要說的話,
定是覺得我整顆心還在那傅硯身上,想要息事寧人熬到及笄之后。“不了,我是認真的,
給我查,另外將給傅家那邊的供給都給我斷了。”“可是公主…我們的人都被…”“無妨,
會查出來的。”我瞥了眼窗外的樹,見有幾片葉子飄落,頓時勾起了嘴角。
不過是斷供了短短一日,甚至等不到晌午。我就被傅家人給上門問責了。“李云笙,
你給我滾出來!”尖銳的女音響起,傅朵就這么不管不顧地沖進了我的臥房,
絲毫沒有把我放在眼底的意思。旁邊的傅夫人還在假意勸阻著她,“朵兒別沖動,
說不定公主只是和你哥哥們有些誤會罷了,這才鬧了性子。”“誤會?有什么好誤會的!
李云笙,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你可知我哥哥今日在樊樓宴請被告知不能賒賬了,
還有我上個月才定的金頭面那掌柜也不肯給我,轉而給侍郎家那賤人買走了!
這一切難道不是你從中作梗!”此話一出,傅夫人也不假意拉扯了,對我施恩般說道,
“笙兒這可是真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跟硯兒玄兒鬧什么脾氣,他們不喜歡被管束太多,
你別鬧小脾氣了,不然還怎么嫁入我傅家?”上一世我唯唯諾諾地討好傅硯和傅玄,
換來的是什么,被啃食殆盡的一具浮尸。而我愛屋及烏的傅夫人和傅朵在我死后,
就迫不及待地拿著我公主府的錢財讓傅硯高調迎娶了蘇文熙進門。
若不是赫連翊收斂了我的尸身,為我隱忍垂淚,我現在都還不知道,
這一切都是個巨大的陰謀。我掩下眼中的冷意,不緊不慢地披上外袍,
眼神冷厲地看著面前一唱一和的母女倆。“滾出去。”“你這是什么態度!
”倒是傅夫人看我神色不對,軟了軟口吻上前勸慰道,“笙兒男人都是要哄得,
不如你親自拿著金鑲玉去勸勸硯兒,他定然不會再同你置氣了。
”我側過身躲開她朝我挽來的手,對上她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扯了扯嘴角。
“誰說我和傅硯有誤會,我想明白了侯府的低枝我是攀不上了,
畢竟傅硯和蘇小姐私相授受了,哪里還能配得上我身嬌玉貴的身份,來人,把他們趕出去!
”“李云笙你怎么和我娘說話的,你要再這么執迷不悟,我哥哥可不會再理你了,
你馬上就及笄了,沒有我哥哥,我看你要怎么辦!”傅朵氣不打一處來,竟是開始威脅起來。
“這塊金鑲玉不錯,就當你給我的賠罪禮了!”她和她娘對視一眼,
伸手就奪去了已故娘親留給我的遺物。這是要給我心愛之人的。他們也配沾染!
我一把搶過傅朵奪走的金鑲玉,狠狠把她朝后面一推。卻沒想到有個不速之客突然出現,
用身體接住了傅朵。3.“文熙!你沒事吧!”一時間蘇文熙和傅朵的痛呼聲,
夾雜著傅硯的驚呼顯得好不熱鬧。我冷眼看著面前亂成一團糟的景象,
卻沒想到傅硯竟突然朝我發難。冷硬的巴掌直接扇在了我的臉上,我喉間哽上一股血意,
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趁著傅硯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的時候,
用足了力氣還給了他一拳頭,正好砸在他的眼眶。“你,你這個毒婦!
”傅硯捂著眼眶叫罵道,蘇文熙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嬌嬌弱弱地跑上前查看著傅硯的傷勢。
“嗚嗚…都是我不好,姐姐你不要生硯哥哥的氣,他也是一時心急這才沖動了。
”她扭頭愛撫地摸著傅硯的面頰,“硯哥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文熙賤命一條,
你莫要為文熙再受傷了。”“文熙姐姐你怪自己干嘛,都是李云笙太跋扈了,
仗著自己是皇親貴胄,就不把我們放在眼底,
以后真嫁給了我哥還得了!”傅玄見此更是跪在了地上,不甘地痛呼道,
“公主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哥哥和文熙姐姐這對苦命鴛鴦吧,我愿意娶公主的!
