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臘月二十八,蘇晚睜開眼的那一刻,恍如隔世。
前一秒她還躺在2024年的病床上,被癌癥折磨得奄奄一息。
下一秒就回到了這個改變她一生的冬日。炕頭的鬧鐘指向凌晨三點,外面雪花紛飛。
隔壁房間傳來壓抑的喘息聲,還有女人嬌媚的低喘。"北辰哥,
你輕點......"那是林詩雨的聲音。蘇晚的手指緊緊攥住被子,指甲幾乎嵌進(jìn)掌心。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她正發(fā)著高燒昏迷不醒,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正在隔壁和軍醫(yī)林詩雨翻云覆雨。顧北辰,堂堂西北軍區(qū)某團(tuán)團(tuán)長,
在外人眼里是個不茍言笑的冷面軍官。可誰能想到,這個男人會在妻子生病的時候,
和別的女人在家里偷情。"詩雨,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過薄薄的墻壁傳來,"等過完年,我就想辦法和蘇晚離婚。""真的嗎?
"林詩雨的聲音帶著哭腔,"可是北辰哥,蘇晚她是因為救你才落下病根的,你這樣對她,
我心里過意不去......""傻瓜,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顧北辰的語氣溫柔得讓蘇晚想吐,"我娶她只是因為愧疚,從來沒有愛過她。
現(xiàn)在遇到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愛。"蘇晚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上輩子她苦苦撐到了1985年,用十年時間等來的卻是顧北辰和林詩雨的婚禮。
那時候的她已經(jīng)被肺病折磨成了人干,在病床上看著電視里兩人恩愛的畫面,心如死灰。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拖累了顧北辰,讓這個優(yōu)秀的男人為了照顧她而錯過了真愛。直到臨死前,
她才從護(hù)士的閑聊中得知,原來早在1975年,顧北辰就和林詩雨在一起了。而她蘇晚,
就像個可憐的小丑,為了一個從未愛過自己的男人,耗盡了一生。隔壁的聲音越來越激烈,
蘇晚強忍著惡心,悄悄下床走到窗前。雪下得很大,整個軍屬院都籠罩在白茫茫的雪幕中。
遠(yuǎn)處的崗哨燈依然亮著,士兵們在寒風(fēng)中站崗。這些人都是好的,只是她嫁錯了人。
蘇晚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走向衣柜。她要收拾東西,今天就離開這里。
"吱呀——"房門突然被推開,顧北辰穿著軍綠色的秋衣秋褲站在門口,頭發(fā)有些凌亂。
他看到蘇晚站在那里,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你怎么醒了?"蘇晚平靜地看著他,
"我的丈夫在隔壁和別的女人偷情,你覺得我能睡得著嗎?"顧北辰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蘇晚,你聽我解釋......""不用解釋。"蘇晚打斷他,從衣柜里拿出一個包袱,
"我們離婚吧。""什么?"顧北辰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我說,我們離婚。
"蘇晚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顧北辰感到害怕,"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林詩雨在一起。"這和顧北辰想象中的蘇晚完全不一樣。按照他的了解,
蘇晚應(yīng)該哭應(yīng)該鬧應(yīng)該撒潑,然后聲淚俱下地求他不要離開她才對。可現(xiàn)在的蘇晚,
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說起離婚來輕松得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蘇晚,你別胡鬧。
"顧北辰走過來想拉她的手,卻被蘇晚避開了,"你現(xiàn)在病著,不能亂跑。
而且今天是年二十八,你要去哪里?""我去哪里不用你管。"蘇晚繼續(xù)收拾東西,
"明天我就去民政局,你記得帶上戶口本。"就在這時,
林詩雨裹著顧北辰的軍大衣從隔壁房間出來,臉上還帶著剛剛云雨過后的紅暈。"北辰哥,
怎么了?"她看到蘇晚在收拾東西,裝作驚訝的樣子,"蘇晚姐,你要出門嗎?
外面雪這么大,而且你身體不好......"蘇晚停下動作,轉(zhuǎn)身看向林詩雨。這個女人,
一張清純的臉蛋,說起話來總是柔聲細(xì)語,楚楚可憐的樣子讓男人忍不住想要保護(hù)她。
上輩子蘇晚就是被她這副善良的假面具給騙了,還把她當(dāng)成好姐妹。"林詩雨。
"蘇晚的聲音很輕,"你穿著我丈夫的衣服,從他的床上下來,還有臉叫我姐姐?
