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從未想過,一個普通的周三下午會徹底改變我的人生。那天,我像往常一樣,
在下午三點準時溜出辦公室,躲進公司樓下的"靜語"咖啡館。這家店不大,
但勝在人少安靜,咖啡也還不錯。我習慣性地坐在靠窗的角落位置,打開筆記本電腦,
準備享受難得的獨處時光。"姜雨晴小姐?"一個陌生的男聲從頭頂傳來,我抬起頭,
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站在我桌前。他大概三十歲左右,
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衫和深色牛仔褲,五官輪廓分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深邃得像是能看透人心。"你是?"我警惕地合上電腦。
在這個城市里,認識我的人屈指可數(shù),更別說能準確叫出我名字的陌生人了。"我叫程默。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莫名讓我感到一絲不安,"可以坐這里嗎?其他位置都滿了。
"我環(huán)顧四周,咖啡館確實比平時熱鬧,但仍有幾個空位。正當我想指出這一點時,
他已經(jīng)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等等,我認識你嗎?"我的手指悄悄摸向包里的防狼噴霧。
程默搖搖頭,卻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推到我面前:"不認識,但我們命中注定會相遇。
"照片上是兩個年輕人的合影,女孩穿著民國時期的學生裝,男孩則是一身中山裝。
我盯著照片看了幾秒,突然倒吸一口冷氣——照片中的女孩,竟然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這是什么惡作劇嗎?"我把照片退回去,聲音有些發(fā)抖,"PS技術不錯,
但我不記得拍過這種照片。"程默沒有立即回答,
而是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我是心理醫(yī)生,專門研究前世記憶。姜小姐,
你有沒有做過一些特別真實的夢,夢中的場景和人物都異常清晰?"我接過名片,
上面確實印著"程默 心理學博士 前世回溯治療專家"的字樣,
還有一家看起來很正規(guī)的心理診所地址。但這一切太詭異了,我決定結束這場對話。
"程醫(yī)生,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站起身,快速收拾東西,"我還有工作要處理,先走了。
"程默沒有阻攔,只是在我轉身時輕聲說:"你右肩胛骨下方有一塊蝴蝶形狀的胎記,對嗎?
"我的腳步猛地頓住,血液仿佛瞬間凝固。那個胎記除了我父母和閨蜜林悅,
沒人知道它的存在。"你怎么會知道這個?"我轉過身,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程默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我說過,我們是命中注定的相遇。明天下午三點,
我還會在這里等你。"我?guī)缀跏翘映隹Х瑞^的,連電腦都差點忘了拿。回到辦公室后,
我心神不寧地度過剩下的工作時間,
腦海中不斷回放那個叫程默的男人說的話和那張詭異的照片。2下班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我站在公司大樓門口,猶豫是打車還是坐地鐵回家。最終決定選擇后者——地鐵站人多,
讓我更有安全感。走進地鐵站,我習慣性地回頭看了一眼,
頓時渾身一僵——在十幾米外的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黑色襯衫,修長的身形,
是程默!我的心跳驟然加速,手心冒出冷汗。我加快腳步鉆進人群中,
不時回頭確認他是否還在跟著我。每次回頭,都能在某個角落捕捉到他的身影,
就像一場噩夢中的追逐游戲。上了地鐵后,我擠進最擁擠的車廂,站在一群下班族中間。
透過車窗的反光,我看到程默站在相鄰車廂的連接處,目光始終鎖定在我身上。到站后,
我?guī)缀跏桥艹龅罔F站的。我家離地鐵站有十分鐘步行路程,平時覺得這段路很短,
今晚卻仿佛永遠走不到頭。我不斷回頭,確認程默是否還在跟著我。轉過最后一個街角,
我的公寓樓終于出現(xiàn)在視野中。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別害怕,我只是想確保你安全到家。
——程默"我嚇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他怎么會有我的電話號碼?
我從未給過他任何聯(lián)系方式!我沖進公寓大堂,向保安老張求助:"張叔,
外面有個陌生男人一直跟著我!"老張立刻警覺起來,拿起警棍走出大門查看。
我跟在他身后,指著剛才來的方向:"就在那邊,
穿黑衣服的......"但街道上空無一人,程默仿佛憑空消失了。"姜小姐,
你是不是太累了?"老張關切地看著我,"我在這站了一晚上,沒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啊。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解釋。難道真的是我太緊張產生的幻覺?可那張照片,那個胎記,
還有剛剛的短信......回到家,我立刻反鎖房門,拉上所有窗簾,
然后給閨蜜林悅打了電話。"你說什么?一個陌生男人知道你肩上的胎記?
"林悅的聲音陡然提高,"報警!立刻報警!""但他什么都沒做,警察會受理嗎?
"我咬著指甲,在客廳里來回踱步。"至少留下記錄!"林悅堅持道,"我馬上過來陪你。
"半小時后,林悅帶著她男友王志強一起來了。王志強是警察,聽完我的描述后,
他皺起眉頭:"這種情況確實棘手,沒有實質性的騷擾行為,我們很難立案。
不過我會幫你留意這個人。"他記下程默的名字和診所地址,承諾明天去核實真?zhèn)巍?/p>
"今晚我睡客廳沙發(fā)。"王志強拍拍腰間的警用甩棍,"放心,有我在。"有他們陪著,
我總算安心了一些。但躺在床上,我還是輾轉難眠,一閉眼就看到程默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3第二天一早,我頂著黑眼圈去上班。整個上午都心不在焉,不斷刷新手機,
等待王志強的調查結果。中午休息時,王志強打來電話:"姜雨晴,我查過了,
確實有個叫程默的心理醫(yī)生,診所也是真的。但奇怪的是,
診所工作人員說他出國參加學術會議了,要下周才回來。""這不可能!"我驚呼,
"昨天他明明在咖啡館......""更奇怪的是,"王志強壓低聲音,
"我調了咖啡館的監(jiān)控,昨天下午三點左右,你確實一個人在角落坐了半小時,
然后匆匆離開。全程沒有人和你交談。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這怎么可能......""監(jiān)控可能被動了手腳。
"王志強的聲音變得嚴肅,"這個人不簡單。你今天別單獨行動,下班后我來接你。
"掛斷電話,我感到一陣眩暈。如果監(jiān)控里沒有程默的身影,那昨天和我說話的是誰?
