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一路狂奔。
陳宅那一片都已經(jīng)毀盡了，梁柱斷裂，坍塌一片。
一眼過去全是亂石草木與被沖垮的破屋雜亂無章地包在一起。
分也分不開。
我看著殘破不堪的場面，哭笑都已經(jīng)做不出來了，只是心里絞痛，胃也抽痛。
我一身狼狽，幾乎站不住。
搖搖晃晃地踩著臟兮兮的泥巴碎石走進(jìn)看不出原樣的房子里去。
這里是前廳，那里是后院，那幾間是閑置的空房，那邊是書房，這一間是陳通的臥房……
……這間是我和陳安的住處。
我跪在泥水里伸手去挖去推那大塊的石頭，「陳安陳安呢……陳安……」
有人看不下去，拉住我說些什么，「……已經(jīng)這樣了……你不要……」
我充耳不聞，什么也聽不進(jìn)去，腦子里只有這些巨石。
推開它們就能找到陳安了。
可直到身邊勸阻我的人都走了，我手也挖出血來，我也沒找到陳安。
指甲翻了好幾個(gè)，疼得鉆心我也不愿意停下，突然我想到了一個(gè)人。
張婆。
對(duì)、張婆呢？
我渾渾噩噩撐著斷木起身，「張婆呢，她在，沒事的，張婆，她一定救了他……」
我嘶啞著嗓子抓了人就問，「張翠紅呢？她呢？」
滿手的血與臟污把人衣裳都弄臟了，可他們沒人與我計(jì)較。
有人嘆氣，「……她應(yīng)該是在家呢。」
我掏出錢來塞給路人，聲嘶力竭道：「我要見張翠紅！去幫我找來去幫我找她來！」
一吼完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我半跪在地上干嘔，癡癡地等著張翠紅，可久久等不到音訊，我心神欲裂，幾欲發(fā)狂。
「張翠紅呢！她呢！我要問一問她！！我要……」
是誰盡量用安撫的語氣說：「她不肯來，她說她對(duì)不住你……」
我悶悶地笑，哈……
還沒等我真正發(fā)起瘋來，我突然聽見一點(diǎn)聲音。
我猛地閉住嘴，側(cè)耳去聽。
我瞪大眼睛掃過每一寸地方，極力捕捉著又消失了的動(dòng)靜。
在哪里？在哪里？
我小心翼翼地爬過所有可疑的地方。
終于——
灶房底下傳來微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