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景初以為隔壁失業的聞瑞很窮,天天給他送點心。>“這咖啡你嘗嘗,
公司福利我多拿的!”>“蛋糕邊角料別嫌棄呀。
”>暴雨夜她悄悄把鈔票塞進他門把手的塑料袋:“水果錢放這兒啦!
”>直到她作為小職員參加商業晚宴——>西裝革履的聞瑞被眾星捧月,
赫然是傳聞中的商業新貴。>洗手間里她崩潰吐槽:“穿老頭衫的總裁裝什么無業游民!
”>身后傳來輕笑:“不裝窮,怎么騙你天天來敲門?”---1 甜點送情初秋的傍晚,
空氣里浮動著一種微涼的倦意。景初拖著步子從老舊的電梯里挪出來,
劣質金屬摩擦的噪音在狹小的樓道里顯得格外刺耳。鑰匙剛插進鎖孔,
一股熟悉的、濃烈得近乎霸道的氣息就蠻橫地鉆進了鼻腔——又是隔壁飄來的咖啡香。
她皺了皺鼻子,這味道,苦得發澀,帶著一種粗糙的煙火氣,
像是把廉價咖啡豆磨碎了直接扔進沸水里煮出來的。廉價速溶?
景初幾乎能想象出隔壁那扇緊閉的門后,那個叫聞瑞的男人,
大概正捧著一個掉了瓷的搪瓷缸子,對著他那臺屏幕閃爍、嗡嗡作響的舊電腦,
試圖從招聘網站的字縫里摳出一點活路來。唉,失業青年,不容易啊。
景初心里那點小小的同情泡泡又冒了出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拎著的紙袋,
里面裝著今天下班時,
公司茶水間“清理戰場”的收獲——幾塊被切得歪歪扭扭、賣相不佳的咖啡方蛋糕邊角料。
行政部的王姐總是大手一揮:“小景,拿回去吃!丟了也是浪費。” 景初每次都像撿了寶,
一半進自己肚子,另一半,則有了更重要的去處。她深吸一口氣,
讓樓道里那股混合著灰塵和潮濕墻皮的氣息壓過那惱人的咖啡味,然后轉過身,
輕輕叩響了隔壁那扇漆皮剝落、露出底下暗沉木色的防盜門。篤,篤篤。聲音很輕,
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門開了。聞瑞站在門縫的陰影里,高大的身形幾乎填滿了整個門框。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布料松弛的深藍色老頭衫,袖子隨意地挽到手肘,
露出結實的小臂線條。頭發似乎剛洗過,半干著,有幾縷不聽話地垂在額前。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那雙眼睛,像沉在深潭里的墨玉,靜靜地看過來,落在景初臉上,
又滑向她手里那個小小的紙袋。“那個……”景初被他看得有點局促,
飛快地把袋子往前一遞,聲音不由自主地放輕了些,帶著點刻意的輕快,“聞瑞哥,給!
今天公司發的福利,咖啡方蛋糕的邊角料!賣相是差了點,但味道絕對沒問題,別嫌棄啊。
”她努力彎起嘴角,露出一個自認為足夠真誠、絕對不帶施舍意味的笑容。眼睛亮亮的,
像盛著碎星。聞瑞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了兩秒,那目光很深,
像能把她那點小心思都吸進去似的。然后,他視線下移,
落在那個印著“恒達商貿”Logo的普通牛皮紙袋上,又看了看她努力舉高的手。
他伸出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穩穩地接了過去。指尖不經意地擦過景初的手背,
帶著一種干燥的溫熱,和一點點薄繭的粗糙感?!爸x謝?!?他的聲音低沉,
像大提琴的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沒什么波瀾,但似乎比平時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什么。
很淡,抓不住。“不客氣不客氣!” 景初連忙擺手,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心里那點同情泡泡被一種小小的成就感取代,“你趁熱吃?。∥摇蚁然厝チ?!
” 她幾乎是逃也似的轉身,掏出鑰匙,飛快地擰開了自家門鎖,鉆了進去,
砰地一聲關上門,隔絕了樓道里那股濃郁的咖啡味,也隔絕了門縫里那雙深潭般的眼睛。
靠在冰涼的門板上,景初輕輕吁了口氣。挺好,又送出去一份“溫暖”。她拍拍臉頰,
把那點莫名的、被聞瑞目光掃過時產生的細微麻癢感拍散。
***2 雨夜施舍天氣說變就變,傍晚還只是陰沉,到了深夜,
醞釀已久的暴雨終于撕開了天幕。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匯成急促的鼓點,
風聲在樓宇間呼嘯穿梭,如同鬼哭。慘白的閃電時不時撕裂黑暗,
瞬間照亮室內簡陋的家具輪廓,緊接著就是沉悶得讓人心悸的滾雷。景初縮在沙發里,
裹著一條薄薄的毯子,對著電腦屏幕上一堆密密麻麻的數據表格,眼睛發澀。
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墻壁——那是和聞瑞家共用的墻。這么大的雨……隔壁那個失業青年,
晚飯有著落了嗎?他家里冰箱空不空?
