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的那一刻，我正在公司加班。
"您尾號3278的儲蓄卡于19:42分支出98000元，余額7234.56元。
"我愣了足足十秒鐘。九萬八千塊，幾乎是我全部的積蓄。我攢了三年才有的錢，
怎么可能一下子沒了？我立即撥打銀行客服電話，語音提示讓我等了五分鐘才接通。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我要查詢剛才那筆九萬八的支出明細。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好的先生，請稍等...您這筆資金是通過手機銀行轉賬的，
收款人姓名是王志強。"王志強。我妻子蘇婉的弟弟。我的小舅子。掛斷電話后，
我坐在辦公椅上發呆。腦子里一片混亂，想不通這是怎么回事。銀行卡一直在我身上，
密碼只有我和蘇婉知道。難道是她...？不可能。蘇婉雖然平時大手大腳，
但她不會動我的積蓄，更不會給她弟弟這么多錢。王志強那小子游手好閑，
但蘇婉對他管得很嚴。我拿起手機，準備給蘇婉打電話，
卻發現她已經給我發了條微信："老公，我和志強在外面吃飯，你加班完了就直接回家吧，
不用等我們。"發送時間是晚上七點半。而我的錢，是七點四十二分沒的。
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爬上來。我立即打車回家。一路上，我不停地想著各種可能性。
也許是銀行系統出錯了，也許是有人盜刷了我的卡，也許...我不敢往下想。到家后，
蘇婉還沒回來。我打開電腦，登錄網銀查看詳細流水。轉賬備注寫著："借款"。
我又查了一下蘇婉的手機銀行登錄記錄。最后一次登錄時間：今天19:40。
一切都明白了。蘇婉用我的錢，給她弟弟轉了九萬八。我癱坐在沙發上，感覺天塌了。
這九萬八千塊，是我準備用來付新房首付的。我和蘇婉結婚兩年，一直租房住，
好不容易攢夠了首付款，準備下個月去看房子。現在全沒了。晚上十一點，蘇婉回來了。
她進門就往臥室走，似乎不想跟我說話。"蘇婉。"我叫住她。她轉過身，
表情有些不自然："怎么了？""我的銀行卡少了九萬八。"蘇婉的臉色瞬間變了，
但很快又恢復正常："什么九萬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轉給王志強的那九萬八。
"蘇婉愣了一下，然后坐到我對面："你都知道了？""為什么？
"我努力壓制著內心的憤怒，"那是我們的首付款。""志強出事了。"蘇婉低著頭，
"他...他欠了人家的錢，人家要打斷他的腿。""欠多少？""十萬。
""那為什么是九萬八？""因為你卡里就這些錢。"蘇婉的聲音越來越小，"剩下的兩千，
我明天想辦法。"我覺得血往腦門上涌。"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站起來，
"那是我們買房的錢！我們說好了下個月看房子的！""我知道，
但是志強真的很危急...""危急？"我冷笑，"他欠債關我什么事？憑什么用我的錢？
""他是我弟弟！"蘇婉也站了起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打死！
""那你可以跟我商量啊！為什么要偷偷轉賬？""我怕你不同意。""我當然不同意！
"我聲音提高了八度，"王志強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嗎？吃喝嫖賭樣樣都來，
欠債是他自己作的！憑什么讓我們買單？"蘇婉眼圈紅了："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弟弟？
""我說的是事實！"我指著她，"你知道我為了攢這九萬八吃了多少苦嗎？
午飯都舍不得買，天天吃泡面！結果你一句話就給了別人！""不是別人，是我弟弟！
""對我來說就是別人！"蘇婉哭了起來："姓李的，你太過分了！
志強再怎么說也是你小舅子！""小舅子？"我氣得發抖，"小舅子就能隨便花我的錢？
蘇婉，你腦子有病吧？""你說誰有病？"蘇婉一下子站起來，"李志遠，我警告你，
別太過分！"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蘇婉，我最后問你一遍，
錢什么時候還回來？""還？"蘇婉擦了擦眼淚，"志強哪有錢還？
""沒錢還你為什么要借給他？""因為他是我弟弟！我不能見死不救！"我徹底絕望了。
"好，很好。"我點頭，"蘇婉，我算是看清你了。"我轉身往臥室走，
蘇婉在后面喊："你要干什么？""收拾東西。"我頭也不回，"既然這個家容不下我，
那我走。""你走？你敢！"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有什么不敢的？"蘇婉愣住了，
可能她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李志遠，你冷靜一點。"她的語氣軟了下來，
