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在我精心準備的早餐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老公,早上好。
”我端著餐盤,款款走向陸衍。他頭也沒抬,正對著鏡頭,調整著今天的直播角度。
彈幕瘋了似的滾動:“嗚嗚嗚仙女老婆!陸總上輩子積了什么德啊!
”“我老婆要是有蘇晚一半聽話,我做夢都笑醒!”我將牛奶輕輕放在他手邊。
陸衍瞥我一眼,眉頭瞬間擰緊:“怎么回事?我不是讓你七點準時開播準備早餐嗎?
現在都七點十分了!”不等我解釋,他猛地一拍桌子,鏡頭都跟著晃了晃。“跪下!
”直播間瞬間炸了:“我靠!跪下?憑什么啊!”“陸衍你是不是男人!
蘇晚這么好的老婆你還想怎樣!”“美女與野獸現實版!倒貼三十萬彩禮,蘇晚圖他什么啊?
戀愛腦沒救了!”我順從地跪了下去。冰涼的地板硌著膝蓋,
新換的皮肉下的青紫還沒完全消退,剛才為了上鏡好看,我特意多撲了幾層粉。膝蓋處,
厚厚的粉底被地板蹭掉了一小塊,露出下面可怖的猩紅色。我心頭一跳,
眼疾手快地將手邊的包拉過來,擋住了。陸衍見我如此“乖巧”,
滿意地對著鏡頭揚了揚下巴,語氣里滿是炫耀:“看到了嗎?女人嘛,就是不能給臉子!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得意洋洋地繼續吹噓他的“馭妻術”:“我老婆蘇晚,
永遠不敢素顏見我。她總是在我睡著后才卸妝,在我醒來前就把妝畫得妥妥帖帖。呵,
這才是好女人該有的樣子!”就在這時,一條金光閃閃的彈幕劃過屏幕,
ID是“玄塵道長”:“主播快跑!你老婆是皮尸!只有死人才會在半夜化妝,尸皮越爛,
妝容越厚,離換皮吃人也不遠了!”直播間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喧囂。
“什么玩意兒?皮尸?這道士是來蹭熱度的吧?”“笑死,21世紀了還有人信這個?
”“可是……蘇晚確實天天濃妝,從沒見過她素顏啊……”陸衍的臉色也變了,
但很快又恢復了囂張:“哪里來的江湖騙子,胡說八道!房管,把他給我踢了!
”玄塵道長像是根本不受影響,又一條彈幕飄了出來,語氣篤定:“你們結婚三年了吧?
皮尸畫皮,三年已是極限。她是不是只在半夜三點,陰氣最重的時候化妝?
因為那時候的妝容才能勉強維持一整天!她是不是二十四小時都恨不得黏著你,
每次跟你親熱完,你都會大病一場?”陸衍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嘴唇哆嗦著,
臉色肉眼可見地發青。彈幕也捕捉到了他的異樣:“臥槽!陸衍的表情不對勁啊!
”“難道道長說的是真的?細思極恐!”確實,他婚前生龍活虎,婚后卻小病小災從沒斷過。
尤其是我對他皮膚那種近乎癡迷的觸碰,他嘴上不說,我知道他心里早就發毛了。
陸衍強裝鎮定,但聲音已經顫抖:“你……你胡說!我身體好得很!”玄塵道長不依不饒,
仿佛能看透人心:“皮尸畏陽,你若不信,今晚在她常用的卸妝水里滴幾滴艾草汁。
艾葉屬陽,至剛至陽,皮尸一用,那張畫皮立刻就會腐爛流膿!”陸衍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他死死盯著我。晚上,他果然拿來一瓶新開封的卸妝油,語氣異常溫柔:“晚晚,
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純植物的,對皮膚好。”我抬起“驚喜”的臉:“謝謝老公,
你對我真好。”接過卸妝油時,我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艾草味。午夜。我如往常般,
在他沉睡后,輕手輕腳地走進浴室。擰開卸妝油的瓶蓋,那股艾草味更加明顯。
我看著鏡子里自己這張完美無瑕的臉,這張精心描摹了三年的臉皮。
將沾了卸妝油的棉片敷在臉上,一股灼熱的刺痛猛地襲來,像是硫酸潑在了皮膚上。
我心頭一緊,知道陸衍在賭。果然,浴室門“砰”一聲被踹開,陸衍陰沉著臉站在門口,
手里還舉著手機,直播間幾萬雙眼睛正透過屏幕,死死地盯著我。“蘇晚!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馬上給我卸妝!”他嘶吼著,眼底布滿了血絲,既有恐懼,
也有被欺騙的憤怒。我“驚慌失措”地后退,眼中蓄滿了淚水:“老公,
你……你在說什么啊?”“少廢話!卸!現在就卸!”他一步步逼近,奪過我手中的卸妝棉,
粗暴地在我臉上擦拭。直播間彈幕已經刷瘋了:“啊啊啊!真的要卸妝了嗎?好刺激!