"林詩雨的臉?biāo)查g紅了,眼淚就要掉下來,"蘇晚姐,你誤會了,
我只是......""誤會?"蘇晚冷笑,"我剛才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在床上說什么我都聽見了。還誤會?"顧北辰臉色鐵青,"蘇晚,你不要胡攪蠻纏!
""我胡攪蠻纏?"蘇晚覺得這話簡直可笑,"顧北辰,你在自己家里和別的女人偷情,
還說我胡攪蠻纏?""我們還沒有做什么!"顧北辰強詞奪理。蘇晚看著他,忽然笑了,
"沒做什么?那林詩雨身上的紅印子是哪來的?她剛才在隔壁叫得那么大聲又是為什么?
顧北辰,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林詩雨哭了起來,"蘇晚姐,我知道你生氣,
可是我和北辰哥真的是真心相愛的。你們結(jié)婚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碰過你,
這說明什么你不明白嗎?"這句話像一把刀子捅進(jìn)蘇晚的心里。確實,她和顧北辰結(jié)婚三年,
從來沒有真正的夫妻生活。顧北辰總是說她身體不好,不能勞累。
她傻乎乎地以為這是他對自己的體貼,現(xiàn)在才知道,他不過是嫌棄她罷了。"你說得對。
"蘇晚擦干眼淚,"既然他從來沒有愛過我,那我們繼續(xù)這段婚姻還有什么意義?
"她看向顧北辰,"顧團(tuán)長,感謝你這三年來的照顧。從明天開始,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說完,蘇晚背起包袱就往外走。"蘇晚,你給我站住!"顧北辰急了,
他沒想到蘇晚會這么決絕,"外面這么冷,你一個人能去哪里?""這就不勞顧團(tuán)長操心了。
"蘇晚頭也不回,"你有你的詩雨妹妹就夠了。"顧北辰想去追,卻被林詩雨拉住了。
"北辰哥,讓她走吧。"林詩雨哭得梨花帶雨,"也許這樣對大家都好。"蘇晚聽到這話,
腳步微微一頓,然后走得更快了。雪夜里,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2蘇晚沒有走遠(yuǎn),她去了軍屬院后面的小樹林。這里有一個廢棄的防空洞,
是她小時候和小伙伴們的秘密基地。洞里雖然潮濕,但至少能避風(fēng)雪。
她在洞口點燃了帶來的蠟燭,借著微弱的燭光開始整理思緒。重生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機(jī)會,
她絕不能再像上輩子那樣糊涂地過下去。首先,她要和顧北辰徹底斷絕關(guān)系。
雖然按照這個年代的風(fēng)俗,女人離婚會被人指指點點,但她不在乎。
反正上輩子她也是孤獨終老,這輩子至少要為自己活一次。其次,她要想辦法謀生。
雖然她是高中生,在這個年代算是有文化的人,
但是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想要立足社會還是很困難的。蘇晚摸了摸懷里的錢,總共不到二十塊。
這點錢在七十年代已經(jīng)不算少了,但如果要獨自生活,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正想著,
洞外傳來腳步聲。蘇晚立刻吹滅蠟燭,緊張地看向洞口。"蘇晚,我知道你在里面。
"是王大媽的聲音。王大媽是軍屬院的老住戶,丈夫是后勤處的老班長。這個女人心地善良,
上輩子在蘇晚生病期間沒少照顧她。"王嬸。"蘇晚走出防空洞,"您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王大媽嘆了口氣,"我剛才起夜,看見你往這邊走。這么冷的天,你一個人跑出來干什么?
"蘇晚沉默了一會兒,"王嬸,我和顧北辰要離婚了。""什么?"王大媽吃了一驚,
"好好的,為什么要離婚?"蘇晚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實話,
"我發(fā)現(xiàn)他和林詩雨在一起了。"王大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那個狐貍精!