"錢的事我們慢慢想辦法...""想什么辦法？"我冷笑，"讓王志強還錢？他拿什么還？
"蘇婉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我繼續往臥室走。身后傳來蘇婉的哭聲，但我心如鐵石。
第二章我在臥室里收拾東西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岳母打來的。"志遠啊，
聽說你和婉婉吵架了？"我冷笑一聲："岳母，您消息真靈通。""哎呀，
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岳母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婉婉都哭成什么樣了。
""她哭？"我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繼續裝衣服，"她知道哭？
她拿我九萬八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我會哭？""志遠，你聽岳母說...""我不聽。
"我打斷她，"岳母，您兒子欠債十萬，讓我們夫妻買單，您覺得合適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志強是做錯了事，但他也是沒辦法...""沒辦法？
"我停下手里的動作，"沒辦法就可以欠債？沒辦法就可以讓別人替他還錢？""志遠，
你別這么說。志強還年輕，不懂事...""不懂事？"我氣笑了，"岳母，
王志強今年二十六了！二十六歲的人了，還不懂事？""那你說怎么辦？
總不能真的讓人把他打死吧？""報警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是用暴力威脅就是犯法！
為什么不報警？"岳母又沉默了。我繼續說："岳母，我猜你們是不敢報警，
因為王志強欠的不是正當債務，對不對？""志遠...""是高利貸，對吧？
"我的聲音冷得像冰塊，"王志強去堵伯，欠了高利貸，所以你們不敢報警。
"電話那頭傳來岳母的嘆氣聲。我知道我猜對了。"岳母，既然這樣，
那這件事我更不能管了。"我說，"我不能拿我的血汗錢去填堵伯的窟窿。""可是志遠，
志強真的會有危險...""那是他自己選擇的路。"我說完就掛了電話。剛掛斷，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王志強本人。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姐夫..."王志強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說吧，什么事。""姐夫，我知道你生氣，
但是我真的沒辦法了...""王志強，我問你，你欠的是什么錢？"電話那頭沉默了。
"回答我！""是...是高利貸。"王志強小聲說。"為什么欠高利貸？
""我...我去澳門玩了幾天..."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王志強，你聽好了。
"我一字一句地說，"第一，我不會給你一分錢。第二，你立即把我的九萬八還回來。第三，
以后不要再聯系我。""姐夫，你不能這樣！我真的會死的！""那是你的事。
"我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后我把王志強的號碼拉入黑名單。收拾完東西，我拖著行李箱出來。
蘇婉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睛哭得紅腫。看到我出來，她站起身："志遠，你真的要走？
""嗯。""你就這么狠心？"我停下腳步，看著她："蘇婉，狠心的是你。結婚兩年，
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你想買什么我都給你買，想吃什么我都帶你去吃。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攢錢買房，讓我們有個穩定的家。"蘇婉低著頭不說話。"但是你呢？
"我繼續說，"你背著我，用我們買房的錢去救一個賭徒。蘇婉，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蘇婉張口欲言。"你沒有。"我打斷她，"在你心里，我永遠比不上你弟弟。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說完，我拖著行李箱走向門口。"李志遠！
"蘇婉在后面喊，"你走了就別想再回來！"我頭也不回："我不會回來的。
"走出家門的那一刻，我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雖然失去了九萬八，雖然失去了一個家，
