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三,我揭穿白嫖姐高考數學最后一道大題,我盯著空白的卷子冷汗直流。
前排的蘇曉雅提前交卷,回頭對我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她考上了名牌大學,
而我因差五分落榜,人生軌跡徹底改變。重新回到高三開學那天,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給蘇曉雅貼上新標簽:白嫖姐。她抄我作業、用我的復習資料,
甚至冒領我的貧困補助。這一次,我默默收集所有證據。百日誓師大會上,
蘇曉雅作為優秀代表正要發言。我走上臺,打開投影儀:“各位老師同學,
請看蘇曉雅同學的真實成績單——”“以及她冒領助學金、網貸騙錢的鐵證。
”臺下教導主任臉色煞白,因為屏幕上正顯示著他和蘇曉雅的親子鑒定報告。
窗外蟬鳴聒噪得如同無數架轟炸機,將稀薄粘稠的空氣攪得更加令人窒息。
頭頂那幾片風扇葉子徒勞地轉著,發出茍延殘喘般的吱呀聲,攪不起半點涼風。
我攥著被汗水浸得微微發軟的筆桿,目光死死盯在數學試卷最后那道大題上。
題目像一片猙獰的流沙,那些原本應該熟悉的符號和公式此刻變得無比陌生,
冰冷地嘲笑著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汗珠沿著額角滾落,砸在卷面上,
迅速暈開一小片模糊的墨跡,像是我此刻被碾碎的心緒。時間在掛鐘的秒針上無聲尖叫,
每一跳都重重砸在鼓膜上。我絕望地抬眼掃過考場——大部分同學都還埋著頭,
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編織著通往未來的路。只有前排那個身影,突兀地動了。蘇曉雅。
她姿態輕盈地站起身,將寫得滿滿的試卷遞給監考老師,動作里帶著一種刻意訓練過的優雅。
然后,她轉過身,目光像精準的探針,穿透黏稠的空氣,直直刺向我。
她臉上緩緩綻開一個微笑,唇角彎起的弧度恰到好處,眼神里卻淬著冰,
清晰地傳遞著無聲的宣言:我贏了。那笑容,像一把燒紅的鈍刀,狠狠捅進我的心臟,
再緩慢地攪動??紙隼锪钊酥舷⒌膼灍崴查g褪去,只剩下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
凍結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甚至能聽見自己血液凝結的聲音,咔咔作響。名牌大學,錦繡前程,
所有我曾憧憬的未來,在她那個笑容里瞬間化為齏粉。而我的未來,
在高考成績單上被冰冷的紅筆圈定:差五分。差五分,便足以讓命運的軌道徹底脫節。
……意識像沉入粘稠的瀝青,又猛地被拽回。我猛地睜開眼,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幾乎要撞碎肋骨跳出來。窒息感還未完全散去,喉嚨里殘留著一種灼燒般的干渴,
仿佛高考考場上那致命的眩暈只是上一秒的事情。然而,
眼前并非那間彌漫著絕望的廉價出租屋——斑駁脫落的墻皮,永遠散發著霉味的地板,
還有那臺發出瀕死喘息的老舊電腦。刺入眼簾的,
是無比熟悉又恍如隔世的光景:刷成半截淺綠色的墻壁,
明亮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空氣里彌漫著粉筆灰、舊課本紙張和少年人特有汗味的混合氣息。
目光掃過,定格在靠窗第三排那張課桌上。桌面堆滿了嶄新的教材,最上面一本,
藍白封皮上印著幾個醒目的大字——高三數學(必修一)。高三數學(必修一)?