”“玄兒——”“阿弟,你何必跪這毒婦。”我環視一周,發現無一人不是怨毒的看著我。
恨不得啖我肉,喝我血。“哈哈哈哈哈...”這就是被我捧在心底對待的人,
他們一個個承我公主府的恩澤,當初及笄迎娶一事,也是早就定下的。到了需要還恩的時候,
這些白眼狼卻一個個都剝下了人皮,對我張牙舞爪起來。“毒婦,
別以為你裝瘋賣傻就可以躲過去!我要你給文熙還有我妹妹和娘親道歉!”傅硯蹙眉看著我,
言語是毫不掩飾地厭惡。“若我不呢?”“那你今天別想走出這里!”4.傅硯擺手,
圖窮匕見。竟是為了佳人,不惜提前暴露自己的手段。
霎時間公主府的侍衛和嬤嬤就將我這處圍得密不透風起來。“你這是要作何!”傅硯一擺手,
那些身強力壯的嬤嬤就將我押解到凳子上。“你敢!傅硯我可是公主!你敢如此對我,
就不怕皇帝舅舅把你們都殺了!”傅硯眼中冷光一閃,竟是親自奪去了侍從手掌的刑杖,
猛地一下就擊打在我的脊背。我被打得猝不及防,雙膝狠狠地跌落在地上,浸滿鮮血。
“公主和侍衛在及笄之日前私通,死于床上,關我何事?”“倒是我傅家要親自去問問圣上,
為何要如此羞辱我等!”我不敢置信地抬頭,比起身上的疼痛,
心底的傷疤又像是被人猛地撕開,汩汩流血。他,他竟是提前了上一世的謀劃。
一定要把我釘在恥辱柱上,下場凄慘。更是想以我之死,為自己謀利。“所以,
當初你在我病發的時候,俯身對我承諾的那些話…”我不是傻子,若傅硯不愿成為我夫君,
我自不會強人所難。是他在我第一次病發冷汗淋漓的時候,跪在地上磕頭磕得嘭嘭作響,
張嘴閉嘴“硯定不負公主。”這才讓我對他頗多照拂,
更是在上一世皇帝詢問我是否定好人選時,嬌羞地說道自己屬意傅硯。傅硯聞言眸光閃爍,
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蘇文熙見此,立馬又哭哭啼啼起來,
將傅硯的目光都盡數吸引了過去,“硯哥哥我好疼,嗚嗚…公主,公主求您饒了我們吧,
今日硯哥哥只是一時糊涂了,您可千萬不要同他人說啊!”她看似求饒,
實則是點傅硯莫要心慈手軟。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傅硯的眸光逐漸堅定,我暗道不好,
她竟是恨我欲死。半點緩和的時間都不肯給我。“哥哥你還在等什么快殺了她!
可別讓她輕易死了。”“哥!你盡管動手,這附近我早就安排人給圍起來了,
保證不會有人窺探到今日之事。”傅朵和傅玄一唱一和。“賤人叫你囂張!
硯兒你還在等什么!”傅夫人狠狠地掌摑了我一巴掌,
跪在地上的我因受力被打得身形朝旁邊跌去。她使勁摳爛我的手指,
直到我的手泄力不得不丟出來了那塊金鑲玉。傅夫人眼神貪婪,朝我碎了口唾沫,罵道,
“什么玩意還敢肖想我兒!賤皮子!如今你落到了我們手里!
這個就拿來賠罪吧!”“硯兒你還在等什么!”傅硯微闔,接過旁邊侍衛的劍就朝我劈來。
“要怪就怪你目中無人…”他話尚且未說完,鋒利的劍峰就被“嘭”地一下被震開。
來人正是剛打完勝仗班師回朝的大將軍赫連翊。也是上一世唯一不嫌棄聲名狼藉的我,
替我收斂了尸身,更是在我尸身旁落下淚水的人。他此時正噙著笑,把玩著手上的石子,
嘖嘖道,“真是一出好戲。”雖是這么說著,但他視線落在我身上后,眸里已經布滿了冷意。
跟在他身后的春玉踉踉蹌蹌地跑來,哭喊著跑到我跟前,“公主——”傅家人頓時慌亂不已,
傅硯更是震驚地后退了幾步望向我,“你,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局?”5.“是又怎樣?
”我借著春玉攙扶地力道坐起身,吐出一口血沫。“李云笙你——”傅硯磨牙,
我卻不再去看這喪家之犬,在和赫連翊視線對上后,我怔愣了片刻,這才道,
“還請將軍替我捉拿傅家一干人等,還有——”“蘇小姐,你這是想往哪去?
”我冷笑著指著蘇文熙鬼鬼祟祟的身影。一下子眾人的目光均落在了她身上。傅硯更是哽塞,
雙目赤紅,“熙兒,你竟是要棄我而去?”“冤枉啊公主,小女子只是來看望表姨他們的,
今日事和小女子一點關系都沒有啊。”“文熙,你怎么…”“文熙姐姐,
你居然…”傅家母女也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可我卻絲毫沒有意外的感覺,
因為蘇文熙本就是趨炎附勢之人。當初若不是我選中了傅家雙生子,讓傅家一朝雞犬升天。
蘇文熙早就改嫁他人,豈會在和傅硯斷了婚約后,又眼巴巴地纏上來。更是倒打一耙,
誣陷當初去傅家解除婚約一事,盡是我相逼導致的結果。“閉嘴!來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赫連翊的耐心明顯已經消失殆盡,他解下身上的大氅快步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