但我覺得值得。至少我知道了真相。第三章我在酒店住了三天，第四天就接到了蘇婉的電話。
"志遠，我們談談吧。"我正在公司開會，看到她的來電顯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有什么好談的？""關于錢的事...我想到辦法了。"我走出會議室，
到走廊里接電話："什么辦法？""我把我媽的房子賣了，把錢還給你。"我愣了一下。
岳母的房子在市中心，值一百多萬。"你媽同意？""我還沒跟她說，但我相信她會同意的。
"蘇婉的聲音很小，"志遠，你回來吧。"我沉默了幾秒鐘："蘇婉，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么問題？""是信任的問題。"我靠在墻上，"你背著我做這種事，
讓我怎么相信你？以后王志強再出事怎么辦？你還會背著我拿錢給他嗎？""不會了，
我保證。""你怎么保證？"蘇婉說不出話來。"蘇婉，我們冷靜一段時間吧。"我說，
"等想清楚了再說。"掛斷電話后，我回到會議室。同事們看著我，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表情變化。"沒事，繼續開會。"我坐下來，努力讓自己專注于工作。
但是心里還是很亂。下班后，我去了一趟銀行，想看看能不能追回那筆轉賬。
工作人員告訴我，由于是通過正常渠道轉賬，而且使用的是我本人的賬戶，銀行無法追回。
除非王志強主動還錢。我苦笑一聲，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從銀行出來，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我和蘇婉經常去的那家餐廳。透過玻璃窗，
我看到里面有一對情侶在吃飯，女的正在給男的夾菜，兩人看起來很恩愛。
曾經的我和蘇婉也是這樣。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后轉身離開。回到酒店，我打開電腦，
開始在網上搜索離婚相關的信息。雖然我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
但我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程序。根據網上的信息，如果是協議離婚，程序比較簡單，
只需要雙方都同意就行。但如果涉及財產分割，就比較復雜了。我和蘇婉沒有什么共同財產，
房子是租的，車子是我的名字，存款現在基本為零。最大的問題是，
我轉給王志強的那九萬八，在法律上算不算夫妻共同財產？我決定明天去咨詢一下律師。
正想著，手機又響了。這次是一個陌生號碼。"喂？""是李志遠嗎？""是，你哪位？
""我是王志強的朋友，我姓陳。聽說你不愿意幫志強還債？"我心里一緊："你想干什么？
""我勸你最好考慮清楚。"對方的聲音很冷，"志強要是出了事，對誰都不好。
""你在威脅我？""不是威脅，是提醒。"我冷笑一聲："那我也提醒你一下，
這里是法治社會。你們要是敢亂來，我立刻報警。""報警？"對方笑了，
"你覺得警察會管這種事？""試試就知道了。"我說完就掛了電話。
然后我立即撥打110報警。"你好，這里是110報警中心。""我要報警，
有人電話威脅我。"接下來我詳細說明了情況，警察記錄了相關信息，
并告訴我如果再接到威脅電話，可以直接報案。掛斷電話后，我反而輕松了一些。
不管怎么樣，我不會向惡勢力屈服。第四章第二天上午，我請了半天假去找律師咨詢。
律師是我大學同學介紹的，姓張，四十多歲，看起來很專業。
"你說的這種情況確實比較復雜。"張律師聽完我的描述后說，"從法律角度來說，
婚姻存續期間的收入屬于夫妻共同財產，你妻子有權處置。
"我心里一沉："那我就要不回來了？""也不一定。"張律師繼續說，
"關鍵看她用這筆錢做什么。如果是正常的家庭開支或者投資，法律是認可的。
但如果是贈與第三人，特別是大額贈與，需要征得配偶同意。""九萬八算大額嗎？
""對于一般家庭來說，九萬八絕對算大額。"張律師點頭，"而且你們這個情況比較特殊，
你妻子明知道這筆錢是用來買房的，卻私自轉給她弟弟用于還賭債，這在法律上是有問題的。
"我稍微松了一口氣："那我應該怎么辦？""有幾個選擇。"張律師拿出紙筆，"第一，
直接起訴要求返還。第二，先協議離婚，在離婚協議中約定這筆錢的歸屬。第三，
如果協議不成，就訴訟離婚，同時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財產。""哪種方式最好？
""要看你的真實想法。"張律師看著我，"你是真的想離婚，還是只是想要回錢？
"我沉默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那我建議你先回去試試溝通。"張律師說，
"畢竟夫妻一場，如果能和解，對大家都好。"從律師事務所出來，我沒有直接回公司，
