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十年前暴雨中的誤會，階級謠言碾碎信任；十年后航天展的糖紙船，
揭開雙向暗戀的真相。當火箭尾翼的蝴蝶飛向太空，能否穿越階級壁壘，
讓遲來的告白終成閉環？第一章藍白校服與深灰少年我攥著作業本縮在走廊角落，
第二顆紐扣上的回形針硌得鎖骨生疼。這破校服是父親去世前買的，洗了兩年早發白了，
藍白條紋褪成淺灰，遠遠看去像團揉皺的草稿紙。“許隨舟同學，這是我寫的情書！
”穿香奈兒書包的女生堵在三班門口，粉色信封上還貼著水鉆貼紙。許隨舟靠著墻轉鋼筆，
深灰私立校服熨得筆挺，燙金校徽在晨光里閃閃發光。他接過信封時指尖微曲，
像捏著只脆弱的蝴蝶，可下一秒就折成紙飛機，頭也不回地扔進垃圾桶。“靠！又拒收情書！
”后排男生吹口哨。紙飛機掠過我發梢，帶下幾根碎發，精準落進滿溢的垃圾桶，
沾了牛奶盒的污漬。女生們尖叫著散開，我慌忙去撿作業本，
卻見許隨舟突然彎腰——“蝴蝶骨露出來了。”他聲音帶著雪松洗衣液的冷冽，
混著陽光壓過來。我后退半步，鐵制垃圾桶轟然倒地，驚飛窗外麻雀。他蹲下身，
修長手指撿起我的飯卡，指腹擦過“溫馨”二字，瞳孔在看見余額“3.7元”時猛地收縮。
“……給。”他把飯卡塞進我手心，指節蹭過我掌紋。我攥緊校服下擺，
那是父親最后一次發工資買的布料，如今洗得薄如蟬翼，遮不住蝴蝶骨突突的跳動。
他瀟灑轉身離開。周雨珊湊過來時，我正把水果糖塞進鉛筆盒。午休教室沒幾個人，
吊扇轉得吱呀響，糖紙在掌心沙沙作響——是《青少年科技》的中縫頁，
印著“星際移民計劃”，折痕菱形邊緣有齒狀紋路，像用圓規壓過。“許學霸又給你投食啦？
”她戳我胳膊，眼影是昨天在夜市買的廉價貨，“班花剛哭著跑出去，
說許隨舟連她情書都扔了，你到底使了什么魔法？”“別胡說，我轉學過來第一次見他。
”我壓低聲音，鉛筆盒里的糖紙突然硌手。折痕里藏著極小的“X”，自動鉛筆描了三遍，
邊緣有橡皮擦過的毛邊。母親昨晚剛撕了我的航天模型圖紙，
罵“女生就該老老實實學做飯”，此刻油墨味混著水果香，
竟和父親工具箱里的藍圖一個味道。“溫馨，你飯卡又掉了！”后排傳來哄笑。我低頭，
看見許隨舟彎腰撿飯卡的背影，他起身時咳嗽兩聲，校服袖口滑上去，露出腕間淡疤。
“謝謝。”我接過飯卡，指尖發抖。他沒說話，轉身時草稿紙從懷里滑出，
我瞥見上面畫著火箭草圖，尾翼像蝴蝶觸角——和我昨天在課本里畫的一模一樣。
暴雨來得毫無征兆。我在便利店擦貨架時，玻璃門“嘩啦”被推開，許隨舟沖進來，
校服外套頂在頭上，發梢滴下的水在收銀臺積成小水洼。他伸手拿最上層的《青少年科技》，
手臂揚起時，腕間傷疤晃得刺眼。“要加熱嗎？”我指著他手里的飯團。他抬頭，
目光落在我胸前工牌上——“臨時工：溫馨”，嘴角猛地抽搐。貨架上的模型火箭擺件歪了，
他伸手扶正，指尖擦過我手背：“尾翼太窄，飛不起來。”我這才發現他翻到的那頁，
正是我上周在糖紙上畫的設計圖。心跳猛地漏掉半拍，喉嚨發緊，剛要開口，
便利店門又被撞開——“溫馨！又在偷懶？”母親的雨傘甩來甩去，水珠濺在許隨舟褲腳。
她盯著他手里的雜志，臉色驟變，一把搶過來扔回貨架：“學生就該好好讀書，
整天搞這些歪門邪道！”“媽！”我拽她袖子，指甲掐進掌心。許隨舟耳尖通紅，
把雜志放回貨架時，碰倒了整排雨傘架。我彎腰去撿，
看見他鞋底粘著半張糖紙——是我今早扔掉的那張，“X”被雨水暈開，像朵綻放的花。
“走！回家！”母親拽著我往雨里拖，雨傘骨硌得胳膊生疼。路過便利店玻璃時，