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您早就知道了?""我這個老太婆天天在家閑著沒事,
什么看不出來?"王大媽氣憤地說,"那個林詩雨表面上對你好,背地里經(jīng)常往你們家跑。
顧北辰不在家的時候她也去,說是給你看病,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蘇晚苦笑,
"我倒是現(xiàn)在才看清楚。""孩子,你打算怎么辦?"王大媽心疼地看著她,
"一個女人家離了婚,日子不好過啊。""王嬸,我想問您件事。"蘇晚想起了什么,
"您記不記得縣城里有個叫張老板的,開著一家小飯館?"王大媽想了想,
"你說的是不是火車站附近那個胖老板?聽說他家生意挺好的,專門做過路客人的買賣。
"蘇晚點點頭。上輩子她聽顧北辰說過,這個張老板后來發(fā)了大財,
在改革開放后成了當(dāng)?shù)赜忻钠髽I(yè)家。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張老板現(xiàn)在正缺一個能寫會算的幫手。"王嬸,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問問,他家需不需要人?
""你要去給人家打工?"王大媽有些擔(dān)心,"那可是伺候人的活,
你一個軍官夫人......""我馬上就不是軍官夫人了。"蘇晚堅定地說,"王嬸,
我想靠自己的本事活下去。"王大媽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好孩子,有志氣!
不過你身體這么弱,能行嗎?"蘇晚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具身體確實很弱,從小就有肺病,
稍微一累就會咳嗽。但她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還有什么可怕的?"能行。"她的聲音很堅定。
王大媽點點頭,"行,明天我就托人去打聽。不過今天晚上你先到我家住,別在這里受凍了。
""不了,王嬸。"蘇晚搖搖頭,"我不想讓您為難。顧北辰明天肯定會來找我,
如果讓他知道是您幫的我,他會遷怒于您的。""我怕他做什么?"王大媽不屑地說,
"一個連自己老婆都照顧不好的男人,還想嚇唬我?"蘇晚心中一暖,
但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她已經(jīng)連累了太多人,不想再給任何人添麻煩。送走王大媽后,
蘇晚重新鉆進(jìn)防空洞。雖然又冷又潮濕,但她的心情卻前所未有的輕松。
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為自己做決定,感覺真好。外面的雪還在下,風(fēng)聲呼嘯。
蘇晚裹緊身上的棉襖,閉上眼睛。明天就是新的開始了。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
洞外又傳來腳步聲。這次的腳步聲很急,而且不止一個人。"蘇晚!蘇晚你在哪里!
"是顧北辰的聲音,還有其他幾個男人的聲音。蘇晚睜開眼睛,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來得真快,看來林詩雨是真的著急了。"蘇晚,你出來!外面這么冷,你會凍死的!
"顧北辰的聲音里帶著急切,"有什么事我們回家說!"蘇晚坐在黑暗中,一動不動。
她知道顧北辰找她不是因為關(guān)心她,而是因為害怕。害怕她真的離開,
害怕別人知道他背叛妻子的事情,害怕影響他的前途。在這個年代,
軍官的作風(fēng)問題是很嚴(yán)重的。如果上級知道顧北辰和下屬軍醫(yī)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
他的仕途就完了。"團(tuán)長,這里有個防空洞!"有人發(fā)現(xiàn)了她的藏身之處。很快,
手電筒的光亮就照進(jìn)了洞里。蘇晚瞇著眼睛,看到顧北辰和幾個士兵站在洞口。"蘇晚!
"顧北辰看到她,臉上閃過復(fù)雜的表情,"你怎么跑到這種地方來了?快出來,你會生病的!
"蘇晚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顧團(tuán)長,大半夜的帶著人來抓我,這是要干什么?
""我沒有抓你,我是擔(dān)心你。"顧北辰想走進(jìn)洞里,被蘇晚阻止了。"不用擔(dān)心,
我死不了。"蘇晚冷冷地看著他,"倒是顧團(tuán)長,家里還有個林軍醫(yī)在等著呢,
您還是快回去吧。"顧北辰的臉色變了,他看了看身邊的士兵,壓低聲音說:"蘇晚,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胡說八道?"蘇晚笑了,"顧團(tuán)長,做都做了,還怕別人說?
""你......"顧北辰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時,
一個年輕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說:"團(tuán)長,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嫂子可能只是心情不好,
過兩天就想通了。"蘇晚看了那個士兵一眼,認(rèn)出他是顧北辰的警衛(wèi)員小劉。
這個孩子人很好,上輩子對她也很尊敬。"小劉。"蘇晚笑著對他說,
"以后不要叫我嫂子了,我馬上就不是你們團(tuán)長的妻子了。"小劉愣住了,"嫂子,
您這是什么意思?""明天我就去和他辦離婚手續(xù)。"蘇晚的話像一顆重磅炸彈,
把在場的人都炸懵了。幾個士兵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在他們的認(rèn)知里,
團(tuán)長和團(tuán)長夫人是模范夫妻,怎么突然就要離婚了?"蘇晚,你夠了!