鬼魂嗎?下午三點整,我的手機又響了,是那個陌生號碼:"我在咖啡館等你。
關于那張照片,我有更多事情要告訴你。"我盯著手機屏幕,不知該如何回應。
理智告訴我應該徹底遠離這個危險人物,
但好奇心卻驅使我想要知道更多——尤其是關于那張照片的事。最終,我決定去見程默,
但做了充分準備:把手機設置為隨時可以一鍵報警的狀態(tài),告訴林悅和王志強我的去向,
還在包里放了兩瓶防狼噴霧。當我走進咖啡館時,程默已經(jīng)坐在昨天的位置等我。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像個普通的都市精英,而不是什么跟蹤狂。"你來了。
"他微笑著,仿佛我們只是普通朋友約會,"我知道你查過我的底細。"我警惕地站在桌邊,
沒有坐下:"監(jiān)控里為什么沒有你?""因為我不想被拍到。"程默的回答輕描淡寫,
卻讓我毛骨悚然。什么樣的普通人能隨意刪除監(jiān)控內容?"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壓低聲音質問,"為什么知道我的胎記?那張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程默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牛皮紙袋,推到我面前:"看完這些,你就會明白。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打開紙袋。里面是十幾張老照片,
每一張上都有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
穿著不同時代的服裝——民國學生裝、清朝旗裝、甚至還有唐代的襦裙。而每張照片里,
女孩身邊都站著一個酷似程默的男人。"這是什么?cosplay嗎?"我強裝鎮(zhèn)定,
但手指已經(jīng)開始顫抖。"這是我們的前世。"程默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一世我們都相遇,
相愛,但從未能相守。這一世,我終于提前找到了你。"我猛地站起來,
椅子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夠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別再騷擾我,否則我會報警!
"咖啡館里其他顧客都轉頭看向我們。程默沒有阻攔我離開,
只是在我轉身時輕聲說:"你每晚都會做同一個夢,夢見自己在一座古老的橋上等人,
卻永遠等不到,對嗎?"我的腳步再次停住。這個夢我從沒告訴過任何人,連林悅都不知道。
"明天下午三點,我還會在這里。"程默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總有一天,
你會愿意聽我講完我們的故事。"我逃也似地離開咖啡館,但這一次,
程默的話像種子一樣在我心里生根發(fā)芽。那個重復出現(xiàn)的夢,那些照片,
還有他知道的胎記......這一切都太詭異了,無法用常理解釋。回到家,
我翻出祖?zhèn)鞯睦舷鄡裕肟纯词欠裼泻湍切┱掌嗨频募易宄蓡T。翻到最后一頁時,
一張泛黃的照片從夾層中滑落——照片上是我的曾祖母,穿著民國時期的學生裝,
而她身邊的年輕男子,赫然就是程默的樣子!我的手一抖,照片飄落在地。就在這時,
門鈴突然響了。透過貓眼,我看到程默站在門外,手里拿著一束白玫瑰。"姜雨晴,
"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離開了。
"4我盯著貓眼里程默的身影,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怎么知道我住幾樓幾號?
我明明沒有告訴過他地址!"我知道你在家。"程默的聲音低沉而平靜,
沒有絲毫威脅的意味,卻讓我毛骨悚然,"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和你談談。"我背靠著門,
慢慢滑坐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嘴,生怕發(fā)出一絲聲響。手機就在茶幾上,
但我甚至不敢去拿——誰知道這個能憑空消失的男人會不會穿門而入?門鈴又響了三聲,
然后歸于寂靜。我屏住呼吸等了五分鐘,才鼓起勇氣再次看向貓眼——走廊已經(jīng)空了。
我長舒一口氣,正準備站起來,突然發(fā)現(xiàn)門下縫隙處塞進來一張紙條。我猶豫了幾秒,
還是用指甲鉗夾起紙條,小心翼翼地打開。「雨晴: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害怕,但請相信,
我永遠不會傷害你。那束花留在門外,是你前世最愛的白玫瑰。明天下午三點,
我依然在咖啡館等你。——默」紙條背面還寫著一串數(shù)字,
看起來像是某個日期:1923.05.17。我顫抖著把紙條扔進垃圾桶,
卻忍不住走到窗前,偷偷掀起窗簾一角往下看。程默修長的身影正走出公寓樓,
他抬頭準確無誤地看向我的窗口,仿佛早就知道我在那里窺視。他微微一笑,
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后轉身離去。我立刻拉緊窗簾,心臟狂跳不止。這個人太可怕了,
他似乎能預測我的一舉一動。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林悅的來電。"雨晴!你猜怎么著?
"林悅的聲音充滿興奮,"王志強找技術科的同事分析了咖啡館監(jiān)控,
發(fā)現(xiàn)有一段被專業(yè)手法覆蓋了!這說明確實有人動了手腳!""我就說我沒瘋!
"我?guī)缀跻蕹鰜恚?那個程默絕對有問題!""更奇怪的是,"林悅壓低聲音,
"王志強查了程默的醫(yī)療執(zhí)照和學歷,全都是真的,
但照片上的人和咖啡館監(jiān)控里截到的模糊影像對不上——執(zhí)照上的程默是另一個人!