心臟驟然停跳一拍,隨即以更瘋狂的速度搏動起來。我幾乎是觸電般低頭,
視線落在自己攤開的手掌上。骨節分明,帶著少年人的修長,
沒有后來因日夜打工而磨出的粗糙老繭。指甲修剪得干干凈凈,透著健康的粉色。
這不是我的手?;蛘哒f,這是很多年前,那個還沒有被生活磨礪得粗糙不堪的手?!鞍?,
林晚,發什么呆呢?” 一個帶著點調侃的女聲在身邊響起,
帶著高三開學特有的、混雜著疲憊和亢奮的氣息。我僵硬地、一寸寸地扭過頭。是李薇。
她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校服外套,馬尾辮扎得高高的,臉上帶著熟悉的、沒心沒肺的笑容,
正推了推我的胳膊。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高三開學第一天,同桌李薇,就是這個動作,
這句話。時光……倒流了?一個荒謬絕倫、卻又帶著滅頂狂喜的念頭,
如同巖漿般猛地沖上我的大腦皮層。我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那清晰的刺痛感像電流般竄遍全身,瞬間點燃了四肢百骸里沉寂已久的血液。不是夢!
我回來了!我真的回到了高三!回到了這一切悲劇尚未鑄成、命運還有無限可能的起點!
胸腔里奔涌的狂喜幾乎要沖破喉嚨,化作一聲嘶吼。我強行壓下這幾乎失控的情緒,
目光像最精密的雷達,帶著前世淬煉出的冰冷和刻骨的恨意,瞬間掃過整個教室。很快,
我鎖定了目標。靠門第二排,靠過道的位置。蘇曉雅正側著身子,
和后排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的男生說話。她微微歪著頭,
臉上掛著那種慣有的、恰到好處的溫婉笑容,聲音不高不低,帶著一種令人舒適的親和力。
她今天穿了件嶄新的米白色連衣裙,在一眾灰撲撲的校服里顯得格外清新亮眼,
柔順的黑發垂在肩頭,整個人像一朵精心培育、不染塵埃的水仙花。誰能想到,
這純潔無瑕的表象之下,藏著怎樣貪婪、自私、不擇手段的靈魂?
前世被她一步步蠶食、掠奪、最終踩在腳下碾碎的痛苦記憶,如同淬毒的藤蔓,
瞬間纏繞住我的心臟,越收越緊,帶來尖銳的窒息感。抄走我熬夜整理、視若珍寶的錯題集,
理所當然地據為己有;“借用”我好不容易托人從外地買回來的絕版復習資料,
然后“不小心”弄丟;甚至,在我為了省下幾塊錢午餐費而餓得胃痛時,
她卻拿著本該屬于我的貧困生助學金,買下了那條漂亮的米白色連衣裙……一幕幕,
清晰得如同發生在昨日。那條米白色連衣裙,此刻正穿在她身上,像一個無聲的嘲諷,
刺得我眼睛生疼。巨大的恨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重生的狂喜。我死死地盯著她,
眼神銳利如刀。蘇曉雅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忽然轉過頭來。隔著幾排桌椅,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猝然相撞。她臉上的溫婉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眼神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屬于優等生對新學期新同桌的好奇和友善。然而,
在那看似純凈的瞳孔深處,我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難以言喻的審視,
像精明的商人在評估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虛偽。惡毒。
前世被她那個“勝利者微笑”釘死在恥辱柱上的窒息感,
連同那差五分的巨大鴻溝帶來的絕望,再次洶涌而至,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強迫自己扯動嘴角,回給她一個同樣虛假的、甚至帶著點僵硬的笑容。同時,
一個清晰無比的標簽,如同燒紅的烙鐵,帶著復仇的嘶鳴,狠狠印刻在我的腦海深處。
白嫖姐。蘇曉雅,這一次,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我平靜地移開視線,
仿佛剛才那短暫的交鋒從未發生。指尖在嶄新的數學課本封面上輕輕劃過,
留下幾道微不可察的印痕。陽光透過窗玻璃,在書頁上切割出明暗分明的界限。“薇薇,
”我的聲音異常平穩,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的輕松,轉向身邊的李薇,“暑假過得怎么樣?