"顧北辰終于忍不住了,"你想鬧就回家鬧,在這里說這些話算什么?""我沒有鬧。
"蘇晚平靜地說,"我很認(rèn)真。顧北辰,我們的婚姻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說完,
她轉(zhuǎn)身往洞外走去。顧北辰想拉住她,卻被她甩開了。"蘇晚,你不能這樣!
"顧北辰追上去,"你知不知道離婚意味著什么?你一個女人,離了婚怎么活?
"蘇晚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這就不勞顧團(tuán)長費心了。我怎么活是我的事,
你還是好好照顧你的林軍醫(yī)吧。"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向軍屬院。
身后傳來顧北辰的怒吼聲:"蘇晚,你給我站住!"但蘇晚沒有停下。她的人生,
從今天開始重新來過。3第二天一早,蘇晚就被敲門聲吵醒了。她昨晚回到家后,
顧北辰試圖和她談話,但她直接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任他在外面說什么都不開門。
后來顧北辰可能是覺得沒面子,摔門走了。"蘇晚,開門!"門外傳來顧北辰的聲音,
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蘇晚透過窗簾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院子里站著好幾個人,除了顧北辰,
還有政委老陳,以及幾個她認(rèn)識的干部家屬。看樣子,顧北辰是搬救兵來了。
蘇晚整理了一下衣服,打開了房門。"蘇晚啊,聽說你和北辰鬧矛盾了?
"政委陳建國笑著走進(jìn)來,"小夫妻吵架是正常的,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呢?""陳政委。
"蘇晚禮貌地打招呼,"不是鬧矛盾,我們是要離婚。"陳建國的笑容僵在臉上,"離婚?
這是什么話?你們小兩口好好的,為什么要離婚?""因為顧北辰背叛了我們的婚姻。
"蘇晚平靜地說。屋里頓時靜得掉針都能聽見。幾個干部家屬面面相覷,
她們顯然沒想到蘇晚會說得這么直白。"蘇晚,你不要胡說!"顧北辰臉色鐵青,
"我什么時候背叛婚姻了?""昨天晚上,你和林詩雨在隔壁房間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蘇晚看著他,"還需要我說得更詳細(xì)一點嗎?"顧北辰的臉?biāo)查g白了。
陳建國也臉色嚴(yán)肅起來,"北辰,這是怎么回事?""政委,
我沒有......我和林軍醫(yī)只是普通的同事關(guān)系。"顧北辰強辯道,
"蘇晚她可能是病糊涂了,胡說八道。""我病糊涂了?"蘇晚冷笑,
"那林詩雨現(xiàn)在在哪里?她昨天晚上住在哪里?"顧北辰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女人的聲音:"北辰哥,我來了。"林詩雨穿著一身雪白的護(hù)士服,
提著藥箱走了進(jìn)來。她看到屋里這么多人,裝出驚訝的樣子:"咦,這么多人啊?
""林軍醫(yī),你來得正好。"蘇晚看著她,"能不能請你告訴大家,
你昨天晚上在哪里過夜的?"林詩雨的臉?biāo)查g紅了,
"我......我......""你什么你?"蘇晚步步緊逼,"昨天晚上三點鐘,
你從哪個房間出來的?身上穿的是誰的衣服?""蘇晚姐,
你誤會了......"林詩雨眼淚汪汪地說。"誤會?"蘇晚冷笑,"那你解釋一下,
為什么你會穿著我丈夫的軍大衣從他的房間里出來?"屋里的氣氛更加尷尬了。
幾個干部家屬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這種事情在軍屬院里可是大新聞,
她們恨不得立刻回去告訴別人。陳建國的臉色很難看,"北辰,你給我一個解釋。
"顧北辰額頭上冒出冷汗,"政委,事情不是蘇晚說的那樣。昨天晚上蘇晚發(fā)燒,
林軍醫(yī)過來給她看病,后來太晚了,我就讓她在客房休息了一晚。""客房?
