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喪尸屠城,最后一班救援火車要抵達安全區時。
男友青梅得知市長兒子被困城中,救下可得上億報酬。
她執意要裴硯之調轉方向陪她回城。此時安全區只有二十分鐘關閉,若是回城便無法趕上。
上一世,我用安全區通行證威脅才逼裴硯之沒能調轉方向,而他青梅卻跳車回了城。
四十三個幸存者成功進入安全區,聯邦相救,帶我們移居到了安全地界。
可他青梅卻跳下火車不久,就被喪尸圍攻啃咬而死。
裴硯之知道后,并未多言。
移居當天,他卻將我推下飛機扔在喪尸境內。
我被成千上萬的喪尸咬得血肉模糊,他卻笑得十分痛快。
“調轉方向回去救人也是趕得上的,都是你貪生怕死害死了她!”
“既然如此,你就在這里給她陪葬!”
飛機上其他被我救下的幸存者,紛紛對我指責謾罵。
“要不是因為她阻攔,沒準我們早就拿到市長給的幾百萬一起逃生了!”
“害我們損失幾百萬,死有余辜!”
我痛苦而死,再睜眼回到周千羽要調轉方向回城救人那天。
我笑著支持,“去吧,活命哪有幾百萬重要。”
1.
裴硯之將我推下飛機還不夠解氣,趁著哥哥救助時將哥哥綁架了起來。
他在哥哥身上劃下一刀刀觸目驚心的血痕,吊在飛機上流干了血。
“你是林序最親愛的哥哥,那她犯下的錯讓你一起承擔!你也和她一起留在這兒吧!”
哥哥成了一具枯尸懸掛在成千上萬的喪尸上方,我的靈魂掙扎著想要救他。
下一秒,裴硯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聽小羽的,調轉方向回城去救市長兒子,大家沒有意見吧?”
身上劇痛還在傳來,看著相同的場景我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火車內膽小的幸存者唯唯諾諾地舉起手,
“可是回城要三十分鐘,安全區就只剩下四十分鐘就關閉了,到時候我們會不會進不去?”
周千羽一臉輕蔑打量著那人,慫恿著大家,
“那只是平時的火車運行速度,現在這路上又沒有別的火車擋道,硯之開快一點二十分鐘就到了。”
“現在末世喪尸,最缺的就是物資,難道大家不想拿著幾百萬移居到安全國去嗎?”
裴硯之摟緊了她的腰,維護她,
“小羽都是為了大家著想,想幫大家積攢物資啊!”
我滿腦子都他因為周千羽殘忍將我推向尸群的畫面,心里又痛又酸。
裴硯之是在場唯一會駕駛火車的,有了他的相護,大家都開始躍躍欲試舉起了手來。
“我想去,到了安全區肯定有很多需要錢的地方,這次可能是唯一能發財的辦法了。”
“還是千羽想得周到!我也去!我們能從尸潮中逃出一次,就能逃第二次!”
上次能逃出尸潮,那是因為喪尸剛爆發不久。
而此刻回城面對成千上萬屠城的喪尸,無異于是找死。
我很想提醒眾人,可想到上輩子的場面又止住了話語。
周千羽滿意地對大家點頭,忽然看向我,故意問,
“隊長沒什么意見吧?逃難五天,你是最貪生怕死的那個人,該不會阻攔我們吧?”
裴硯之眼中帶著威懾,
“大家全部都同意了,你就算是阻攔也沒用!我們必須陪著小羽去完成這樣光榮的救人事跡!”
那冷傲的模樣,不知道的以為周千羽才是他女朋友。
手心在發抖,我強撐平靜地笑著,
“我當然支持啊,畢竟活命哪有錢重要是吧?趕快調轉車頭吧!”
他惱然瞪了我一眼,不耐地吼,
“你別說得那么世俗!我們可不是為了錢,是單純為了人類同胞的情誼!”
周千羽靠在他懷中,一副被冤枉壞了的樣子,
“就是啊!隊長怎么能這么想我?我就是單純的心地善良而已,哪像你,自私又膽小。”
周千羽可不是單純為了錢,而是想攜恩做市長兒子的少夫人。
我沒拆穿她,更沒告訴眾人市長兒子被困的消息另有其意。
裴硯之興致很高,擺擺手說,
“好了!不跟你計較這些了,我現在就調轉方向帶著大家去救人!”