我聽見門鈴再次響起。回頭望去，許隨舟站在燈光下，手里舉著顆水果糖，
糖紙在暴雨中泛著微光，像他眼里要落不落的淚。“看什么看！”母親一巴掌拍在我后腦勺，
“以后離那小子遠點，人家可是要去斯坦福的！你呢？連飯卡都沒錢充，
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雨砸在臉上生疼。我攥緊口袋里的糖紙，指甲刺破紙頁，扎進掌心。
遠處傳來蟬鳴，混著汽車喇叭聲，像極了父親葬禮那天的哀樂。
許隨舟的雪松味還縈繞在鼻尖，可我知道，我們之間隔著的，
不只是深灰校服與藍白校服的距離。這一晚，我在臺燈下展開糖紙，
“X”在燈光下忽明忽暗。母親在廚房剁排骨，刀背敲著案板喊：“溫馨！明天把校服換了，
別給我丟人！”我摸出鉛筆，在糖紙背面畫火箭，
尾翼比昨天的寬了兩毫米——就像許隨舟說的，這樣就能飛起來了。窗外暴雨未停，
蟬鳴卻越來越響。我把糖紙折成小船，塞進鉛筆盒最深處。也許有天，
它會順著水流漂到某個地方，那里沒有回形針別著的紐扣，沒有便利店的關東煮味，
只有永遠晴朗的天空，和能飛起來的火箭。第二章 鉛筆盒里的星星糖我掀開鉛筆盒，
第14顆水果糖骨碌碌滾出來，包裝紙上的“衛星設計”標題被母親指甲抓出毛邊。
鉛筆盒底用透明膠貼著前兩周的糖紙，拼出歪歪扭扭的星空，
角落藏著我畫的微型火箭——尾翼還帶著昨晚被母親撕扯的褶皺“啊！蟑螂！
”后桌女生的尖叫刺破早讀課的平靜。我的鉛筆盒被拍翻在地，
14張糖紙像受驚的蝴蝶四散飛舞，每張背面的火箭草圖都暴露在眾人視線里。
班花踩著名牌運動鞋走過來，紅指甲撿起一張糖紙，嘴角扯出刻薄的笑：“喲，
窮鬼也想上天？這破火箭能飛起來嗎？許隨舟的競賽火箭可值十萬塊呢！”“還給我！
”我撲過去搶，膝蓋磕在課桌角。班花故意抬高胳膊，糖紙在她指尖晃成虛影：“怎么，
戳中痛處了？就你也配和許隨舟——”“尾翼角度不對。”陰影突然籠罩下來。
許隨舟蹲在我身邊，指尖按住被踩皺的糖紙，袖口滑落露出腕間傷疤，
像道蒼白的閃電劈在我手背上。他用鉛筆尖在糖紙上畫輔助線：“要加穩定器。
”聲音低得只有我能聽見，混著空調出風口的風聲。班花的臉色變了：“許隨舟，
你幫她撿垃圾？”許隨舟沒抬頭，把整理好的糖紙堆塞進我懷里，
指尖夾著張新的：“圖書館見。”糖紙背面用尺子畫著精準的尾翼角度，
邊緣的“X”被描了三遍，最后一筆帶著用力的劃痕。圖書館的日光燈管滋滋響。
許隨舟用鉛筆敲著數學題，草稿紙上的十字相乘法步驟旁，畫著簡易火箭助推器。
我盯著他專注的側臉。“看題。”他突然轉頭，睫毛掃過下眼瞼。我慌忙低頭，
卻瞥見他草稿本里掉出的紙張——物理競賽省隊訓練日程表，
日期欄用紅筆圈著父親的忌日：9月12日。“這里像蝴蝶觸角。”我指著他畫的助推器，
喉嚨發緊。他耳尖驟紅，迅速合上本子，
卻露出里面夾著的泛黃照片——穿深灰校服的男人摟著小男孩，背景是父親工作的鍋爐房。
“你父親…”我剛開口，圖書館管理員突然咳嗽：“閉館了。”我慌忙收拾書包，
一張糖紙飄落。背面的蝴蝶正好落在他的火箭草圖上，翅膀覆蓋助推器，
像要帶著整張紙飛起來。許隨舟彎腰撿起糖紙，指腹擦過蝴蝶翅膀：“周六下午三點，
天臺見。”周六的天臺悶得像蒸籠。我攥著糖紙躲在樓梯間，聽見許隨舟的腳步聲。
他手里抱著個鐵盒，銹跡斑斑的邊緣刻著“XSZ”——許隨舟的縮寫。“給你的。
”他把鐵盒塞給我，耳尖紅得滴血。我掀開盒蓋，里面整整齊齊碼著糖紙折的小船，
