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花燈節人多，我實在怕陳安出事，急得使勁想甩開聞玉行的手，「你干什么，松開！」
「管蕓！」聞玉行抓得很緊不肯放開，聲音壓得極低，像是覺得受傷。
我心口發酸，仍道：「有話以后再說，這里人多，他身旁離不得人。」
聞玉行不同意，咬牙切齒地指責我，「以后？哪兒還有什么以后？」
他情緒激動起來，「管蕓你告訴我，我們哪兒還有什么以后！」
我被聞玉行的失態鎮住，愣愣地看著他。
聞玉行深吸一口氣，勉強冷靜下來。
「阿蕓，你不能這么對我，你說過要與我舉案齊眉，要與我共白頭的，你明明……」
我搶他一步開口，「住口！」
短短兩字如石破天驚一般，劃破我與聞玉行最后的那點勉力維持的體面。
聞玉行冷笑一聲，「我住口？我憑什么住口！是你管蕓不要我了！你寧愿嫁給一個傻子！一個蠢貨！都不愿意等一等我！」
我喉間有血腥氣冒上來，讓我幾乎說不出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看著聞玉行的臉，看過他的眉眼，看過他挺拔的鼻梁，看過他濕潤的唇，看著那張曾輕輕吻在我額間的嘴如今一張一合地說出刺痛我的話。
我震聲道：「聞玉行，夠了！」
聞玉行把我猛拉過去，用手掐住我的下頜，緊緊逼視著我，「不夠！阿蕓，你和他結束好不好？你不愛他，你不要待在他身邊，不要與他寸步不離，不要留下我，讓我只能遠遠看著你。」
他眼含淚花，想要吻我。
我偏頭躲開，最后再看了一眼陳安的位置，他抱著花燈望眼欲穿地待在原地等著我，一直在搜尋我的身影。
聞玉行被我這一眼激起更多的妒意與憤怒，「你只看著我不行嗎？為什么總在看他！是我站在你面前啊！」
「那個傻子他憑什么！明明我才是與你情投意合的人！」聞玉行哀求道，「阿蕓，你別這么對我，你看著我，就看著我好不好……」
手腕傳來聞玉行失控之下帶給我的疼痛，耳邊也又吵又鬧，我再也忍耐不住，用盡全力一掙，揚起手重重地甩了一巴掌到聞玉行臉上。
看著他的臉迅速泛起了紅暈，聞玉行也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再也不想沉默，恨聲道：
「我也等過你的！」
「可是你回來了嗎！你去了幾月了你還記得嗎！聞玉行你告訴我！」
想起聞玉行出門向我辭行那日，他說讓我等他，我看著他漸行漸遠的清瘦背影心里又期待又慌亂。
「你口口聲聲說要娶我，要回家讓你爹娘上門提親，你為什么一去不回了！」
「我等到了什么？聞玉行你告訴我！為什么會是你與那姚家小姐的婚書？」我想恨又覺得心中茫然，聞玉行的家實在與我離得太遠，遠得我不敢信他的真心。
聞玉行沉聲道：「我沒同意。」
我惡狠狠地看著他，「你同不同意管用嗎！」
話已經說到了這里，我的心也已經千瘡百孔了，我搖搖頭，索性把更難看的一面也挑開。
「聞玉行，你這次回來是來和我道別的吧……」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哪怕你不娶姚家小姐，你也絕不會再留在此處了，所以你回來與我告別。」
「只是你看見我成親了，沒有守在那間破院像狗一樣等你，你想憑什么，所以才開始更放不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