2.
方向調轉成了回城的方向,我看著窗外一片尸海唏噓不已。
尸群的圍攻速度比想象的還要快,根本不用進城,半路就會遇到尸潮。
鐵路上還有幾輛被救援中心設置了無人駕駛到達安全區的火車。
我必須趕上那趟火車。
“把車門打開,我要下車。”
聽到遠處的火車鳴笛聲時,我激動地站在門口。
裴硯之把速度提高到最快,不耐煩地說,
“你下車干什么?大家都說好了要一起去救人!況且你下去了會影響火車運行速度,別害了我們大家!”
看著無人火車越來越近,我掌心死死攥住嘶吼,
“我沒答應要去救人!放我下車!要么你把車門打開,我自己跳下去!”
裴硯之不滿地嘖了聲,但看我態度異常堅定還是按上了開門鍵。
可就車門緩緩打開,我要跳出車去時。
周千羽猛地按了鎖死車門的按鈕,她搖頭,
“隊長,你不能走,上次是你把我們尸潮帶出來的,你走了就沒人帶我們了。”
裴硯之這才想起來,寵溺地對她說,
“我都差點忘了,她記得去安全區的路線,還是我們小羽記性好。”
對上我時,冷漠如冰,
“夠了,你別再作了,我們很快救完人就返回安全區了!”
我悲憤地在車門上砸了兩拳,明明差一點就成功了!
裴硯之無視我被車門夾得通紅的手,嗤笑道,
“別白費力氣了,車門已經被鎖死了,只有從外面才能打開。”
我瞪著他,無奈酸楚的眼眶溢出。
有人看不下去,為我說話,
“要不讓隊長下去吧,我想跟著她一起走,我害怕待會兒不能進安全區。”
“連隊長都不敢過去,我也不敢去,城里喪尸都屠城了,我害怕!”
裴硯之擰著眉心,對我大聲呵斥,
“看到了嗎?!擾亂軍心!原本大家都支持的,現在因為你的任性打起了退堂鼓!”
“林序,我對你耐心有限!趕緊坐好別再搞什么幺蛾子!否則到了安全區我會考慮不和你移居到同一個安全國!”
這種威脅我早就聽膩了。
周千羽在逃難路上想要我的物資,我不愿意給她的時候,他總是用這種話來威脅我。
上輩子覺得心涼,現在我心里只有恨意。
“好啊!那你最好別和我一起移居!緊急裝置可以打開車門!給我打開!”
我執意要下車的嘶吼聲讓車廂內的人更加害怕,越來越多的人站在我這邊。
周千羽站到人群之中,最先挑起是非。
“不能別聽林序了!你們別忘了,這一路上逃難而來她放棄了多少幸存者!跟著她走恐怕只有做擋箭牌的份!”
“安全區的物資有限,她這么著急要去安全區也只有一個可能!她要讓她的救助員哥哥提前關閉安全區!這樣就不會有人搶物資了!”
裴硯之再一次點頭,附和道,
“她林序為了物資,連她親媽賣身給物資員交換食物來都能愿意,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我紅著眼盯著他,心中又苦又澀。
喪尸爆發的半個月內,媽媽為了讓我和他活下去的確賣身給了物資員,以求我們能順利活著到安全區。
裴硯之也拿到了媽媽的物資,拉著我的手哭著承諾,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會帶著小序逃出這里的!”
可現在他卻滿是鄙夷地講出來,無比嫌惡當初為了我們獻身的媽媽!
其他幸存者也紛紛投來了不齒的眼神,站到了周千羽那邊。
“連親媽都能放棄,會保護我們?還是和千羽一起可靠些,她一看就有大局觀念!”
“不準林序離開!就她這種為了物資什么都干得出來的,別我們救下市長兒子拿到錢了,她才跑來問我們要錢!”
周千羽嘲笑的看著我,直接往最后一枚能打開車門的緊急按鈕上澆上了一桶水。
刺耳的電流聲傳來,這下車門徹底無法再開啟。
3.