"我渾身發(fā)冷:"什么意思?""有人盜用了程默的身份。"林悅說,
"王志強已經(jīng)申請立案調查了,明天會去那家心理診所實地核查。你現(xiàn)在在哪?安全嗎?
""在家,剛才程默來過了,就站在門外..."我的聲音開始發(fā)抖。"什么?!
我馬上過來!"林悅驚呼,"王志強說在他摸清對方底細前,你最好別單獨行動!
"掛斷電話,我終于崩潰地哭了出來。
這一切太荒謬了——一個聲稱是我前世戀人的陌生男人,
用我不知道的秘密和偽造的身份闖入我的生活,而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哭夠了,
我洗了把臉,決定看看那束所謂的白玫瑰。通過貓眼確認走廊無人后,
我迅速開門把花拿了進來。那是一束極其精美的白玫瑰,
中間夾著一張小卡片:「每一片花瓣都記得你的模樣」。花束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
莫名地熟悉,仿佛我曾在某個遙遠的夢里聞過這種味道。我正要把花扔進垃圾桶,
突然注意到其中一朵玫瑰的花莖上綁著一個小小的金屬片。取下來一看,
是一枚老舊的銅鑰匙,上面刻著數(shù)字"217"。這是什么意思?下一個線索?
還是某種危險的邀請?我把鑰匙扔進抽屜深處,決定等林悅和王志強來了再做打算。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是那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彩信。我猶豫再三,還是點開了。
那是一張泛黃的老報紙照片,日期正是1923年5月17日。
報紙上刊登著一則訂婚啟事:「程氏企業(yè)獨子程默與姜府千金姜雨晴于本月十五日訂婚,
謹此敬告親友」。照片中那對民國新人的臉,赫然就是我和程默的模樣。5"這太詭異了!
"林悅把老報紙照片摔在茶幾上,"絕對是PS的!王志強,你說呢?
"王志強皺著眉頭檢查照片:"技術上說,這確實是一張真實的舊報紙,
但也不能排除后期加工的可能。"他們趕到我家后,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們,
包括那張詭異的訂婚啟事照片和銅鑰匙。"不管這個程默是誰,他已經(jīng)構成騷擾了。
"王志強拿出警察的威嚴,"明天我會帶人去那家心理診所調查。雨晴,你明天請假別出門,
等我的消息。""他說明天下午三點還會在咖啡館等我..."我咬著嘴唇說。
"當然不能去!"林悅一把抱住我,"這家伙不是瘋子就是變態(tài),說不定更糟!"當晚,
林悅堅持留下來陪我。我們擠在一張床上,像大學時那樣夜談,
只是這次的話題不再是八卦和明星,而是一個可能危險的精神病患者。
"你有沒有想過..."林悅在黑暗中突然開口,"萬一他說的有可能是真的呢?""什么?
"我撐起身子看著她,"你相信什么前世今生的鬼話?""不是..."林悅猶豫著,
"我是說,他知道你的胎記,還有你的夢...這些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他只是普通跟蹤狂,怎么可能...""他可能偷窺過我換衣服。"我固執(zhí)地說,
"至于那個夢,也許只是巧合,或者...或者他給我下了什么藥,植入了假記憶!
"林悅沒再說什么,但我能感覺到她并不完全信服。
其實我自己也開始動搖——那張曾祖母的照片該怎么解釋?
為什么照片上的男人和程默如此相像?第二天一早,王志強就帶著同事去了程默心理診所。
中午時分,他打來電話,聲音異常嚴肅:"雨晴,情況比我們想象的復雜。
這家診所確實存在,但工作人員說真正的程默醫(yī)生在國外進修,近期都不會回國。
""那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是誰?"我握緊手機。"更奇怪的是,"王志強繼續(xù)說,
"診所的預約記錄顯示,過去三個月,
'程默醫(yī)生'每周三下午都沒有安排病人——正好是你見到他的時間段。
"我感到一陣眩暈:"你是說...他精心策劃了三個月?""恐怕是的。
"王志強嘆了口氣,"而且診所的監(jiān)控顯示,每周三下午確實有個男人進出,
但總是巧妙地避開正面拍攝。這個人很專業(yè),雨晴,非常專業(yè)。"掛斷電話,
我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這個程默不僅盜用他人身份,還精心策劃了數(shù)月的行動,
就為了接近我?為什么?我既不是富豪千金,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只是一個普通的設計師啊!下午兩點四十五分,我的手機準時響起。
是程默:「我在咖啡館等你。關于那把鑰匙,它開的是中央銀行保險箱217號,
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真相。」我沒有回復,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中央銀行的保險箱?
那里存放的可都是貴重物品,需要嚴格的身份驗證才能開啟。三點三十分,
手機又響了:「你不來,我就去找你。」簡單的七個字,卻讓我如墜冰窟。
我立刻打電話給王志強,把短信內容告訴了他。"別慌,我馬上過來。"王志強說,
"別給他開門,也別回應任何信息。"等待王志強的過程中,我坐立不安。窗外開始下雨,
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在那一瞬間,
我清楚地看到——程默就站在對面樓頂,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窗口!我尖叫一聲跌坐在地,
再爬起來時,對面樓頂已經(jīng)空無一人。是幻覺嗎?還是他真的在那里?