”“千萬別是皮尸啊,我心臟受不了!”然而,當厚重的粉底被一層層卸掉,
露出的卻依舊是吹彈可破、光潔如玉的肌膚。沒有腐爛,沒有流膿,
甚至連一個毛孔都看不見。陸衍愣住了,隨即松了一大口氣,
指著屏幕破口大罵:“玄塵老狗!你個江湖騙子!老子差點被你給唬了!
看我不舉報封了你的號!”他話音未落,玄塵道長的彈幕再次悠悠飄過,
帶著一種恍然大悟的驚悚:“貧道知道了!今天!今天是2月29日!是四年一遇的閏日!
閏年陰陽不分,天地混沌,皮尸的身體在今天會變得與常人無異!
”他的語氣驟然變得無比嚴肅,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陸衍心上:“她不是普通的皮尸!
她是一具怨氣極重、不死不休的煞尸!陸衍,你好好想想,
你到底對她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才讓她積攢了如此深重的怨氣,
化為煞尸也要回來找你?!”陸衍的臉瞬間慘白如紙,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尖叫著將玄塵道長拉黑禁言。我看著他丑態畢露的樣子,內心一片冰冷的嘲弄。陸衍,
你當然不記得這張臉了。你早就忘了四年前,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被你掐斷脖頸,
拋尸荒野的女孩。那個大四剛剛保送名牌大學,卻被你這個畜生殘忍殺害的姜思思。
我回來了,陸衍。以皮尸之身,以煞尸之怨,一步一步,
來向你討回這筆至死方休的血海深仇。你以為拉黑一個道士就結束了?不,我們的游戲,
才剛剛開始。接下來,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所珍視的一切,如何在我手中一點點化為灰燼。
就像四年前,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命,在你手中流逝一樣。
02陸衍氣急敗壞地拉黑了玄塵道長,直播間里瞬間安靜了不少,
只剩下零星幾條彈幕還在討論著“皮尸”的真假。我看著陸衍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心中冷笑連連。他當然不記得我了,不記得四年前那個雨夜,他親手掐死的姜思思。
他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卻不知道,我回來了。以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只為向他們討回血債。陸衍的生日快到了。往年,我都會“費盡心思”為他準備驚喜。今年,
我依舊“賢惠”,親手為他們一家三口,陸衍、婆婆王翠花,還有公公陸大山,
各裁制了一套新衣。衣料是上好的暗紋綢緞,款式瞧著也新穎別致,只是那扣子,不多不少,
都是單數。直播間里,陸衍拿著我做的衣服,對著鏡頭洋洋得意:“看看我老婆多賢惠,
還親手給我做生日禮物!”彈幕一片贊揚,夸我手巧。沒人知道,玄塵道長被拉黑前,
曾聲嘶力竭地警告過:“如果皮尸給你們贈衣,千萬別穿!那是剝皮的壽衣!扣子單數,
緞子料,衣不露手,都是給死人穿的!”陸衍嘴上罵著道士胡說八道,
背地里卻又偷偷把玄塵道長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私下里追問。道長倒也耐心,
把壽衣的特征仔仔細細又說了一遍。陸衍比對著我做的那幾件衣服,冷汗涔涔。
可流量的誘惑太大了。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索性在直播間預告,
說要來一場“道士大戰美女皮尸”的戲碼,讓大家拭目以待,打賞刷得飛起。他以為,
這只是一場博取眼球的鬧劇。他不知道,這血色的序曲,已經悄然奏響。我的腦海中,
時常會回放四年前那個絕望的雨夜。冰冷的雨水混著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陸衍那張猙獰的臉,像索命的惡鬼,死死地掐著我的脖子。窒息感一點點吞噬我的意識,
我的四肢在劇痛中斷裂,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我想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我彌留之際,陸衍的父親,那個殺豬匠出身的陸大山,叼著煙,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他看著垂死的我,沒有半分憐憫,反而對著陸衍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這種小娘們,
