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夢初醒"砰!"一聲悶響將陳志遠從混沌中驚醒。他猛地睜開眼,
后腦勺傳來劇烈的疼痛,嘴里彌漫著濃重的酒精味。視線模糊中,
他看見一個瘦弱的身影正慌亂地收拾地上的陶罐碎片。"對、對不起,
我馬上收拾好..."女人顫抖的聲音里帶著恐懼。陳志遠掙扎著撐起身子,
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硬板床上,身上蓋著打著補丁的棉被。環顧四周,
斑駁的土墻上貼著已經發黃的報紙,角落里擺著一個掉漆的木質衣柜,
窗框上的紅漆早已剝落大半。這是哪里?最后的記憶是2023年那個雨夜,
他駕車回家的路上為躲避突然沖出的行人,車子失控撞上了護欄..."秀蘭...?
"一個陌生的名字突然從嘴里蹦出。正在收拾碎片的女人渾身一顫,手里的碎片又落在地上。
她約莫二十五六歲,面容憔悴卻掩不住清秀,右臉頰上有一塊明顯的淤青,
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碎花襯衣。就在這時,一陣刺痛襲來,
大量陌生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983年,紅旗公社,陳家村。他是陳志遠,32歲,
村里有名的二流子,酗酒、堵伯、打老婆...昨晚又喝得爛醉,
因為妻子林秀蘭沒及時燒洗腳水,
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嘔——"陳志遠突然干嘔起來,這次不是因為酒精,
而是被原主的記憶惡心到了。林秀蘭見狀,本能地往后縮了縮,
卻又強忍著恐懼遞來一個破舊的搪瓷盆:"要、要吐嗎..."陳志遠抬頭,
這才注意到門口還站著一個小女孩,約莫五六歲,瘦小的身子藏在門框后面,
只露出一雙驚恐的大眼睛。那是"他"的女兒小雨。一股強烈的愧疚感涌上心頭。在現代,
陳志遠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最看不慣的就是欺負女人的渣男,
沒想到現在自己居然成了這種人渣。"秀蘭,我..."他剛開口,
林秀蘭就條件反射地護住了臉。這個動作像刀子一樣扎進陳志遠心里。他緩緩舉起雙手,
盡量放輕聲音:"別怕,我不會打你...再也不會了。"林秀蘭瞪大眼睛,
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在原主的記憶里,每次酒后施暴,第二天都會假惺惺地道歉,
然后周而復始。"我、我去做早飯..."林秀蘭拉著小雨快步走出房間,
像是逃離什么洪水猛獸。陳志遠艱難地爬下床,在墻角找到一面裂了縫的鏡子。
鏡中是一張陌生的臉——胡子拉碴,眼袋浮腫,左眉角還有一道疤,是去年醉酒打架留下的。
他真的穿越了,還成了個人渣。第二章 艱難開端廚房里傳來鍋鏟的聲響,陳志遠循聲走去。
所謂的廚房不過是在堂屋角落搭了個土灶,林秀蘭正在灶臺前忙碌,
小雨蹲在一旁幫忙添柴火??吹疥愔具h進來,母女倆同時僵住了。小雨直接躲到了母親身后,
小手緊緊攥著林秀蘭的衣角。"我...我來幫忙吧。"陳志遠試探著說。
林秀蘭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跳開:"不、不用!馬上就好了!
"陳志遠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圈淤青,應該是昨晚被原主拽的。他強壓下心中的愧疚,
默默退到門口:"那...那我先去打水。"院子里有口老井,
陳志遠學著記憶中的樣子搖動轆轤。生銹的鐵鏈發出刺耳的聲響,
一桶渾濁的井水被提了上來。"這水...能直接喝嗎?"他下意識嘀咕。
"要、要燒開..."身后傳來細如蚊吶的聲音。小雨不知何時跟了出來,
站在三步遠的地方,怯生生地看著他。陳志遠心頭一暖,
蹲下身與她平視:"小雨知道得真多,謝謝提醒。"小女孩瞪大了眼睛,
顯然不習慣被父親道謝。在原主的記憶里,他對女兒不是無視就是呵斥,從來沒給過好臉色。
早飯是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玉米糊和一小碟咸菜。陳志遠注意到林秀蘭只盛了兩碗,
她和女兒合吃一碗。"你不吃嗎?"他問。林秀蘭低著頭:"我...我不餓。
"陳志遠直接把碗推到她面前:"你吃我的。"這個舉動讓林秀蘭愣住了,
她遲疑地看著丈夫,似乎在判斷這是不是新的折磨方式。
最終她小心翼翼地把碗推回來:"你...你下午還要上工..."陳志遠二話不說,
起身拿來一個空碗,把自己的玉米糊倒出一大半:"一起吃。"林秀蘭和小雨面面相覷,
像在看一個陌生人。飯后,陳志遠主動收拾碗筷,林秀蘭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當他拿起抹布準備擦桌子時,林秀蘭終于忍不住了:"志遠,你...你到底怎么了?