王志強和林悅很快趕到,但搜索了附近區(qū)域后,沒有發(fā)現(xiàn)程默的蹤跡。"雨晴,
我覺得你應該暫時搬去和林悅住。"王志強嚴肅地說,"這個人對你的執(zhí)念太深了,
我們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我點點頭,開始收拾必需品。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們三個同時僵住。王志強示意我們保持安靜,自己悄悄走到門前,從貓眼往外看。"奇怪,
沒人。"他皺眉,"但地上有東西。"他小心地打開門,拿進來一個精致的木盒。
盒子上刻著一行小字:「真相或恐懼,你選擇哪一個?」"別打開!"林悅緊張地說,
"萬一是什么危險物品..."但我的好奇心已經(jīng)戰(zhàn)勝了恐懼。在王志強的警戒下,
我慢慢掀開盒蓋——里面是一本破舊的日記本,扉頁上寫著「姜雨晴,1923年」。
我翻開第一頁,上面用娟秀的毛筆字寫著:「五月十五日,晴。今日與默訂婚,
心中歡喜無限。唯愿此生白首,不離不棄。」筆跡陌生又熟悉,就像夢中見過千百次。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因為我知道——這確實是我的筆跡,盡管我從未寫過毛筆字。
6"這不可能..."我翻動著日記本,里面的內容詳細記錄了一個民國女子的生活點滴,
她對程默的愛戀,以及對未來的憧憬。最后一篇日記停留在1923年7月21日,
只有簡短的一句話:「默,若有來世,必當再續(xù)前緣。」
王志強拿過日記本仔細檢查:"紙張和墨水確實有年頭了,不像是近期偽造的。
但也不能排除是高仿品。""我們去銀行看看吧。"林悅突然說,"那個保險箱。
如果真有217號,而且鑰匙能打開,至少說明他確實準備了很久。
"王志強猶豫了一下:"這可能是他的陷阱。""但也是線索。"我下定決心,
"如果他想傷害我,早就有無數(shù)次機會了。他花了這么多心思,
一定有某種目的...我想知道真相。"最終,王志強同意明天陪我去中央銀行,
但必須由他先進去確認安全。當晚,我輾轉難眠,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日記中的片段,
還有那張老照片上曾祖母幸福的笑容。如果那真的是我的前世...不,這太荒謬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三人來到中央銀行。王志強先進去和保安主管溝通,出示警官證后,
得到了配合。"確實有217號保險箱,"他出來告訴我們,"而且已經(jīng)租用了近百年,
最近一次續(xù)費是在三個月前。"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租用人是誰?""登記名是程默,
"王志強神色復雜,"但用的是民國時期的身份證明。"在銀行經(jīng)理的見證下,
我試著用那把銅鑰匙開啟保險箱。出乎意料的是,它完美地吻合了鎖孔。隨著一聲輕響,
保險箱的門緩緩打開。里面只有一個牛皮紙信封。我顫抖著雙手取出它,拆開一看,
是兩張泛黃的船票——1923年7月25日,上海至舊金山的頭等艙,
乘客姓名正是程默和姜雨晴。"這是什么意思?"林悅困惑地問。
"他們本打算一起出國..."我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痛,"但最后沒有成行。
""你怎么知道?"王志強敏銳地問。"我...我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
但這個念頭就這么自然地出現(xiàn)在腦海中,仿佛我一直都知道這件事。
信封底部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今天下午三點,老地方見。
只有你自己來,否則永遠別想知道真相。」"不要去!"林悅立刻反對,"這明顯是陷阱!
"王志強卻若有所思:"如果他真想傷害雨晴,沒必要繞這么大圈子。
但單獨見面太危險了..."我盯著那兩張船票,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我,
程默確實知道一些關于我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去。"我下定決心,
"但我會做好防護措施。經(jīng)過激烈爭論,我們最終達成妥協(xié):我會去咖啡館見程默,
但王志強和兩名便衣警察會埋伏在附近,一旦有異常情況就立即介入。下午兩點五十分,
我獨自走進"靜語"咖啡館。程默已經(jīng)坐在老位置等我,面前放著兩杯咖啡。看到我時,
他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仿佛早就知道我會來。"你終于決定面對真相了。"他輕聲說,
"坐吧,我有太多事情要告訴你。"7我站在咖啡館門口,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程默就坐在那里,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這一刻,
他看起來如此人畜無害,就像任何一個在咖啡館等人的普通都市男性。但我知道他不是。
深吸一口氣,我走向他的桌子,
刻意選了背對門口的位置坐下——這樣埋伏在外面的王志強就能通過窗戶看到我的情況。
"你來了。"程默推過一杯咖啡,"拿鐵,不加糖,加肉桂粉。你一直喜歡這個味道。
"我盯著咖啡杯,沒有碰它。我確實喜歡這樣喝咖啡,但從未在公開場合點過。
"你在監(jiān)視我的生活?"程默搖搖頭,
突然卷起左袖露出手腕內側——那里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劃過。
"還記得這個嗎?"我的呼吸一滯。那道疤痕...我曾在夢中見過!
在那個重復出現(xiàn)的古橋夢境里,一個酷似程默的男人為了救我,手腕被刀劃傷,
鮮血染紅了橋下的流水..."不..."我猛地搖頭,"這只是巧合。
""1923年7月23日,"程默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柔和,像在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
"我們本打算三天后乘船去美國開始新生活。但那天晚上,你被人綁架了。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咖啡杯。綁架?為什么這個詞匯讓我胸口發(fā)緊?"我去救你,
"程默繼續(xù)道,眼睛直視我的雙眼,"雖然成功了,但我們都付出了代價。
你在逃跑過程中失足落水,而我...被你的綁架者刺中了心臟。"我的視線突然模糊起來,
咖啡館的聲音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嘩嘩的水聲和尖銳的疼痛。
住手腕的粗糙麻繩、程默破門而入時臉上的驚恐、冰冷的河水灌入肺部的刺痛..."呼吸,
雨晴,深呼吸。"程默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發(fā)抖,冷汗浸透了后背。
"你對我做了什么?"我嘶啞地問。"什么都沒做。"程默輕輕按住我的手,
"那些記憶一直在你腦海里,只是被深埋起來了。就像你的夢,
那座你永遠等不到人的橋——那是我們約定私奔的地點。"我的大腦一片混亂。
這一切太荒謬了,但又莫名地...熟悉。就像拼圖中缺失的那一塊突然歸位,
雖然不合邏輯,卻嚴絲合縫。"證明給我看。"我突然抬頭直視他的眼睛,
"如果真如你所說,證明給我看。"程默嘴角微微上揚:"閉上眼睛。""什么?
