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婚房的前夜我提前回了家。宴會提早結束了，我說身體不舒服，董事們也不好再勸。
我不是那種容易喝醉的人，今天卻不想再裝。明天結婚，按理說，我該在兄弟們的包間里，
陪他們喝酒、抽煙、開黃腔，假裝放松地期待第二天的新娘。但我坐不住。
沈姝說她想一個人靜一晚，不讓我回婚房。我答應了。可男人的直覺是件可怕的東西，
尤其是當你知道你的女人太安靜、太從容的時候。我沒有通知她。拎著門卡開門進來時，
屋里很安靜，安靜到不像有人的樣子。直到我上了二樓，聽見臥室門“咔噠”一聲響。
一個男人從里面走出來。他穿著一件深色的夾克，拉鏈半開，頭也不回，低頭下樓。
我們在樓梯轉角錯身，我看清了他的臉，是陸也，沈姝大學時期的前男友。他愣了一下，
但沒停。他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他是誰。他沒打招呼，我也沒開口。
這場沉默像是排練過一樣。他走了，我站在樓梯口，看著空蕩的玄關。她沒追出來。好像，
根本不覺得需要解釋。我回身推開臥室門，沈姝坐在窗邊，頭發(fā)披散，
穿著一件淺灰色真絲長裙，像是剛洗完澡。“回來了？”她看著我，
神情平靜得像在問：“吃飯了嗎？”我沒說話，只關了門，把身后的世界隔絕。
“你不該來的。”她淡淡道。我走過去，站到她身后，聞到她發(fā)梢那點不屬于我的氣息。
“陸也的味道挺廉價的。”我說。她不動聲色，像是沒聽懂，“我頭發(fā)還沒吹干。
”“他來干什么？”我問。“聊點舊事。”她回答，“明天我要嫁人了，不該有遺憾。
”“遺憾這種東西，是婚后再懷念的，不是婚前補的。”“顧行舟，”她轉過頭，眼睛很亮，
“你要是想發(fā)火，就直接點。”我看著她，手指搭在她肩膀，順著那根鎖骨慢慢滑下去，
最終停在腰線處。她沒躲，也沒抗拒。“你知道我想干什么。”我俯下身，
嗅著她皮膚上那點淡到快消散的體溫，“但我現(xiàn)在不碰你。”她動了動唇，好像想笑。
“你想用這個懲罰我？”我沒回答，只起身走到衣柜，拉開最底層，拿出她明天的婚紗，
丟在床上。“今晚穿上它，躺在床上，不準動。”她看著我，眉頭第一次皺起。“顧行舟，
你病了？”“你說得對，我確實病了。”我走過去，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病得要娶一個心里還住著別人的女人。”她沒掙扎，只靜靜地看著我，“你這么聰明，
難道不是早就知道？”我笑了，低沉地說：“我當然知道。
”我知道她看不上我這種人：出身寒門，靠算計爬到今天。
她從一開始就把我當合適的投資對象。我也清楚。但我沒想到，她會在婚禮前一晚，
把陸也叫到我未來的婚房來。這不是情感，是挑釁。我喜歡她那張臉，也欣賞她的手段，
但不代表我會原諒這種羞辱。“今晚你就躺在這張床上。”我命令道，“明早化妝師一來，
你的臉要完美無瑕。你若敢哭、敢鬧，婚禮照樣舉行，但我會讓你一輩子都嫁在這個姓里。
”她怔了一下，眼底第一次閃過什么。“你以為你能控制我？”“你說得對，我控制不了你。
”我冷笑，“但我能控制這個婚禮、這座城市里所有能讓你沈家安心的資源。
”她沉默了半分鐘，然后拉開婚紗袋，將那一身白雪堆在床上，像接受命運一樣，坐了下去。
“那你要不要干脆告訴我，”她說，“你想贏的到底是什么？”我看著她穿上婚紗的過程，
每一根拉鏈、每一個扣子，像是她親手把自己鎖進囚籠。“我想贏的，不是你。”我低聲說，
“是我自己。”她沒說話，只在最后躺下時閉上了眼。我關了燈，走到沙發(fā)上坐下，
點了一支煙。那一夜很長。她一動不動，像一具靜止的雕像。我坐在那里，
看著天色一點點泛白。明天，她會是全場最完美的新娘。沒有人知道，她前一晚穿著婚紗，
像懲罰一樣，被我“展示”了整整一夜。也沒人會知道，我從沒碰過她。但她輸?shù)脧氐住?/p>
02 嫁進我家的女人沈姝果然很聰明。第二天，她穿著那件婚紗，站在化妝鏡前，
氣色略顯蒼白，卻更襯出骨相的冷艷。她沒有哭，沒有鬧，也沒有怨。像是整夜都安睡如初。
化妝師感嘆她皮膚狀態(tài)好，我沒解釋——昨晚她確實沒有睡，但那種“狀態(tài)”是我給的，
不是天生的。我一整晚沒動她，連話都沒再說一句。可她知道，那不是體面，是警告。
婚禮在沈家旗下的酒店舉行。場地金碧輝煌，白玫瑰和水晶吊燈營造出一種極致的潔凈感。
父親坐在第一排，臉上是老狐貍式的微笑；而沈父，那個精于算計的男人，
倒像真把我當成女婿在待。我們兩家，這樁婚事說白了，就是各取所需。我要沈家的資源，
他們要我能帶來的產(chǎn)業(yè)與市值。可誰都沒料到，我不想只是“交易”。
我在婚禮上牽著她走向主臺，她步伐平穩(wěn)，眼神清透，笑容克制。“你太能演了。
”我低聲道。她側頭朝我一笑，聲音更輕：“你不也是。”主持人說，
“請新郎新娘互換誓言。”我拿起話筒，看著她，突然問：“沈姝，你愿意嫁給我嗎？
”她盯著我，慢慢勾起嘴角，“我愿意。”語氣沒有遲疑，沒有猶豫。
但我聽出來了——她不是嫁給我，是嫁給了“你想看到的那個答案”。我不信誓言，