弄死了就弄死了,爹幫你處理,保證干干凈凈。”他熟練地拖來工具,一邊哼著小曲,
一邊“指導”陸衍,語氣輕松得像在處理一頭待宰的豬。他說得眉飛色舞,
仿佛在炫耀一門獨門絕技。我死不瞑目,滔天的怨氣凝結不散,最終化為了這副皮尸。
我要讓他們,百倍償還!復仇,就從陸大山開始。我特意在他面前,不經意地撩起頭發,
露出脖頸處一小塊青紫的尸斑。陸大山那雙渾濁的老眼瞬間閃過一絲精光。
他大概以為我這個“兒媳婦”在外面干啥留下的痕跡。他看我的眼神,越發露骨和貪婪。
我心底冷笑,魚兒上鉤了。這天晚上,陸衍被狐朋狗友叫出去喝酒,
王翠花也去了隔壁張嬸家搓麻將,家里只剩下我和陸大山。我算準了時間,走進浴室,
打開花灑,水聲嘩嘩作響。沒過多久,浴室門“砰”的一聲被撞開。陸大山赤紅著雙眼,
帶著一身酒氣闖了進來,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小騷貨,裝什么清純!
老子今天就嘗嘗你的味道!”他像一頭餓狼般撲過來,粗糙的大手撕扯著我的浴巾。
我“驚慌失措”地尖叫。他獰笑著,更加興奮,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想將我按在冰冷的瓷磚上。就在他觸碰到我肌膚的瞬間,那塊皮膚,如同放久了的嫩豆腐,
從我身上剝離,黏在了他的掌心。浴室的燈光慘白。陸大山臉上的淫笑僵住了,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手中那塊濕滑、布滿細小皺褶的人皮。“咔嚓——”我當著他的面,
將自己的頭顱,生生擰轉了九十度。空洞的眼眶,沒有眼珠,
直勾勾地對上了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呵呵……”我發出僵硬而緩慢的笑聲,“公公,
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了哦。”“那我,可要開動了。”“啊——鬼啊!
”陸大山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手腳并用地往門口爬。我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他。他想跑?
太天真了。我抓住他的腳踝,將他重新拖入浴室的黑暗之中。鋒利的指甲,刺入他的皮肉,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膝蓋骨的輪廓。“當年,你們也是這樣對待我的吧?”我歪著頭,
“看”著他因劇痛而扭曲的臉,“現在,輪到你了。”我一點一點,挖出了他的兩個膝蓋骨。
“求求你,放過我……思思……我知道錯了……”陸大山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求饒。
“求饒?”我發出桀桀的笑聲,充滿了嘲諷,“當年,我求饒的時候,你們可曾放過我?
”“放心,我會讓你體驗我經歷過的一切痛苦,然后,再慢慢享用你。
”我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血肉和恐懼,這是我力量的源泉。殘肢斷骸,
我隨手扔到了后山的懸崖下。打了個飽嗝,我感覺到身體似乎輕盈了一些,
那雙空洞的眼眶里,也重新映照出了一絲月光。月色,比往日更加皎潔。吞噬仇人的血肉,
讓他們在極致的痛苦中死去,我這具皮尸,就能一點點,重新活過來。幾天后,
陸大山的尸體在后山懸崖下被晨練的村民發現。四分五裂,慘不忍睹。唯獨他身上那件新衣,
那件我親手為他縫制的“壽衣”,除了沾染些許泥土和血污,竟完好無損地套在他的殘軀上。
陸衍跪在他爹的尸體前,臉色煞白,眼神茫然又帶著一絲恐懼。
“怎么會……怎么會是他先……”他喃喃自語,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齒,
“不對啊!那臭道士不是說,要按照生日順序來的嗎?我爹生日在后頭!可惡,
又被那小道士給騙了!”我站在王翠花身邊,跟著她一起哭天搶地,呼喚著“老頭子”,
悲痛欲絕。陸大山,這只是開始。接下來,該輪到誰了呢?