""信任我一次,閉上眼睛。"他的聲音帶著催眠般的魔力。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閉上了眼。
程默的手指輕輕搭在我的太陽穴上,他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回想你最近的夢,"他低語道,
"那座橋是什么樣子的?""青石板鋪的,
欄桿上有蓮花雕刻..."我不由自主地描述起來,畫面在腦海中越發(fā)清晰,
"橋頭有棵老槐樹,開滿了白花...""現(xiàn)在看看橋下的河水,是什么顏色?
""紅色..."我突然哽咽,
"因為...因為你的血滴進去了..."記憶如洪水般涌來。我想起來了,全部想起來了!
夢中的我不是在等人,而是在目睹一場慘劇——程默為了救我,被三個黑衣人圍攻,
最終倒在血泊中。而我,在逃跑時失足落水...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當我睜開眼時,
程默正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我——混合著愛戀、痛苦和某種決絕。"現(xiàn)在你相信了嗎?
"他輕聲問。我張嘴想回答,余光卻瞥見咖啡館角落里一個看報紙的男人正盯著我們。
那人約莫四十歲,穿著灰色西裝,衣領上別著一枚銀色徽章。當發(fā)現(xiàn)我注意到他時,
他立刻低頭繼續(xù)看報。程默順著我的視線看去,身體瞬間繃緊。"我們該走了。
"他突然站起來,丟下幾張鈔票。"為什么?那人是誰?"我警覺地問。"出去再說。
"程默的聲音變得緊繃,與剛才的溫柔判若兩人。我猶豫了。跟他走意味著完全信任他,
放棄王志強他們的保護。但那些記憶...它們如此真實,不可能是偽造的。最終,
好奇心戰(zhàn)勝了恐懼。我跟著程默快速走出咖啡館,拐進一條小巷。"聽著,
"程默把我拉到墻角,聲音急促,"剛才那個人是'組織'的眼線。他們找到我們了。
""什么組織?你在說什么?"我完全糊涂了。程默剛要解釋,
巷口突然出現(xiàn)三個穿黑衣的男子——其中就包括咖啡館里那個戴徽章的人。
他們步伐一致地向我們走來,面無表情。"跑!"程默一把抓住我的手,
拖著我向巷子另一端狂奔。8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程默拉著我在錯綜復雜的小巷中穿行,身后的腳步聲始終緊追不舍。"他們是誰?
"我氣喘吁吁地問,"為什么要追我們?""沒時間解釋!"程默拐進一條更窄的巷子,
突然推開一扇不起眼的木門,把我拉了進去。門內是一個狹小的儲藏室,堆滿了紙箱。
程默鎖上門,示意我保持安靜。我們屏住呼吸,聽著腳步聲從門外經(jīng)過,漸漸遠去。
昏暗的光線中,程默的臉近在咫尺。他的眼睛在陰影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呼吸噴在我臉上,
帶著淡淡的薄荷味。"聽著,姜雨晴,"他壓低聲音,"我需要你完全信任我,就這一次。
那些人很危險,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我們在一起——就像前世那樣。""阻止我們?
為什么?"我也小聲問,"我們做了什么?
"程默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因為...我們的結合會破壞某種平衡。
具體原因我現(xiàn)在沒法解釋,但請相信,我一直在保護你。"儲藏室外突然傳來說話聲,
我們立刻噤聲。那聲音說著某種我聽不懂的語言,音調古怪而冰冷。
程默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他慢慢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攜帶武器。
匕首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寒光,刀柄上刻著與銀行保險箱鑰匙上相同的數(shù)字:217。
外面的聲音漸漸遠去后,程默松了一口氣,但匕首沒有收起。"我們不能一直躲在這里,
"他說,"我有安全屋,但需要穿過三條街。""王志強還在咖啡館等我,"我突然想起來,
"如果我不回去...""你朋友現(xiàn)在很安全,"程默打斷我,"那些人對你沒興趣。
但如果你回去找警察,只會連累他們。"他的話讓我不寒而栗。這個自稱愛我的男人,
此刻看起來如此陌生而危險。那把匕首在他手中像是身體的一部分,熟練得令人恐懼。
"你到底是誰?"我顫抖著問,"真正的程默在哪里?""我就是程默,
"他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只是不是你查到的那個心理醫(yī)生。
我借用他的身份是為了接近你,因為組織已經(jīng)監(jiān)視你很久了。
""那...那個真正的程默醫(yī)生...""安全地待在國外,"他迅速回答,
"我給了他無法拒絕的條件,讓他自愿'消失'一段時間。"我們沉默了一會兒。
儲藏室里悶熱潮濕,我的襯衫已經(jīng)貼在背上。"你說我們有好多前世,"我最終開口,
"每一次都...沒能在一起?"程默點點頭,眼神黯淡下來:"七次。這是第八次輪回。
每一次我們都相遇、相愛,但總會被迫分離。有時是我死,有時是你,
有時...我們一起死。"他的語氣如此平靜,卻讓我心如刀絞。
那些閃回的記憶碎片開始拼湊成一幅完整的畫面——不同時代,不同地點,同樣的兩個人,
同樣的悲劇結局。"為什么是我?"我哽咽著問,"為什么一定是我?