我信行動。她以為只要走完儀式、戴上戒指、簽上名字，我就會收手。錯了。當晚，
我們回到婚房。賓客散盡，燈光熄滅，窗簾落下，這才是我和她之間的“婚禮第二幕”。
她換掉婚紗，穿著一件雪白的吊帶睡衣從浴室走出。頭發(fā)濕漉漉的，水珠順著鎖骨滑進衣領。
我坐在床邊，看著她拿毛巾擦頭發(fā)。“你該不會還想復仇式洞房？”她冷淡地問。“你怕了？
”我問。“我只是疲倦。”“昨晚不是很精神？”她停了動作，毛巾在手中緩緩攥緊。
“你想怎么繼續(xù)羞辱我？”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替她擦頭發(fā)，一下一下，很輕。
“我沒打算羞辱你。”我低聲說，“但你要是覺得是羞辱，那就是。”她仰頭看著我，
嘴唇動了動，“你不是想要一個妻子嗎？我現(xiàn)在是了。”“你是。”我看著她，
“但你不是乖的那種。”她抬手，推開我，“我不是你可以掌控的人。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中那點控制的快感突然像被潑了冷水。這不是我想要的“贏”。
我結這個婚，不是為了馴服她。我想讓她親口承認，在她放棄那個人、選擇我的那一刻，
她是心甘情愿的。可她現(xiàn)在給的，不是心甘情愿，是認輸。這不算贏。我點起煙，站在窗邊。
屋里空氣里還殘留她洗發(fā)水的味道。她進了另一個臥室——新房是雙套設計，
沈家那邊的設計，早就給她留了獨立空間。我走過去，門沒鎖。她背對著我，正在收拾東西。
枕頭、毛毯、睡衣，她像是準備睡客房的租客。“你今晚打算自己睡？”我問。她回頭，
語氣平靜：“你不是不想碰我嗎？”“這房子是我的。”“我只是躺一晚，不動。
”她用我昨晚對她說過的話還回來。我走進去，關上門。“你有完沒完？”我聲音低了幾度。
她站著不動，看著我，“你要我怎樣？反省？下跪？哭著說對不起？”我走上前，
一把抓住她肩膀，“不，我要你自愿留下，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像死刑犯等行刑。”她垂下眼，
笑了笑。“顧行舟，我跟陸也沒做什么。”我盯著她，半晌，問：“你以為我在意你做沒做？
”她愣住。“我在意的是你為什么叫他來，不是你跟他干了什么。”她咬著唇，
過了好一會兒，低聲說：“我想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死心了。”這話，
比“做了”更惡心。她不是沒放下陸也，而是要用婚房做最后的告別。她把我當什么？
儀式后的工具人？我松開手，走到門口，“睡吧，沈太太。”她沒說話，只關了燈，
鉆進那張原本給客人準備的床。我回到主臥，一夜無夢，卻從沒覺得這么清醒。婚姻是游戲，
也可以是戰(zhàn)場。她不想輸，我也不會。03 沈太太，麻煩你演全套婚后第三天，
沈姝照舊沒回主臥。她該做的全做了，長輩聚餐、答謝宴、聯(lián)合基金會的記者會，
全程得體、配合，連笑都笑得不多不少。她很懂“沈太太”的標準姿態(tài)。可每當夜幕落下，
她就變成另一個人。冷，安靜，遠。像只漂亮的貓，白天愿意在人前溫順，
到了晚上卻回到自己筑起的殼里，懶得理人。我不動她。不是因為我不想，
而是現(xiàn)在這個局面，不值得動手。她以為我還在跟她賭氣，以為只要足夠冷靜，
我遲早會放下那點控制欲。她不了解我。我不是那種“只要你不愛我我就走”的人。
我生來就不是贏家，但我從來不甘心輸。沈姝是我挑的棋，不管她愿不愿，我都要落到底。
今天早上，我收到一條匿名短信：【你老婆婚禮前夜見了前男友，地點是你家，證據(jù)需要嗎？
】下面附了一張模糊的照片，畫面是樓梯一角，陸也正好從鏡頭前走過。
我沒有第一時間刪掉它。我把它發(fā)給了沈姝。她看見那張圖時眼皮都沒動一下，
只說了一句：“你知道那人是誰發(fā)的嗎？”我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她把手機放回桌上，
“不是你前男友的狗腿子，就是你那個賊精的表姐。”“那你想拿它做什么？”“你說呢？
”她沉默了一秒，“你要借這事搞我？”“搞你干什么，你已經(jīng)是我老婆了。
”“你昨晚還說不碰我。”“說的是不碰，不是不利用。”她轉過頭，目光冷淡，“顧行舟，
你有時候真讓人惡心。”我笑了笑，沒否認。“惡心是男人的標配，
尤其是那種婚后才開始認真對待婚姻的男人。”“你想干什么，直說。”我點開手機，
把剛收到的通告合同攤在桌面上。“沈太太，咱們婚禮吸了不少眼球，不如趁熱打鐵，
一起拍個夫妻綜藝？”她眉頭一皺，“你瘋了？”“我想看看，一個內(nèi)心骯臟的女人，
能不能在鏡頭前繼續(xù)演圣潔。”她站起來，聲音終于帶了點鋒芒：“你別太過分。
”“我都娶你了，還能有多不過分？”她愣了愣，然后低下頭，像是笑了一下。“好啊。
”她說，“你不是想看我演嗎？我演給你看。”綜藝節(jié)目是沈家旗下投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