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傷星系的天空飄著血色的雨,陽大鵝踩著凝結的記憶碎片前行,每一步都激起半透明的殘影——那是被壓抑的創傷記憶,形如纏繞的鎖鏈。沈硯冰的能量劍在雨中劃出冷光,劍刃切割記憶鎖鏈時,發出玻璃破碎的清響。
"這些是'創傷固著'的具現化。"陽大鵝的胎記隨著雨滴震動,每滴雨珠都映出她在不同世界的創傷場景:南朝的宮廷陰謀、現代的實驗室事故、Δ-7世界的星際戰爭,"鏡像宇宙在傷口上撒鹽,讓創傷變成吞噬心靈的幽靈。"
深處的記憶廢墟中,矗立著倒懸的"遺忘燈塔",燈塔頂端的巨眼不斷開合,將居民的創傷記憶吸入虛空。陽大鵝注意到燈塔基座刻著希臘神話中"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浮雕,劍刃上凝結著黑色的恐懼能量。
"他們用'主動遺忘'作為防御機制,卻不知創傷未被處理,只會在潛意識里長成怪物。"她對沈硯冰說,引用現代創傷心理學的"雙重表征理論","我們需要幫助他們建立'創傷敘事',讓碎片化的記憶重組為可理解的故事。"
一群"記憶幽靈"突然襲來,它們的身體由破碎的鏡子組成,每片鏡片都映著居民最痛苦的瞬間。陽大鵝認出其中一個幽靈映出的是沈硯冰的過去——十二歲那年,他親眼目睹師傅為保護心鏡碎片被鏡像宇宙殺害,鮮血濺在青銅鏡面上的場景。
"沈大人,看著我的眼睛。"她擋住幽靈的攻擊,"那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用生命守護了重要的東西。"
暗衛的能量劍突然停滯,幽靈趁機刺穿他的肩膀。但詭異的是,傷口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泛著微光的記憶碎片。陽大鵝這才驚覺,在創傷星系,身體是記憶的容器,創傷未愈之人,身體也無法真正存在。
"用薰衣草煙霧構建安全空間!"她拋出香囊,紫色煙霧中浮現出南朝靜心室的場景,"這是'創傷重置療法',在熟悉的環境中重新面對記憶。"
沈硯冰的眼神逐漸清明,他握緊能量劍,對著自己的創傷幽靈大喊:"你以為能困住我?那段記憶不是枷鎖,是讓我成為暗衛的理由!"
幽靈發出尖嘯,鏡體出現裂紋。陽大鵝抓住機會,將心鏡羅盤的光芒注入幽靈體內,鏡面上的創傷場景逐漸褪色,露出底下的真實記憶——師傅臨終前的微笑,和那句"守護心鏡,就是守護人心"。
遺忘燈塔的巨眼突然轉向他們,射出的光束中夾雜著鏡像宇宙的新使者——這次的使者是陽大鵝的"創傷分身",身著沾滿灰燼的實驗服,眼中跳動著量子火焰。
"看看你自己,雙生蓮。"使者的聲音混合著她的尖叫與哭泣,"每個世界的你都在失去,都在痛苦,這樣的人生有什么意義?"
陽大鵝的胎記幾乎要穿透皮膚,她看見使者身后的記憶隧道里,排列著無數個因創傷而崩潰的自己。但在最深處,有個光點始終明亮——那是她第一次治愈患者時,對方眼中的感激。
"創傷不是人生的終點,而是重塑自我的起點。"她調動"創傷后成長理論",聲音里帶著血與火的淬煉,"我失去過,但也因此懂得了守護的意義。你看這薰衣草,它生長在廢墟中,卻能治愈破碎的心靈。"
使者的實驗服開始燃燒,露出底下的鳳凰紋身。陽大鵝趁機將羅盤插入燈塔核心,燈塔劇烈震動,倒懸的尖頂逐漸正立,變成"記憶紀念碑",上面刻著每個居民的創傷故事,卻用薰衣草藤蔓裝飾得溫柔而堅韌。
當血色雨停時,創傷星系的居民紛紛走出藏身之處,他們的身體不再透明,而是充滿了真實的質感。一位老人撫摸著紀念碑上的紋路,眼淚滴在薰衣草上,花朵瞬間綻放出彩虹色的光芒。
"原來,我的戰爭記憶不是詛咒。"他哽咽著說,"它讓我學會珍惜和平,學會愛。"
沈硯冰的傷口已愈合,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薰衣草形狀的疤痕。他摸著疤痕,淺褐色瞳孔里倒映著重生的星空:"大人,創傷真的能變成禮物嗎?"
"不是禮物,是經歷。"陽大鵝望著紀念碑上升起的記憶熱氣球,每個氣球都載著一段被接納的創傷故事,"當我們不再逃避,經歷就會變成照亮前路的光。"
心鏡羅盤的指針轉向新的坐標,這次標注的是"欲望星云",備注欄寫著:"這里的人們被無法滿足的欲望吞噬,連心鏡的光芒都照不進他們的深淵。"
"下一站,欲望星云。"陽大鵝握緊羅盤,薰衣草香囊在雨后的空氣中散發著清新香氣,"記得帶上《金剛經》和現代的欲望管理手冊,我們要在貪婪與知足之間,找到心靈的平衡點。"
沈硯冰點點頭,能量劍刃上的創傷幽靈殘影已化作薰衣草的脈絡。他知道,無論前方是怎樣的心理迷宮,只要和陽大鵝一起,就能在黑暗中找到治愈的路徑。
創傷星系的居民們揮手送別,他們手中捧著用記憶碎片制成的燈籠,燈籠上寫著:"痛苦是光的裂縫"。陽大鵝看著這些燈籠匯入星空,忽然明白:每個心靈都是宇宙中的星系,創傷是恒星爆炸后的殘骸,而治愈,就是讓這些殘骸重新凝聚成新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