我看向身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翠花,又瞥了一眼兀自沉浸在自己邏輯里的陸衍。別急,
一個一個來。03陸大山的靈堂里,香火味混著一股散不去的尸臭。我跪在蒲團上,
跟著王翠花干嚎,眼淚一滴也擠不出來。陸衍站在一旁,眼神茫然又怨毒,
嘴里不停地念叨:“怎么會是他先死……道士不是說按生日順序嗎?又騙我!”話音剛落,
靈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暴喝:“妖孽!我今天就讓你魂飛魄散!”玄塵道長手持一把桃木劍,
帶著兩個徒弟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地在靈堂里布起了陣法,黃符撒了一地。他桃木劍一指,
直直對著我:“陸衍!你爹的死就是這皮尸搞的鬼!她怨氣太重,已經成了煞尸,
今天我非收了她不可!”所有賓客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充滿了驚恐和審視。
陸衍的眼睛亮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沖到我面前,配合著玄塵道長演戲:“蘇晚!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我猛地抬起頭,臉上掛著驚恐和委屈,淚水瞬間涌出眼眶。“陸衍,
你還要信這個騙子到什么時候?你爹尸骨未寒,你就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羞辱我嗎?
”我哭得梨花帶雨,身體不住地顫抖,一把搶過旁邊果盤里的水果刀,
架在了自己雪白的脖頸上。冰冷的刀鋒貼著皮膚,我感覺不到絲毫寒意。
我凄厲地嘶吼:“來啊!捅啊!反正你也不信我!干脆連我帶我肚子里的孩子,
一起捅死算了!”“孩子?”王翠花尖叫一聲,剛才還幫著玄塵道長的臉瞬間變了。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扔到她臉上,那是我前幾天為了湊單,
在某寶上隨便買的B超單。“已經三個月了,本來想等你生日的時候,
給你個驚喜……”王翠花一把搶過B超單,眼睛瞪得像銅鈴,狂喜瞬間沖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猛地轉身,一巴掌扇在玄塵道長臉上:“你個江湖騙子!敢咒我孫子!給我滾!
都給我滾出去!”我趁著混亂,悄悄拿出手機,按下了早已準備好的報警電話。“喂,
警察同志嗎?這里有人聚眾搞封建迷信,還騙錢……”不到十分鐘,兩名民警就趕到了現場。
玄塵道長被戴上手銬時,還在拼命掙扎,指著靈堂上那三炷香,臉漲得通紅:“你們看!
那香燒出來的煙是黑的!這是大兇之兆啊!她肚子里懷的根本不是人!”民警瞥了一眼,
不耐煩地斥責:“那是你買的香質量有問題,趕緊走!”玄塵道長被拖走時,絕望地看向我。
我站在王翠花身后,被她像寶一樣護著,嘴角惡意地咧開,沖他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跟我斗,你還嫩了點。陸衍更是得意忘形,對著玄塵道長的背影吐了口唾沫:“還道長,
想蹭我流量想瘋了吧!老子唯一信的神,就是財神爺!”我低著頭,撫摸著平坦的小腹,
心里一片冰冷。鬧劇過后,日子似乎平靜下來。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為了逼真,
我每天都往衣服里塞一塊毛巾。王翠花和陸衍對我百依百順,仿佛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這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曬太陽養胎”,前院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廝打聲和叫罵聲。
我走出去一看,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一個枯瘦如柴的老婦人,正死死地騎在王翠花身上,
兩人頭發散亂,像潑婦一樣互扯著。那是我的外婆,陳桂蘭。她明明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力氣卻大得驚人,一把掐住王翠花的脖子,枯枝般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你個殺千刀的!
看!你脖子上的金鏈子,是我家思思打工給我買的!單據我還留著!鏈墜上還刻著我的名字!
你說!我孫女姜思思,到底被你們弄到哪里去了!”外婆聲嘶力竭地喊著,
從懷里掏出一張泛黃的收據,狠狠摔在王翠花臉上。王翠花的臉色瞬間煞白。陸衍聽到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