而是去了岳母家。我想當面問問她，這件事她到底知不知情。岳母住在一個老小區里，六樓，
沒有電梯。我爬上去的時候已經有些氣喘。敲門，開門的是岳母。看到我，她顯得很驚訝。
"志遠？你怎么來了？""岳母，我想跟您談談。"岳母讓我進屋，給我倒了杯水。"志遠，
你和婉婉的事我都聽說了。"岳母坐在我對面，"其實我也覺得志強做得不對。
""那您為什么不阻止他？"岳母嘆了口氣："我阻止了，但沒用。志強說那些人很兇，
如果不還錢就要打斷他的腿。""所以您就同意蘇婉拿我的錢？
""我不知道婉婉拿了你的錢。"岳母搖頭，"她只跟我說想辦法幫志強，
我以為她是用自己的錢。"我仔細觀察岳母的表情，覺得她沒有撒謊。"岳母，
那您知道王志強欠債的具體情況嗎？""知道一些。"岳母點頭，"他跟朋友去澳門玩，
在**輸了錢。回來后那些放貸的人就找上門了。""欠了多少？""十萬。""利息呢？
"岳母愣了一下："什么利息？"我苦笑："岳母，高利貸都是有利息的，而且利息很高。
十萬的本金，一個月就可能變成十五萬。
"岳母臉色變了："你是說...志強欠的錢還會增加？""當然。"我點頭，
"而且增加得很快。"岳母癱坐在椅子上："那怎么辦？""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報警。
"我說，"讓警察去處理那些放貸的人。
""可是志強說不能報警...""他為什么不讓報警？"我盯著岳母，
"是不是還有別的事瞞著我們？"岳母咬著嘴唇，半天沒說話。"岳母，
事到如今您還要隱瞞嗎？"我站起來，"如果您不說實話，我現在就走，
以后再也不管這件事。"岳母終于開口了："志遠，其實...志強不是第一次欠債了。
"我心里一沉："什么意思？""去年他也欠過一次，五萬塊。"岳母低著頭，
"那次是我拿房子抵押，才把錢還上的。""房子抵押？"我吃驚地看著她，
"您的房子抵押了？""嗯，抵押給銀行，貸了十萬。
""那蘇婉說要賣房子還我錢...""賣不了。"岳母搖頭，"房子還在抵押期，
要等貸款還完才能賣。"我感覺天旋地轉。原來蘇婉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第五章從岳母家出來，我直接打車去了蘇婉的公司。她在一家廣告公司當設計師，
平時下班比較晚。我在公司樓下等了一個小時，終于看到她出來。"志遠？
"蘇婉看到我很驚訝，"你怎么在這里？""我們找個地方談談。"蘇婉看了看我的表情，
點了點頭。我們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我開門見山："蘇婉，
你媽的房子是不是已經抵押了？"蘇婉的臉瞬間白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剛從你媽那里回來。"我盯著她，"你為什么要騙我？"蘇婉低下頭，半天不說話。
"回答我！"我壓低聲音，但語氣很嚴厲。"我...我不想讓你太絕望。"蘇婉小聲說，
"我想先穩住你，然后再想別的辦法。""別的辦法？"我冷笑，"還有什么別的辦法？
"蘇婉咬著嘴唇："我可以去借錢...""向誰借？""向同事借，
向朋友借...""蘇婉，你覺得有人會借給你九萬八嗎？"我看著她，"而且就算借到了，
你拿什么還？"蘇婉說不出話來。我深吸一口氣："蘇婉，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王志強之前是不是也欠過債？"蘇婉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你怎么...？
""你媽都告訴我了。"我說，"去年五萬，今年十萬，下次呢？二十萬？五十萬？
""不會有下次了...""你怎么保證？"我打斷她，"蘇婉，王志強是個賭徒！
賭徒是不會收手的！他只會越欠越多！"蘇婉開始哭："那你讓我怎么辦？他是我弟弟，
我不能不管他！""你可以管他，但不能用我的錢！"我的聲音提高了一些，"蘇婉，
我們結婚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么？""我...""你說過，
婚后所有重大決定都要和我商量。"我盯著她，"現在呢？你做到了嗎？
"蘇婉哭得更厲害了："志遠，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知道錯了有用嗎？
"我掏出紙巾遞給她，"蘇婉，錢已經給了王志強，這個事實改變不了。現在的問題是，
我們以后怎么辦？""什么怎么辦？""我們的婚姻怎么辦？"我直視著她的眼睛，
"我還能相信你嗎？"蘇婉擦了擦眼淚："志遠，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發誓，
以后再也不會背著你做任何事情。""蘇婉，發誓是沒有用的。"我搖頭，
"除非你能做出實際行動。""什么實際行動？""第一，和王志強斷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