只剩下最后二十分鐘了,車廂里大家唱起了歌,計劃起了拿到幾百萬該如何使用。
有人問到裴硯之,他滿身寵溺地刮刮周千羽的筆尖,
“當然把所有錢都上交給我最寵愛的小公主啊,讓她永遠無憂無慮。”
周千羽笑容甜蜜靠在他懷里,“硯之,你真好。”
我看得直反惡心,盯著外面最后一班緩緩行駛而來的無人火車。
那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我撿起車上的消防裝置,不要命的往車窗上用力砸去。
十幾次后,車窗玻璃終于有了一個小裂口。
而被砸下來的玻璃碎片正好彈到了周千羽的胳膊上,她尖叫著哭嚎起來,
“隊長!我攔你是我不對!但你不能想著暗害我啊!待會兒我是要下車去救人的,血味會招來喪尸圍攻的!”
我瞥了眼她胳膊上微微泛紅的傷口,理都不想理繼續砸車窗。
裴硯之氣勢洶洶揪住我的衣領,暴怒地吼,
“你到底想干什么!沒聽到小羽說玻璃砸到她身上來嗎?!”
“把你的血清交出來!我要給小羽療傷!”
大力的撕扯險些讓我呼吸不上來,我漲紅著臉拼命掙扎,
“那是我媽媽用命給我換來的東西!她的傷口沒出血,根本就不需要!”
血清是可以預治喪尸抓傷感染的救命藥品。
一路上走來我受了多少傷都是咬著牙挺過來,想留到危機時刻才用。
裴硯之翻找出我藏在夾縫中的血清,惡劣地吼,
“你自己做出的錯事,就該你用你最珍惜的東西來償還!”
他毫不猶豫把血清給周千羽注射,看著周千羽得意的眼神,我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疼。
來不及在乎這些了,無人火車馬上就要到了,我必須趕上!
我再一次撿起消防瓶,使出全力的往車窗上砸。
車窗被砸破的小口一點點慢慢變大,只需要最后一擊了!
周千羽沖過來攔住我的手,哭了起來,
“隊長!求你別砸了!我爸媽是車禍而死,我現在聽到車窗被砸碎的聲音抑郁癥就要復發了!”
“我還怎么去救人啊!只怕是會因為心情不好,被喪尸誤傷了也不一定!”
她用力掐著我的手,壓低了說,
“你走了,我就少一個擋箭牌了,還怎么救下市長兒子嫁給他啊?”
其他幸存者同情的眼光紛紛朝她投來,裴硯之更是一把將我拖離車窗扔在地上。
“你這個人怎么這兒自私冷血?沒聽到小羽說聽到砸玻璃抑郁癥都要復發了嗎?!”
他陰冷一笑,手中拿著能進安全區的通行證對我威脅道,
“林序!別忘了你的通行證還在我手中!你要再砸的話,通行證就休想再要了!”
幸存者上惱然瞪著我,拿出繩子將我死死捆住。
“還隊長!我看你這隊長應該讓位了,一點都不關照隊員,眼里只有自己!”
“小羽是帶著我們去發財的!要是你敢斷了這個機會,整個車廂的人都不會饒過你!”
我眼睜睜看著無人火車和我們這輛火車擦肩而過,痛徹心扉地嘶吼,
“什么狗屁隊長!我不做了!你們愿意找誰當找誰當!”
裴硯之盯著我冷笑,惡狠狠地將通行證撕碎,扔到了窗外。
“非要走是吧!跳啊!我看你沒了通行證怎么進去!”
用盡全力的撕扯,繩子被我扯開。
我撿起消防瓶用力砸出最后一擊,沒受半點威脅猛然往窗外跳了下去。
膝蓋被摔破的疼痛我已經顧不上了,步履蹣跚狂奔追著無人火車跑。
無人火車轉彎時終于追上了,我看著鐘表還剩下十分鐘。
只剩下最后三秒時,終于抵達了安全區。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朝等待已久的哥哥撲過去,他心疼地摸著我的頭,
“你的實驗我已經交上去了,這是你新的安全區通行證。”
我拿著通行證和哥哥一同進入了安全區。
而火車上的裴硯之和其他四十二個幸存者再也沒追上。
安全區徹底關閉,他們再也無法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