"陳志遠停下動作,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秀蘭,我發誓從今天起,我不會再打你,
不會再喝酒堵伯。我要做個好丈夫,好父親。"林秀蘭的眼中閃過一絲微光,
又迅速暗淡下去。這樣的話她聽過太多次了。"我...我去洗衣服。
"她拉著小雨匆匆離開,留下陳志遠站在原地。## 第三章 戒酒之戰接下來的日子,
陳志遠用行動證明著自己的承諾。他每天準時去大隊上工,收工后直接回家,
不再像原主那樣流連酒館。工資也一分不少地交給林秀蘭,雖然微薄,
但至少能讓母女倆吃飽飯。然而,改變遠比想象中困難。第三天傍晚,陳志遠收工回家時,
一陣濃郁的酒香從村口張老四家飄來。他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喉嚨發干,
手心冒汗——這是原主身體對酒精的渴望。"志遠哥,來喝兩盅?"張老四站在門口招呼,
"今天可是有好酒!"陳志遠咬緊牙關,搖了搖頭:"不...不了...""喲,轉性了?
"張老四譏笑道,"該不會是怕老婆吧?"若是原主,聽到這話肯定要暴跳如雷,
但陳志遠只是攥緊拳頭,加快腳步離開。身后傳來張老四的嘲笑聲:"慫包!"回到家,
陳志遠渾身發抖,冷汗浸透了衣衫。戒斷反應比想象中更猛烈,他蜷縮在院子里的石磨旁,
牙齒咬得咯咯響。"你...你怎么了?"林秀蘭小心翼翼地問。
"沒...沒事..."陳志遠強撐著站起來,卻腿一軟跪倒在地。
林秀蘭下意識地后退兩步,但看到丈夫痛苦的樣子,
又猶豫著上前:"是...是酒癮犯了嗎?"陳志遠艱難地點頭,汗水順著下巴滴落。
令陳志遠意外的是,林秀蘭轉身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端出一碗褐色的湯藥:"喝...喝這個吧,能好受點..."陳志遠接過碗,
聞到一股苦澀的中藥味。在原主記憶里,這是林秀蘭娘家的土方子,以前原主酒癮發作時,
她也會煮,但每次都被打翻在地。"謝謝..."陳志遠一飲而盡,苦得臉都皺成一團。
林秀蘭怔怔地看著空碗,
輕聲道:"以...以前你都不喝的...""以后你給什么我都喝。"陳志遠認真地說。
就在這時,小雨從屋里跑出來,
手里舉著一張皺巴巴的紙:"爸...爸爸..."陳志遠接過一看,是一幅稚嫩的蠟筆畫,
畫著三個人手拉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全家福"。"小雨畫的?"他聲音有些哽咽。
小女孩點點頭,又迅速躲到母親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偷看。陳志遠小心翼翼地把畫折好,
放進胸前的口袋:"爸爸會一直帶著。"林秀蘭別過臉去,
但陳志遠還是看到了她眼角閃動的淚光。第四章 經濟危機第七天傍晚,陳志遠收工回家,
發現院子里多了個陌生男人。"志遠回來啦?"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陳志遠搜索原主記憶,認出這是鎮上的劉二,原主欠了他五十塊錢賭債。"劉哥,
錢我下個月..."陳志遠話沒說完,劉二就打斷道:"下個月?你上個月也是這么說的!
"劉二猛地拍桌,"今天不還錢,就別怪我不客氣!"林秀蘭臉色煞白,緊緊摟著小雨。
陳志遠深吸一口氣:"我現在確實沒錢,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幫你干一個月活抵債?
"劉二上下打量他:"干活?你會干什么?
""我..."陳志遠突然想到自己現代的編程技能在這里毫無用處,只好說,"我力氣大,
什么粗活都能干。"劉二冷笑:"行啊,明天來我姐夫磚廠搬磚,一天算你兩塊,
干滿一個月,咱們兩清。"等劉二走后,
林秀蘭小聲說:"磚廠...很累的...""沒事,我能行。"陳志遠勉強笑了笑,
"對了,家里...還欠多少債?"林秀蘭猶豫了一下,還是掰著手指數起來:"劉二五十,
村頭小賣部二十,公社信用社六十,還有..."聽著那一長串數字,
陳志遠的心沉到了谷底。原主不僅是個家暴狂,還是個欠債不還的混蛋。晚上,
陳志遠輾轉難眠。八十年代的農村,賺錢門路實在太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