"程默伸手輕撫我的臉,指尖冰涼:"因為只有你的靈魂能與我的共振。每一次轉世,
我都會找到你,喚醒你的記憶...然后我們再試一次。""這次會不同嗎?
"我不由自主地靠向他的手掌。"必須不同。"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
"我已經(jīng)找到方法打破輪回,但需要你的配合。首先,我們必須離開這座城市。"離開?
我的工作、朋友、生活...一切都在這兒。但那些記憶中的痛苦和失去如此真實,
讓我無法簡單地拒絕他。"給我一點時間考慮,"我最終說,
"這太突然了..."程默的表情變得復雜,既有理解又有某種急迫:"我們沒有太多時間,
雨晴。組織已經(jīng)找到我們了,他們不會——"儲藏室的門突然被猛烈撞擊,打斷了程默的話。
我們同時跳起來。"后門!"程默一把拉過我,踢開一堆紙箱,露出一個幾乎被遺忘的小門。
門鎖已經(jīng)生銹,但他用力一撞就開了。我們鉆出去,來到一條更窄的小巷。
身后傳來門被撞開的聲音和憤怒的叫喊。程默拉著我繼續(xù)奔跑,這次更加拼命。
我們穿過繁忙的街道,闖紅燈,引起一片喇叭聲和咒罵。身后的追兵似乎被暫時甩開了。
"前面那棟灰色公寓,"程默氣喘吁吁地指向前方,"快!"就在我們即將到達時,
一輛黑色轎車突然急剎在我們面前。車門打開,兩個黑衣人跳了出來。"分開跑!
"程默推了我一把,"去公寓217號,鑰匙在地毯下!我會找到你的!"我還來不及反應,
就看到程默轉身沖向那兩名黑衣人,匕首在陽光下閃著冷光。其中一人掏出了槍——"不!
"我尖叫一聲,但已經(jīng)有一名路人先一步報警,槍聲引起一片混亂。趁著騷動,
我咬牙轉身跑向公寓樓。心臟狂跳著,我沖進公寓大堂,顧不上等電梯,直接爬樓梯上二樓。
走廊盡頭是217號房,我顫抖著手掀開門前的地毯——確實有一把鑰匙。門開后,
我迅速鎖好所有門鎖,癱坐在地上。這是一間簡陋但干凈的單人公寓,窗簾緊閉,
唯一的光源是一盞小臺燈。墻上貼滿了照片和筆記,我走近一看,
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全是關于我的!不同時期的照片,從大學到現(xiàn)在,
有些甚至我自己都沒見過。
筆記則記錄著我的習慣、喜好、日常行程...這才是真正的跟蹤狂行為!我感到一陣眩暈,
所有對程默剛剛建立起的信任開始崩塌。他到底是什么人?那些前世記憶是真的,
還是他精心設計的催眠結果?窗外的警笛聲越來越近。我鼓起勇氣走到窗前,
小心地掀開窗簾一角——樓下已經(jīng)圍滿了警車和看熱鬧的人群。在人群中,
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了那個戴銀色徽章的男人,他正抬頭看向我所在的窗口!我立刻放下窗簾,
后退幾步。就在這時,公寓門鎖傳來轉動聲...9我環(huán)顧四周尋找武器,
最后抓起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門開了,程默跌跌撞撞地走進來,左肩一片血紅。
"你受傷了!"我驚呼,煙灰缸仍緊握在手中。"只是擦傷。"他咬牙關上門,
反鎖后又推來沙發(fā)抵住,"他們暫時被警察拖住了,但不會太久。"我站在原地沒動,
警惕地看著他處理傷口。程默熟練地從浴室拿出醫(yī)藥箱,
脫下襯衫露出精壯的上身——除了新傷,還有幾道舊疤痕,其中一道在心臟位置,格外刺眼。
"那道疤..."我聲音發(fā)抖。"民國七年,你的綁架者留給我的紀念。"程默頭也不抬,
用酒精清洗傷口時肌肉緊繃,但沒發(fā)出一聲呻吟。
我的視線移向墻上的照片:"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保護你。"他糾正道,
"從你出生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確保你的安全,等待合適的時機喚醒你的記憶。
""那咖啡館里那些人是誰?為什么要追我們?"程默包扎好傷口,
疲憊地坐在沙發(fā)上:"他們屬于一個叫'時輪'的組織,認為某些靈魂不該一再重逢,
否則會破壞時空平衡。幾千年來,他們專門阻止像我們這樣的...特殊案例。
""特殊案例?""擁有強烈靈魂羈絆的人,能夠帶著記憶轉世。"程默抬頭直視我的眼睛,
"大多數(shù)人轉世后會忘記前世,但極少數(shù)人,在特定條件下可以保留記憶。
時輪認為這違背自然規(guī)律。"這一切聽起來像天方夜譚,
但與我經(jīng)歷的種種怪事卻奇妙地吻合。
我指著墻上的照片:"所以這些...""是我確保你安全的方式。"程默站起身,
慢慢走向我,"我知道這看起來很病態(tài),但請相信,我從未干涉過你的生活,
只是...守望。"他離我只有一步之遙,身上的血腥味混合著某種木質香氣。我該害怕的,
但心底卻涌起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仿佛這個場景已經(jīng)重復過無數(shù)次。"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聲音顫抖,"為什么這一世會不同?你說找到了打破輪回的方法?