景初腦子里不受控制地閃過聞瑞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老頭衫,對著空蕩蕩的冰箱,
或者一碗沒什么油水的泡面的畫面。一股強烈的同情心混合著責任感油然而生。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窗邊。雨水在玻璃上肆意流淌,外面的世界只剩下模糊晃動的光影。
樓下水果店那盞昏黃的招牌燈,在雨幕中頑強地亮著。景初咬了咬下唇,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抓起玄關柜上的零錢包,
抽出一張嶄新的、帶著印刷油墨味的紅色鈔票——一百塊。想了想,又塞回去,
換了一張皺巴巴但還算完整的五十塊,再搭上幾張十塊、五塊的零錢。湊夠一百塊,
捏在手心,有點汗津津的。她輕手輕腳地打開自家門。樓道里感應燈沒亮,一片漆黑,
只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天光和對面門縫里漏出的、同樣暗淡的光線。隔壁門把手上,
習慣性地掛著一個超市常用的那種薄薄的白色塑料袋,大概是聞瑞買水果回來隨手掛的,
忘了拿進去。景初的心跳得有點快,像做賊。她屏住呼吸,踮著腳尖,
像一只在黑暗里潛行的貓,悄無聲息地挪到聞瑞家門口。樓道里很安靜,
只有窗外的雨聲和風聲是背景音。
她飛快地把手里那疊帶著體溫的零錢塞進那個白色塑料袋里,還小心地把袋口擰了幾下,
確保鈔票不會掉出來。做完這一切,她迅速撤回自家門內,背靠著門板,
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黑暗里,她甚至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
一種“深藏功與名”的隱秘滿足感油然而生。嗯,明天他開門拿袋子的時候,就能看到了。
就當……是上次請他吃水果的錢好了!景初為自己的機智找了個完美的理由,
心里那點小小的擔憂終于被熨平了一些。她重新坐回電腦前,窗外驚雷炸響,
她卻覺得那雨聲似乎也沒那么討厭了。***3 晚宴真相一周后,
景初對著衣柜里僅有的幾件“戰袍”犯了難。
她捏著手里那張燙金的、設計極其簡約卻透著昂貴質感的邀請函,指尖有點發燙。邀請函上,
龍飛鳳舞地印著“寰宇資本年度戰略合作峰會暨晚宴”。寰宇資本!
那可是業內赫赫有名的投資巨頭,傳說中能點石成金的殿堂級存在。
她們那個在行業里掙扎求存的小破公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勉強拿到了一個入場旁聽、外加在角落里擺個小展板的資格。老板激動得唾沫橫飛,
把這當成公司邁向輝煌的起點,大手一揮,
勒令所有能擠出時間的中層和骨干都必須去“見見世面”,
景初這個項目組的小蝦米也被臨時抓了壯丁?!耙娛烂妗本俺踵止局?/p>
手指劃過一件穿了兩年、洗得有些發軟的米色通勤小西裝,
又拎起一條款式保守的黑色連衣裙,怎么看都覺得透著一股濃濃的“廉價感”和“局促感”。
這身行頭,丟進寰宇資本那種場合,怕是連會場角落里插花的花瓶都不如。最終,
她認命地套上了那件小西裝和唯一一條材質稍好、剪裁還算利落的黑色鉛筆裙,
對著鏡子匆匆描了個淡妝,試圖用口紅提提氣色。鏡子里的人,眉眼清秀,
但眼底帶著熬夜的疲憊,
整個人被那身過于正式的、卻顯然不夠檔次的衣服襯得更加拘謹和渺小。
晚宴設在市中心最頂級的柏悅酒店頂層。巨大的水晶吊燈將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
空氣里浮動著高級香氛、名貴雪茄和精致食物的混合氣息,悠揚的小提琴聲如水般流淌。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男人們穿著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裝,
腕表在燈光下折射出低調卻不容忽視的冷光;女人們身著華服,珠寶璀璨,笑語嫣然。
景初端著半杯幾乎沒動過的氣泡水,像個誤入巨人國的小矮人,
努力把自己縮在靠近巨大落地窗的角落里,
只敢用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片與她格格不入的世界。
她試圖尋找自己公司那個可憐的小展板,視線在人群和花哨的展位間逡巡。忽然,
宴會廳入口處一陣不易察覺的騷動,像是平靜湖面投入一顆石子蕩開的漣漪。
原本松散的人群,如同被無形的磁石吸引,開始向那個方向緩緩聚攏,
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中心。景初下意識地抬眼望去。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
被簇擁在中央走來的男人,身形挺拔如松。一身純黑色手工西裝,
如同第二層皮膚般熨帖地包裹著他寬肩窄腰的身材,勾勒出充滿力量的線條。
襯衫領口雪白挺括,系著一枚深藍色、質地溫潤的寶石袖扣,
在璀璨燈光下流轉著幽微的光芒。他的步伐從容而沉穩,每一步都帶著掌控全局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