”李薇正埋頭整理著新發下來的一沓試卷,聞言頭也沒抬,嘴里嘟囔著:“別提了,
被我媽塞進補習班關了一個月,骨頭都銹了!還是你好,聽說回老家幫爺爺奶奶干活了?
曬黑了不少啊?!彼K于抬起頭,打量了我一下?!班?,干點農活,挺充實的。
”我含糊地應著,心思卻全在另一件事上。
目光掠過李薇桌上那本嶄新的、還散發著油墨香的《高考英語詞匯3500》,
一個念頭悄然成型。我裝作不經意地翻著自己的書包,“對了薇薇,
你英語筆記……上學期期末借給誰了來著?我記得整理得特別清楚。”李薇愣了一下,
隨即皺眉,臉上露出明顯的不快:“還能有誰?蘇曉雅唄!說借去參考一下,
到現在也沒還我!開學前我微信問她,她說好像弄丟了,找不到了……真是的!
”她撇了撇嘴,語氣里滿是抱怨,“那可是我花了好多心血整理的!”“弄丟了?
”我挑了挑眉,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引導,
“這么重要的東西……我記得你好像還在扉頁寫了名字和班級吧?
萬一被人撿到……”李薇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像是被點醒了。她立刻放下手里的卷子,
掏出手機:“對??!我怎么沒想到!我這就去群里發個尋物啟事,附上照片!看她還怎么說!
” 她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敲擊起來。我的目光再次飄向蘇曉雅的方向。她正低著頭,
似乎在專注地預習新課本,側臉線條柔和,神情恬靜,
仿佛剛才李薇提到她時那點小小的不愉快與她毫無關系。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睫下,
那微微抿緊的唇線,泄露了一絲被當眾提及“污點”的不自然。
尤其是當李薇真的開始在班級群里發出那條措辭并不客氣的尋物啟事,
并附上了筆記本扉頁清晰的照片時,蘇曉雅握著筆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下,
指節微微泛白。很好。第一顆微小的石子,已經投入看似平靜的湖面。漣漪,
才剛剛開始擴散。我沒有再關注她細微的失態,也拿出手機,點開班級群。
看著李薇那條信息下面迅速增加的“幫頂”、“希望找到”之類的回復,
我平靜地打開手機自帶的備忘錄軟件,新建了一個加密文檔。標題欄,
我緩緩敲下幾個冰冷的字:白嫖姐罪證實錄(一)。指尖輕點,
開始記錄:【時間:高三開學日】【事件:蘇曉雅借閱李薇英語筆記未還,聲稱遺失。
李薇已群發尋物啟事(含扉頁照片)?!俊緜渥ⅲ河^察其反應(短暫不自然),
動機存疑(拖延?銷毀?)】文字在屏幕上閃爍著幽藍的光,如同無聲的審判。這只是開始。
蘇曉雅,前世你從我這里“借”走的、偷走的、搶走的一切,這一次,我會讓你連本帶利,
親手“還”回來。日子在成堆的試卷和刺耳的上下課鈴聲中飛速滑過。
夏末的燥熱被初秋的微涼取代,窗外的梧桐葉開始零星染上金黃。
教室里永遠彌漫著咖啡、風油精和油墨試卷混合的、屬于高三的獨特氣味,
緊繃得如同一張拉到極致的弓。表面上看,一切似乎循規蹈矩。
蘇曉雅依舊是老師眼中品學兼優、溫和有禮的好學生,同學間人緣也維持得不錯。
她甚至會主動幫值日生擦黑板,
或者在課間“不經意”地分享一些她聲稱是“家里托關系弄到”的某校內部模擬題片段,
引來一片羨慕和感激的目光。但只有我知道,那層光鮮亮麗的表皮之下,虱子在悄然蠕動。
我像一個最耐心的獵手,又像一個最沉默的幽靈。
我刻意維持著一種不咸不淡、若即若離的態度。面對她偶爾投來的、帶著試探意味的微笑,
我會回以一個同樣標準卻毫無溫度的假笑;當她在課間“不經意”地靠近,
目光瞟向我攤開的、寫滿密密麻麻批注和心得的錯題本時,我會不動聲色地合上本子,
或者隨手拿起另一本書蓋住。一次晚自習課間,教室里只剩下稀稀拉拉幾個人。
蘇曉雅拿著水杯,像是要去打水,經過我的座位時,腳步極其自然地頓住了。“林晚,