"程默的眼睛亮了起來:"因為我找到了'時輪'的核心秘密。
他們之所以能一次次分離我們,是因為掌握了某種控制靈魂轉世軌跡的技術。但這一世,
我潛入了他們的檔案庫,找到了我們的原始記錄。"他走向書架,
從一本舊書中抽出一張發(fā)黃的紙遞給我。
紙上畫著復雜的符號和兩個并排的名字:程默、姜雨晴。
最下方蓋著一個奇特的印章——與咖啡館那個男人衣領上的徽章一模一樣。
"這是我們的靈魂契約,"程默說,"在最初的最初,我們自愿綁定靈魂,
承諾生生世世尋找彼此。時輪認為這種人為的靈魂綁定擾亂了自然輪回秩序。
"我盯著那張紙,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頭痛。
一些更加古老的記憶碎片閃現(xiàn)——一個莊嚴的儀式大廳,我和程默跪在某種祭壇前,
雙手被紅線綁在一起,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宣讀著誓言..."啊!"我抱住頭蹲下,
那些畫面太過強烈,幾乎要撕裂我的意識程默立刻跪在我面前,雙手捧住我的臉:"呼吸,
雨晴,別抗拒那些記憶。它們是你的一部分,一直深埋在你的靈魂里。"在他的引導下,
我慢慢平靜下來。那些閃回的畫面不再那么痛苦,反而帶來一種奇異的歸屬感,
仿佛我終于記起了自己是誰。"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程默輕聲問,"我們不是偶然相遇,
而是注定重逢。每一次輪回,我都會找到你,喚醒你,然后...""然后我們又被分開。
"我苦澀地接上他的話。"但這次不會了。"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
"因為我找到了解除時輪控制的方法。我們需要完成一個儀式,切斷他們對我們靈魂的追蹤。
""什么儀式?"程默的眼神變得復雜:"需要在我們靈魂綁定相同的地方,
也就是時輪總部,重新宣誓。但那里守衛(wèi)森嚴..."窗外突然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
程默臉色一變,迅速走到窗邊查看。"他們找到我們了。"他轉身抓起一個背包,
快速往里塞了些東西,"我們得立刻離開。""去哪?""云南邊境,然后出境。
"他遞給我一件外套和帽子,"時輪在國內勢力太強,只有在國外我們才有機會反擊。
"我猶豫了。跟他走意味著放棄現(xiàn)有的一切,踏入一個充滿未知危險的世界。但留下呢?
那些時輪的人會放過我嗎?
還有那些越來越清晰的記憶...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聲。
程默急迫地看著我:"沒有時間了,雨晴。這一世,你愿意跟我走嗎?"在這一刻,
所有的記憶碎片突然匯聚成一幅完整的畫面——七生七世,七次相遇,七次相愛,
七次生離死別。每一次,我都曾面臨同樣的選擇。而每一次,我的答案都一樣。"我跟你走。
"我聽見自己說。程默的眼睛亮了起來,他迅速在我唇上落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
然后拉著我向消防通道跑去。10消防通道里的應急燈發(fā)出幽幽綠光,
照在程默緊繃的側臉上。他一手拉著我,一手握著那把刻有"217"的匕首,
每一步都輕得像貓。樓下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壓低的對講機聲。程默突然停下,
把我推到墻邊,自己擋在我前面。我屏住呼吸,聽到有人正從下方接近。"別出聲。
"程默的嘴唇幾乎貼在我耳朵上,溫熱的氣息讓我的耳垂發(fā)麻一個黑衣人出現(xiàn)在樓梯拐角,
手持某種我從未見過的武器——像是手槍,但槍管更粗,末端閃爍著詭異的藍光。
程默的身體瞬間繃緊,我能感覺到他進入了某種戰(zhàn)斗狀態(tài)。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公寓某處突然響起刺耳的煙霧報警聲。黑衣人愣了一下,轉身向聲源處跑去。
程默抓住這個機會,拉著我快速向上爬了兩層,然后推開一扇標著"天臺"的鐵門。
夜風迎面吹來,帶著城市特有的喧囂和汽油味。程默反手鎖上門,
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金屬裝置,熟練地安裝在門鎖上。"這會給他們制造點小麻煩。
"他咧嘴一笑,那笑容在月光下顯得既野性又危險。我們穿過雜亂的天臺,
來到另一側的消防梯。程默先下去探查,確認安全后示意我跟上。
我的手指緊握冰涼的金屬扶手,每一根神經(jīng)都繃得生疼。落地后,我們沿著小巷疾行。
程默似乎對這片區(qū)域了如指掌,七拐八繞后,我們來到一家破舊的汽車旅館后院。
他從花盆底下摸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最角落的一間房門。"安全屋,"他打開燈,
"至少暫時是。"房間簡陋但干凈,一張雙人床,一個小茶幾,
還有看起來年代久遠的電視機。程默迅速拉上所有窗簾,然后從背包里取出一個奇怪的儀器,
在房間各處掃描。"防監(jiān)聽。"他簡短地解釋。我坐在床沿,雙腿終于支撐不住地發(fā)抖。
程默遞給我一瓶水,然后開始處理肩上的傷口。鮮血已經(jīng)浸透了臨時包扎的繃帶。
"你需要醫(yī)生。"我忍不住說。"不行,"他搖頭,"醫(yī)院是他們第一個會監(jiān)視的地方。
"他從背包里拿出醫(yī)療包,我注意到里面露出一角紫色——是一封信,
封口處有精致的火漆印章。程默注意到我的視線,迅速把信塞了回去。"那是什么?"我問。
程默猶豫了一下:"保險。"他拒絕多說,轉而專心處理傷口。我看著他咬住繃帶一端,
單手熟練地包扎,肌肉在昏暗燈光下起伏。那些傷疤...我曾在夢中見過其中幾處。
最觸目驚心的是右胸靠近心臟的那道——正是民國時期他為救我而受的致命傷。
"你說這是第八次輪回,"我突然問,"前七次...我們都死了嗎?