"蘇晚覺得他這個借口簡直可笑,"我們家哪來的客房?"顧北辰被噎住了。
他們家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兩室一廳,除了他們的臥室,就只有一個小房間用來放雜物,
根本沒有什么客房。"那個......"顧北辰支支吾吾地說,
"林軍醫(yī)是在沙發(fā)上休息的。""在沙發(fā)上休息?"蘇晚走到林詩雨面前,"林軍醫(yī),
請你告訴大家,你昨天晚上是在沙發(fā)上休息的嗎?"林詩雨低著頭,不敢說話。
"你不說我替你說。"蘇晚的聲音很冷,"昨天晚上三點鐘,你從顧北辰的臥室里出來,
身上穿著他的軍大衣,頭發(fā)凌亂,臉上還帶著剛剛云雨過后的紅暈。這些,
在場的各位都可以作證。""什么?"陳建國震驚了,"真的假的?
"幾個干部家屬也議論紛紛:"我說林軍醫(yī)怎么總往顧團(tuán)長家跑,原來是這樣啊!
""這可是大事啊,軍官和下屬搞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
這要是傳出去......""蘇晚也是可憐,
丈夫背著她做這種事......"顧北辰看到事情敗露,索性破罐子破摔,"好,
我承認(rèn)我和詩雨相愛了。但是蘇晚,我們的婚姻本來就名存實亡,你又何必苦苦糾纏?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顧北辰會這么直接地承認(rèn)出軌。蘇晚卻笑了,
"謝謝你終于說了實話。既然你也承認(rèn)我們的婚姻名存實亡,那離婚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北辰,你糊涂啊!"陳建國急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這是在毀掉自己的前程!
""政委,我知道后果。"顧北辰看了林詩雨一眼,"但我不能昧著良心過一輩子。
我不愛蘇晚,勉強在一起對誰都不好。"蘇晚聽到這話,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氣。
上輩子她一直以為是自己拖累了顧北辰,現(xiàn)在聽他親口承認(rèn)不愛她,反而讓她徹底死心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xù)吧。"蘇晚平靜地說,"我不會要你任何東西,
這個家你留著和林軍醫(yī)過日子。"說完,她轉(zhuǎn)身回房收拾東西。屋外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陳建國在怒斥顧北辰,幾個干部家屬在議論紛紛。但蘇晚一點都不在意了。
她只想快點結(jié)束這一切,開始新的生活。收拾好東西,蘇晚走出房間,
發(fā)現(xiàn)客廳里只剩下顧北辰一個人。其他人都走了,連林詩雨也不見了。"蘇晚。
"顧北辰看著她,"你真的決定了?""早就決定了。"蘇晚背起包袱,"顧北辰,
我們結(jié)束了。"顧北辰看著她堅決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個女人這三年來對他百依百順,從來沒有過這樣決絕的時候。現(xiàn)在她要走了,
他反而有些舍不得。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能再挽回什么。"蘇晚。
"顧北辰叫住她,"你保重。"蘇晚頭也不回,"再見。"走出這個家的時候,
蘇晚沒有回頭。她知道,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4離開軍屬院后,蘇晚直接去了縣城。
王大媽昨天托人打聽過了,火車站附近的張記飯館確實需要人手。老板張德發(fā)人很好說話,
聽說有個能寫會算的姑娘要來幫忙,很痛快就答應(yīng)了。張記飯館不大,就是一間臨街的平房,
里面擺著七八張桌子。但生意很好,每天都有很多過路的客人來吃飯。
張德發(fā)是個四十多歲的胖男人,人很和藹。他看到蘇晚這么年輕,還有些擔(dān)心:"小姑娘,
這里的活可不輕松,一天要站十幾個小時,你身體受得了嗎?""張老板,您放心,我能行。
"蘇晚誠懇地說。張德發(fā)點點頭,"那行,你先試試。包吃包住,一個月十五塊錢工資,
怎么樣?"在這個年代,十五塊錢已經(jīng)不少了。普通工人一個月也就二十來塊錢,
蘇晚一個沒有正式工作的女人,能拿到這個工資已經(jīng)很不錯了。"謝謝張老板。
"蘇晚很滿意。張德發(fā)給她安排了住處,就是飯館后面的一個小房間。房間不大,
但干凈整潔,比軍屬院的房子差了不少,但蘇晚覺得很滿足。
這是她第一次有了完全屬于自己的空間。第二天,蘇晚就開始上班了。
她的工作主要是收銀、記賬,偶爾也要幫忙端菜洗碗。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很累,
她的身體本來就弱,一天下來腰酸背痛的。但她咬牙堅持著,從來不叫苦。
張德發(fā)看她這么能吃苦,很是欣賞,"小蘇啊,你這么年輕就出來打工,家里人不反對嗎?