每艘船帆上都畫著火箭，船底用鉛筆寫著日期：從我們相遇那天開始。“謝謝。
”我的聲音發抖。指尖剛觸到鐵盒，樓梯間突然炸開母親的尖叫：“溫馨！你敢早戀！
”鐵盒從手中滑落，糖紙船散落一地。母親沖上來揪住我的頭發，
紅筆在糖紙上的“X”畫叉：“叫你勾搭野男人！”耳光甩在我臉上，眼鏡飛出去，
摔在許隨舟腳邊。“伯母，您聽我解釋——”他彎腰撿眼鏡，鏡片裂痕映出他顫抖的瞳孔。
母親拽著我往樓下拖，指甲掐進我胳膊：“許家害死你爸，你還要貼上去？
”我沒想到父親的工傷報告上，監工簽名欄寫著“許明川”竟是許隨舟的父親。
樓梯間的窗戶外，暴雨傾盆而下，許隨舟蹲在地上撿糖紙船，深灰校服被雨水澆成黑色，
像具沉默的雕像。“媽，你弄疼我了！”我掙扎著回頭，看見他手里舉著艘糖紙船，
船帆上的火箭被雨水暈開，像團正在熄滅的火焰。深夜，我在垃圾桶里翻出被撕碎的糖紙船，
用膠帶拼了整夜。晨光爬上窗臺時，終于看見船底那行模糊的字：“你的蝴蝶，能帶我飛嗎？
”母親在廚房剁排骨的聲音突然停了：“溫馨，明天把頭發剪了，省得招蜂引蝶。
”我摸出鉛筆，在新的糖紙上畫蝴蝶，翅膀覆蓋整個火箭尾翼。窗外的蟬鳴震耳欲聾。
這一晚，我把糖紙船放進鐵盒，埋在院子里的梧桐樹下。也許有天，暴雨會把它沖進下水道，
也許有天，它會順著水流漂到許隨舟腳邊。但此刻，我摸著胳膊上母親掐出的紅痕，
突然明白：有些翅膀，
生來就不該被折斷第三章 巷口的十五步距離許隨舟的皮鞋尖踢著石子，
在青石板上敲出“嗒嗒”的節奏。九月的風卷著梧桐葉掠過巷口，
他的白T恤領口露出淡青色胎記，像片被揉皺的枯葉，貼在蒼白的皮膚上。“十一步，
十三步……到了。”他忽然停住，轉身時校服外套揚起。
我的球鞋邊還凝著便利店的關東煮湯汁，在石板上洇出褐色印子，
和他皮鞋縫里的銀灰色形成鮮明對比。“書包帶又開了。”他低頭替我系蝴蝶結，
指尖在布料上繞了兩圈。溫熱的呼吸撲在我耳邊，我猛地后退，書包帶勾住他的機械手表。
“啪嗒”一聲，表盤里的微型火箭模型掉出來，滾進路邊水洼。“對不起！”我彎腰去撿，
他卻先一步用皮鞋踩住：“早該扔了。”抬起腳時，火箭模型裂成兩半，露出里面齒輪。
“許隨舟，你家真在東邊？”我盯著他耳尖的紅，那抹紅正隨著巷口飄來的煤氣味慢慢褪色。
“我家在東邊。”他踢開一塊煤塊，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校服下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像枚即將墜毀的火箭。便利店的玻璃門在周五晚八點吱呀作響。我擦著關東煮鍋，
看見許隨舟挽著袖子。“要魚丸嗎？”我遞過竹簽，他指尖擦過我手腕：“手怎么這么涼？
””我吃過了，不用。”是了，他怎么會吃關東煮。竹簽扎進掌心，他卻生氣了。
“毛毛躁躁的。”便利店老板咳嗽一聲：“溫馨，補貨去。”我轉身時，
許隨舟的物理筆記從懷里滑落，內頁夾著張泛黃照片：年輕的許明川站在鍋爐房前，
嘴角掛著我熟悉的、許隨舟式的淡笑。筆記空白處寫著：“9月12日，鍋爐事故十周年。
”字跡被水漬暈開。我攥著照片，指甲陷進紙里——那是父親的忌日，
也是許隨舟獲得物理競賽銀獎的日子。巷子里傳來爆炸聲，某戶人家的煤氣罐漏了。
許隨舟猛地把我按在墻上，后背抵著潮濕的磚墻，他的心跳聲混著雨聲，
和記憶中父親葬禮的哀樂節奏重合。我聞見刺鼻的煤氣味，喉嚨發緊，
眼前閃過父親被抬出鍋爐房的畫面。“溫馨！”母親的手電筒光束刺過來，
照在許隨舟蒼白的臉上。她揮舞著父親的工傷認定書，