"程默的動作頓了一下:"不全是。有一次是你壽終正寢,我在你墓前自盡。
還有一次...我們幾乎成功了,但在最后關頭被發(fā)現(xiàn)了。""成功什么?""打破輪回。
"他抬起頭,眼睛在燈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奇異的琥珀色,"找到永遠在一起的方法。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些閃回的記憶中,確實有幾次我們白發(fā)蒼蒼的畫面,
但總是轉瞬即逝,被更多的悲劇場景淹沒。程默包扎完畢,
從背包里拿出幾個面包和礦泉水:"先吃點東西,天亮前我們得離開這座城市。
"我們沉默地吃著簡陋的晚餐。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疲憊和驚嚇讓我的大腦運轉遲緩。
程默時不時查看手機,眉頭越皺越緊。"情況不妙,"他最終說,
"所有出城路口都被監(jiān)視了。火車站、機場更不用說。""那怎么辦?
"程默從背包深處掏出那封紫色信件,猶豫片刻后遞給我:"讀讀看。
"信封上的火漆印是一個奇特的符號——蛇纏繞著沙漏。我小心拆開,里面只有一張便簽紙,
上面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最古老的敵人""這是...?""一個老朋友,"程默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或者說,最了解我的敵人。""她幫我們?為什么?""因為她恨時輪勝過恨我。
"程默收起信件,"這個地址是她在城中的據(jù)點,我們暫時可以去那里避避風頭。
"我正想追問更多,程默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臉色驟變:"他們找到這里了!
"我們迅速收拾好東西,程默拉著我從后窗翻出。剛跑出十幾米,就聽到汽車急剎的聲音,
接著是房門被踹開的巨響。程默帶我鉆進一條隱蔽的小路,
最終停在一輛不起眼的灰色轎車前。他快速撬開車門,熟練地搭線發(fā)動——這手法太專業(yè)了,
不像是第一次干。"偷車?"我系安全帶的手有點抖。"借用。"程默咧嘴一笑,
那笑容讓我想起某種大型貓科動物,"會還的。"車子悄無聲息地滑入夜色中。
程默避開主路,在小巷間穿梭。后視鏡里,我看到遠處有車燈閃爍,但很快就被甩開了。
"那個地址,"程默突然說,"是一家高級酒店的頂層套房。""酒店?
那不是更容易被發(fā)現(xiàn)?""恰恰相反。"程默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時輪喜歡低調行動,
不會在公共場所大動干戈。而且這家酒店背景特殊,有很強的安保系統(tǒng)。"我靠在座椅上,
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城市燈光。這一切太超現(xiàn)實了——24小時前,
我還是個普通的平面設計師,現(xiàn)在卻和一個自稱是我前世戀人的男人亡命天涯,
還被某個神秘組織追殺。車子駛入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
最終停在一棟燈火通明的五星級酒店前。程默從后備箱拿出兩個行李袋,遞給我一個"換上,
"他簡短地說,"我們不能穿這身進去。"袋子里是一套精致的女裝和假發(fā)。
我尷尬地在車后座換好,
程默則變成了一位西裝革履的商務人士——黑框眼鏡遮住了他那雙辨識度極高的眼睛,
整個人氣質完全不同了。"記住,"他幫我整理假發(fā)時低聲說,"從現(xiàn)在起,
我們是來度蜜月的新婚夫婦,新加坡來的。你叫林安娜,我叫馬克·林。
"他的手指輕輕掠過我的耳垂,激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即使在這種危急時刻,
他的觸碰依然能讓我心跳加速——這是前世記憶的影響,
還是今生的我被這個危險男人所吸引我們手挽手走進酒店大堂,
像任何一對普通的有錢夫婦那樣。程默——不,馬克——用流利的英語與前臺交談,
偶爾轉頭對我寵溺地微笑。他的表演天衣無縫,連我都差點相信我們真的相愛多年。
拿到房卡后,我們乘電梯直達頂層。走廊盡頭是一扇豪華的雙開門,程默沒有按門鈴,
而是直接刷了房卡。"她給我們留了門。"他低聲解釋。
套房內部奢華得令人窒息——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夜景,水晶吊燈下是整套的真皮沙發(fā)。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吧臺邊的女人。她約莫三十五歲,身材高挑,
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紅色西裝。最令人震驚的是,她左半邊臉戴著精致的銀色面具,
露出的右半邊臉美得驚人。"程默,"她的聲音低沉沙啞,像陳年威士忌,
"你還是這么喜歡玩火。"11面具女子優(yōu)雅地走向我們,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僅剩的那只眼睛——是一種罕見的紫灰色——微微瞇起。
"這就是讓你神魂顛倒八輩子的女孩?"她輕笑一聲,"比照片上看起來更...普通。
"程默不動聲色地擋在我前面:"紫煙,客氣點。"原來她叫紫煙。
我忍不住盯著她的面具看,好奇下面藏著怎樣的故事。"放松,我不會傷害你的小女朋友。
"紫煙轉身走向酒柜,"喝點什么?我想你們需要壓壓驚。""情報。"程默冷冷地說,
"不是來敘舊的。"紫煙倒了兩杯琥珀色的液體,
遞給我們:"時輪已經(jīng)啟動了'獵影'協(xié)議,所有外圍特工都收到了你們的照片和特征描述。
"她抿了一口酒,"你們能平安到達這里,真是奇跡。"我小心地接過酒杯,但沒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