"蘇晚正在算賬,頭也不抬地說:"我沒有家了。"張德發(fā)一愣,"怎么會沒有家?
你這么年輕......""我剛離婚。"蘇晚平靜地說。張德發(fā)吃了一驚,在這個年代,
離婚是很罕見的事情,尤其是女人主動離婚更是少見。
"那個......方便問問是什么原因嗎?"張德發(fā)小心翼翼地問。"他有了別的女人。
"蘇晚的語氣很平靜,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張德發(fā)嘆了口氣,"唉,現(xiàn)在這些男人啊,
真是沒良心。不過小蘇你也別難過,離了就離了,女人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蘇晚笑了笑,
沒有說話。她知道張德發(fā)是個好人,但她不想過多地提起過去的事情。那些痛苦的經(jīng)歷,
她只想深深地埋在心里。就這樣過了半個月,蘇晚的生活漸漸安定下來。
她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晚上十點才休息,工作雖然辛苦,但她覺得很充實。最重要的是,
她終于可以靠自己的雙手養(yǎng)活自己了。這天中午,飯館里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晚抬頭一看,是王大媽。"王嬸!"蘇晚驚喜地站起來,"您怎么來了?"王大媽看著她,
眼中滿是心疼,"孩子,你瘦了。"確實,這半個月的辛苦工作讓蘇晚瘦了不少,
臉頰都凹陷下去了。但她的精神狀態(tài)很好,眼中有著以前從未有過的光芒。"王嬸,我沒事,
身體好著呢。"蘇晚給她倒了杯茶,"您吃飯了嗎?我給您下碗面條。""不用不用。
"王大媽擺擺手,然后壓低聲音說,"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的。顧北辰的事發(fā)了。
"蘇晚一愣,"什么事?""他和林詩雨的事被舉報到師部了。"王大媽說,
"聽說是有人寫了舉報信,把他們的事情寫得清清楚楚。現(xiàn)在師部派人來調(diào)查了,
顧北辰可能要被處分。"蘇晚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呢?""然后?"王大媽有些奇怪,
"你不關(guān)心嗎?他畢竟是你的前夫啊。""前夫。"蘇晚重復(fù)了一下這個詞,"王嬸,
他現(xiàn)在怎么樣跟我沒關(guān)系了。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王大媽嘆了口氣,"也是,他自己做的孽,
怨不得別人。對了,林詩雨也被調(diào)走了,聽說調(diào)到山區(qū)的一個小醫(yī)院去了。"蘇晚點點頭,
沒有說話。她心里其實一點波瀾都沒有。顧北辰和林詩雨的結(jié)局她在上輩子就知道了,
他們最終是在一起了的,只是過程比較曲折罷了。"孩子,我還聽說一件事。"王大媽又說,
"顧北辰這段時間經(jīng)常打聽你的消息,好像想找你。"蘇晚的手一頓,"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后悔了吧。"王大媽說,"男人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時候不珍惜,
失去了才知道好。"蘇晚冷笑,"太晚了。"就在這時,飯館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北辰穿著便裝,憔悴地站在門口,眼神復(fù)雜地看著蘇晚。"蘇晚。"他走進(jìn)來,
聲音有些沙啞,"我終于找到你了。"蘇晚看著他,心情很平靜,"顧北辰,你來干什么?
""我......"顧北辰看了看周圍,有些尷尬,"我們能單獨談?wù)剢幔?/p>
""沒什么好談的。"蘇晚繼續(xù)算賬,"有話就在這里說。"顧北辰咬了咬牙,"蘇晚,
我們復(fù)婚吧。"這話一出,飯館里安靜了下來。幾個正在吃飯的客人都好奇地看向這邊。
蘇晚抬起頭,看著顧北辰,"你說什么?""我說,我們復(fù)婚。"顧北辰的聲音很認(rèn)真,
"蘇晚,我錯了,我不該背叛你。給我一個機(jī)會,讓我重新對你好,行嗎?"蘇晚放下筆,
站起身來,"顧北辰,你是不是被處分了?"顧北辰的臉色變了,"你怎么知道?