紙張邊緣被撕得毛糙：“許明川害死你爸，你還要貼上去？
”許隨舟的身體猛地僵硬：“阿姨我……”母親猛的推開他拽著我往家走，
我回頭看見他單膝跪在地上，傘面翻轉著，像只被踩扁的蝴蝶。他抬起頭，眼神穿過雨幕，
落在我狼狽離開的背影。“當年許明川故意不檢修鍋爐！”母親把認定書拍在桌上，
“他就是殺人兇手！”我盯著紙上的簽名，“許明川”三個字。深夜，
我摸出許隨舟的物理筆記，在“9月12日”旁畫了只蝴蝶。
窗外的暴雨吞沒了巷口的十五步距離，青石板上的煤塊被沖得干干凈凈，
就像父親和許明川的恩怨，永遠沉在了時光的下水道里。我抱緊雙臂，
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原來有些靠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就像糖紙折的船永遠漂不過大海，就像深灰校服和藍白校服，
永遠隔著十五步的距離——那是生死之仇，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
第四章 暴雨中的紙蝴蝶周雨珊的高跟鞋“咔噠咔噠”踩過紅毯，拽著我擠進科技展時，
我聞到她身上廉價香水混著展廳消毒水的味道。許隨舟的航天模型擺在C位，
底座的“許氏集團贊助”金光閃閃，旁邊站著穿香奈兒套裝的許母，
脖子上的翡翠項鏈晃得人眼疼——母親說，那夠交我們家三年房租。“看到沒？
許隨舟保送清北了。”前排女生的竊笑混著空調風灌進耳朵，
“他爸當年在鍋爐房救過董事長女兒，當真是金童玉女啊！”我攥緊手里的糖紙船，
船底的“你的蝴蝶，能帶我飛嗎？”被汗水暈開。上周在巷口，
我親眼看見他鉆進許母的奔馳車，后窗的“VIP”貼紙和父親工牌上的“臨時工”貼紙，
像兩個天大的笑話。班花穿著定制禮服，胸前的物理競賽獎牌和許隨舟的如出一轍。
她伸手調整火箭尾翼時，許隨舟笑著替她扶正發簪，
袖口的傷疤在LED燈下泛著微光——和許母的翡翠項鏈一樣，都是屬于有錢人的勛章。
“溫馨，發什么呆？”周雨珊推我肩膀，我踉蹌著撞翻展架，陶瓷小行星砸在地上，
碎成齏粉。許隨舟抬頭看過來，嘴角的笑還沒褪去，我轉身就跑，
聽見班花在背后笑：“窮鬼就是窮鬼，連站相都這么難看。”午休的天臺悶得像蒸籠。
我折完第108只糖紙船，蝴蝶翅膀上的銀粉蹭了滿手。
許隨舟和班花的身影出現在監控死角，他手里攥著個鐵盒——和送我的那只一模一樣。
“這是給溫馨的。”他的聲音被風撕成碎片，班花突然提高嗓門：“她配嗎？
你要為她毀掉前途？”鐵盒掉在地上，糖紙船散落一地。我想起母親在學校監控室兼職，
調出上周錄像——許隨舟在便利店買完飯團，轉身就把糖紙扔進垃圾桶。暴雨突至，
我攥著半張糖紙船沖進雨里。紙頁上的蝴蝶被雨水泡得腫脹，
像極了父親事故報告里“肺部嚴重積水”的描述。許隨舟站在樓下，白襯衫漸漸透明，
他喊我名字的聲音混著雷聲，像極了十年前鍋爐房的爆炸聲。深夜的十七層陽臺，
暴雨抽打著玻璃。我數著樓下的白襯衫，從1數到108。許隨舟的頭發貼在臉上，
整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他仰頭看我，眼神里有我讀不懂的東西。“剪斷就不疼了。
”母親遞來剪刀，我盯著許隨舟腕間的傷疤，突然想起許母翡翠項鏈的裂痕——父親臨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