”她聲音輕柔,帶著恰到好處的羨慕,“你這次的月考數學最后那道大題思路好清晰啊,
老師講評的時候我都沒完全聽懂,能借你的錯題本看看嗎?就一晚上,明天一早還你。
”她的目光落在我放在桌角的厚厚筆記本上,眼神懇切,姿態放得很低。來了。熟悉的配方,
熟悉的味道。前世的我,就是被她這種謙遜好學的姿態迷惑,一次次慷慨解囊,
最終養肥了這條貪婪的蛀蟲。我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
臉上露出些許為難:“這個啊……真不好意思,曉雅?!蔽夷闷疱e題本,
手指珍惜地撫過封面,“這本子記的東西太亂了,我自己都常常要看半天才理得清。
而且……”我故意停頓了一下,露出一個帶著歉意的、略顯笨拙的笑容,
“我晚上還要對著它再琢磨幾道題呢。要不,你去問問王老師?
他講得肯定比我這個破本子清楚多了。”蘇曉雅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一瞬,
如同精美的瓷器上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那裂痕里,飛快地掠過一絲錯愕和被拒絕的慍怒,
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但隨即,那裂痕又被她強大的表情管理能力迅速彌合。
“啊……這樣啊,”她很快調整好表情,語氣依舊溫和,
只是那溫和里似乎摻進了一點點不易察覺的僵硬,“那好吧,不麻煩你了。
我再去問問老師好了?!彼酥?,轉身走向飲水機,背影依舊挺直,
但腳步似乎比來時沉重了一分。我低下頭,繼續演算眼前的物理題,
筆尖在草稿紙上沙沙作響。眼角的余光卻清晰地捕捉到她接水時,那微微顫抖的手指,
以及將一次性水杯捏得微微變形的力度。備忘錄的加密文檔里,
悄然多了一條記錄:【時間:10月17日,
晚自習課間】【事件:蘇曉雅試圖借閱本人數學錯題本,被婉拒。理由:筆記混亂,自用。
】【觀察:首次被明確拒絕,反應:短暫錯愕、慍怒(微表情),強壓情緒,轉向。
】【分析:習慣性索取受阻,情緒控制尚可,但已露端倪。警惕其后續手段。
】婉拒只是第一步。真正的交鋒,發生在不久后的貧困生助學金申請上。年級辦公室外,
長長的隊伍蜿蜒曲折。深秋的風帶著涼意,從走廊盡頭灌進來,
吹得墻上的公示欄紙張嘩啦作響??諝饫飶浡环N混合了緊張、窘迫和期待的復雜氣息。
隊伍里大多是家境確實困難的同學,衣著樸素,神情局促不安,互相之間也很少交談。
我和李薇排在隊伍中段。李薇家境尚可,純粹是陪我壯膽。她低聲安慰我:“林晚,別緊張,
你情況這么清楚,肯定能評上的?!蔽尹c點頭,沒說話,目光卻像探照燈一樣,
穿過前面攢動的人頭,精準地鎖定了隊伍前方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蘇曉雅。
她站在隊伍靠前的位置,穿著那件質地不錯的米白色連衣裙,外面套著校服外套,卻敞開著,
露出里面精致的衣領。她微微仰著頭,側臉線條柔和,
神情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屬于優等生的平靜和自信。
在周圍一片灰撲撲的、帶著生活重壓痕跡的面孔襯托下,她顯得格外光鮮亮麗。
我的眼神一點點冷下去。前世,就是在這里,
她憑借著偽造的“家庭困難證明”和老師心目中“品學兼優”的印象,
輕而易舉地擠掉了真正需要這筆錢的我。那張偽造證明上的筆跡……呵。
隊伍緩慢地向前移動。終于輪到蘇曉雅了。她姿態從容地走進去,很快又出來,
臉上帶著一絲完成任務般的輕松。輪到我了。我深吸一口氣,走進略顯擁擠的年級辦公室。
負責審核的是年級組長張老師和教導處的劉干事。張老師是個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
劉干事則顯得和藹些。
著鮮紅的公章)、爺爺奶奶的低保證復印件、父親工傷致殘的鑒定書……每一份都沉甸甸的,