""所以你現(xiàn)在來找我,是因為你的前程出了問題,想讓我回去救你?"蘇晚的聲音很冷,
"你覺得我回到你身邊,就能證明你們之間是清白的,對嗎?"顧北辰張了張嘴,
說不出話來。因為蘇晚說中了他的心思。他現(xiàn)在確實遇到了麻煩。林詩雨的事情敗露后,
師部對他進(jìn)行了嚴(yán)厲的批評,還撤銷了他的團(tuán)長職務(wù),降為副團(tuán)長。
如果蘇晚愿意回到他身邊,就能證明他們是和平離婚,而不是因為他的作風(fēng)問題。
但他沒想到蘇晚會這么直接地戳穿他的想法。"蘇晚,
不是你想的那樣......"顧北辰想解釋。"不是我想的那樣?"蘇晚冷笑,
"那你告訴我,如果你沒有被處分,你會來找我嗎?"顧北辰沉默不語。蘇晚看著他,
心中最后一絲念想也消失了。"顧北辰,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她堅定地說,
"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說完,她轉(zhuǎn)身走向后廚。顧北辰想要追上去,
被王大媽攔住了。"顧北辰,你還有臉來找蘇晚?"王大媽憤怒地說,
"當(dāng)初你背叛她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今天?現(xiàn)在出事了想起她的好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顧北辰臉色鐵青,"王大媽,這是我們的私事......""私事?"王大媽冷笑,
"你和那個狐貍精搞在一起的時候,怎么不說是私事?現(xiàn)在蘇晚好不容易過上安穩(wěn)日子,
你又來糾纏,還有臉說是私事?"飯館里的客人也紛紛議論起來,對顧北辰指指點點。
顧北辰受不了這種羞辱,轉(zhuǎn)身就走。但走到門口時,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后廚的方向。
他沒想到蘇晚會變得這么堅強,這么決絕。以前的她溫柔聽話,從來不會頂撞他。
可現(xiàn)在的她,眼神冷得像冰一樣。這讓他有種強烈的失落感。5顧北辰走后,
蘇晚的生活又恢復(fù)了平靜。但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以顧北辰的性格,
他不會這么輕易放棄的。果然,第二天顧北辰又來了。這次他沒有進(jìn)飯館,
而是在對面的茶攤上坐下,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工作。蘇晚裝作沒看見,繼續(xù)忙自己的事情。
但顧北辰的出現(xiàn)還是影響了她的心情。"小蘇,那個人是誰啊?"張德發(fā)注意到了顧北辰,
"他從早上就坐在那里,一直看著我們這邊。""我前夫。"蘇晚簡單地說。
張德發(fā)皺了皺眉,"他想干什么?""不知道。"蘇晚繼續(xù)算賬,"張老板,您別管他。
"但顧北辰這一坐就是一整天。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茶攤上,看著蘇晚忙來忙去。
偶爾蘇晚抬頭看向他,他就會露出復(fù)雜的表情。這種情況持續(xù)了一個星期。顧北辰每天都來,
每天都坐在對面看著她。有時候蘇晚下班晚了,他就一直等到她關(guān)門才離開。
飯館里的客人都開始議論這件事,說這個男人肯定是深深愛著那個女服務(wù)員,
否則不會這么執(zhí)著。但蘇晚知道,顧北辰不是因為愛她才這么做的。他只是不甘心罷了。
不甘心被她這么決絕地拒絕,不甘心失去她這個救命稻草。這天晚上,蘇晚剛關(guān)了門,
顧北辰就走了過來。"蘇晚,我們談?wù)劇?他的聲音很疲憊。蘇晚看了他一眼,
發(fā)現(xiàn)他這一個星期瘦了不少,胡子也沒刮,看起來很頹廢。"有什么好談的?"蘇晚鎖好門,
準(zhǔn)備回房間。"蘇晚,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顧北辰跟在她身后,"但是我們夫妻一場,
你就真的這么狠心嗎?"蘇晚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他,"顧北辰,是你先狠心的。
""我承認(rèn)我錯了。"顧北辰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不該背叛你,不該傷害你。但是蘇晚,
我現(xiàn)在真的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蘇晚靜靜地看著他,
"你覺得道歉就夠了嗎?""那你想要我怎么樣?"顧北辰急切地說,"你說,只要你說,
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蘇晚笑了,"什么都答應(yīng)我?""對,什么都答應(yīng)你。"顧北辰點頭。
"好。"蘇晚的聲音很平靜,"那你去死吧。"顧北辰愣住了,"你說什么?""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