帶著生活的重量和無奈。張老師接過材料,快速瀏覽著,眉頭漸漸鎖緊。劉干事也湊過來看,
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傲滞硗瑢W,你的情況……確實很困難?!睆埨蠋煼畔虏牧希?/p>
語氣帶著沉重,“材料也很齊全。”我低著頭,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
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謝謝老師。我……我一定努力學習?!本驮谶@時,
一直放在我口袋里的手機,屏幕無聲地亮了一下。那是我設置好的備忘錄提醒。時機到了。
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種困惑和不安交織的表情,聲音微微提高了一點,
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對了,張老師……我……我剛才在外面排隊的時候,
好像……好像看到蘇曉雅同學也交材料了?”辦公室里的氣氛瞬間微妙地凝滯了一下。
張老師和劉干事對視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意外?!疤K曉雅?”張老師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家情況……好像沒聽說有什么困難吧?”劉干事也點點頭:“是啊,上學期家長會,
她媽媽還開了輛挺不錯的車來……”“可是……”我適時地露出更加迷惑的神情,
聲音里充滿了不確定,
“我剛才好像……無意間瞄到她材料里……有張什么證明……上面的字跡……感覺有點眼熟?
有點像……有點像上學期我們班王強同學的字?
王強他爸不是開打印店的嘛……” 我點到即止,聲音越說越小,
仿佛自己都覺得這猜測很荒謬,不好意思再說下去。辦公室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張老師的臉色變得有些嚴肅。
劉干事則若有所思地翻了翻手邊已經初步審核通過的一小疊申請材料,抽出了蘇曉雅的那份。
他拿起那張所謂的“家庭困難情況說明”,對著窗外的光線,仔細地看了起來,
眉頭越皺越緊。那張說明上的字跡,工整是工整,但筆鋒轉折間,
確實透著一股刻意模仿的生硬感。而王強,那個成績平平但寫得一手漂亮硬筆字的男生,
他的作業本就在旁邊的架子上。劉干事拿起王強的作業本,翻開一對比。
雖然蘇曉雅那份說明的字跡刻意變化過,但某些書寫的小習慣、筆畫的起承轉合,
那份骨子里的相似,在有心對比之下,無所遁形?!芭?!”劉干事把那份說明重重拍在桌上,
臉色沉了下來,“簡直胡鬧!”張老師的臉色也徹底黑了。我適時地低下頭,不再言語,
扮演著一個因“多嘴”而惴惴不安的學生。然而,我清晰地看到,
張老師不動聲色地將蘇曉雅那份申請材料,從“初步通過”的那一疊里,抽了出來,
單獨放在了桌角。走出辦公室時,深秋的陽光帶著暖意灑在走廊上。李薇立刻迎上來,
急切地問:“怎么樣怎么樣?”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對她露出一個真心實意、帶著疲憊和釋然的笑容:“應該……沒問題了。
” 眼角的余光瞥見,走廊另一端的拐角處,蘇曉雅正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
當她看到我臉上那如釋重負的表情時,她那張精心維持著平靜的臉上,
瞬間掠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驚和陰鷙,快如閃電,卻清晰無比。備忘錄的加密文檔,
再次更新:【時間:11月5日,貧困生申請現場】【事件:本人遞交真實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