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小滿,此刻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抽干了空氣的卡通玩偶,
軟塌塌地癱在酒吧那個過分奢華的沙發卡座里。
腦子里還在360度無死角循環播放著王強那張油膩的、帶著算計的臉。
還有我那“好閨蜜”張麗倚在他懷里那得意的小眼神兒,配上一句響徹云霄的“親愛的,
你怎么才來呀?”嘔……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比喝了一整瓶假酒還惡心。“操蛋的玩意兒!
王八蛋!狗男女!”我把杯子里最后一點渾濁的液體(管它是不是酒)狠狠灌下去,
冰涼又苦澀的液體一路燒到胃里。眼淚徹底不爭氣了,啪嗒啪嗒往下掉,
精心畫的妝估計這會兒已經糊成了抽象派地圖。“哎喲喂,
”一個帶著點熟悉又極其欠扁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林小滿同學,幾年不見,
哭鼻子這項技能倒是修煉得爐火純青了啊?這眼淚珠子,嘖嘖,
比咱高中時候的粉筆灰還密集。”我猛地一抬頭,淚眼朦朧中,
一張帥得有點過分的臉懟在我眼前。霍衍?!
我那個高中時期全校女生(包括我)夢里流口水、醒著也流口水的校草初戀?!
他穿著一身酒吧服務生的黑馬甲白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手里還端著一個托盤,
上面放著杯…呃…檸檬水?“霍…霍衍?!”我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把自己嗆死。
慌忙用手背去擦臉上的“抽象派地圖”,感覺更狼狽了。“你…你怎么在這兒?
” 聲音還帶著濃重的鼻音。“打工唄,賺點生活費。”他把檸檬水輕輕放在我面前,
動作倒是挺優雅,完全不像個端盤子的。“喏,看你哭得可憐巴巴的,算我請客,
免費的‘失戀療傷飲料。”他語氣輕松,眼神卻在我哭花的臉和面前一堆空杯子上溜了一圈,
帶著點探究。“誰失戀了!”我梗著脖子,試圖挽回最后一點尊嚴。
雖然這尊嚴現在看起來跟紙糊的差不多;“我…我就是…想家了不行嗎!
”這理由說出來我自己都尬到腳趾摳地。“噗——”霍衍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他干脆在我對面的小矮凳上坐下,長腿有點委屈地曲著。“行,想家,
想家想得跑到全市最貴的酒吧把自己灌成‘悲傷蛙’?還點了一堆貴死人不償命的酒。
林小滿,你這‘想家’的成本有點高啊。”他指了指我面前那堆空杯子。我瞬間蔫兒了。
完了,現實問題來了。我摸摸口袋,空空如也。手機?剛才氣瘋了,包好像隨手甩哪兒了?
錢包?更別提了!“那個…霍衍…”我聲音比蚊子哼哼還小,臉燙得能煎雞蛋,
“我…我好像…沒帶錢…”蒼天啊大地啊,在多年不見的初戀面前社死到這種地步,
我是不是該原地爆炸?“哦豁?霸王餐?”霍衍挑了挑眉,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帶著點看好戲的狡黠。“不是不是!”我急得直擺手。“我包…包好像不見了!
手機也在里面!我…我明天!明天一定還你!加倍還!”我急得恨不得指天發誓。
找他借錢付酒錢?不不不,這劇情走向也太魔幻了!霍衍沒說話,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時間仿佛凝固了,酒吧的喧囂都成了背景音。他看到我臉上沒擦干凈的淚痕,
大概是覺得有點礙眼,突然伸出手——我以為他要遞紙巾,結果,
他粗糲的拇指指腹直接就蹭上了我的臉頰!“嘶…” 皮膚接觸的地方像過了電。
我渾身一僵,腦子“嗡”的一聲,剛才哭得稀里嘩啦的事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觸碰炸飛了。
大哥,你現在是服務生啊喂!這動作…是不是有點太越界了?!他指腹的溫度有點高,
力道卻意外的很輕。小心翼翼地在我臉上抹了兩下,擦掉那塊頑固的淚痕。他靠得很近,
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皂角味,夾雜著一絲很淡的酒氣。“妝花了。
”他語氣平淡,好像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再擦下去,就真成小花貓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眼睛上,帶著點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我的心跳,很不爭氣地,
像揣了只脫韁的野驢,開始瘋狂蹦迪。臉頰被他碰過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
就在我尷尬得腳趾快把沙發摳穿、心跳快沖破胸腔的當口,霍衍慢悠悠地收回了手。
從他那條看著就不便宜的黑色修身西褲口袋里——慢動作回放似的——掏出了一樣東西。
不是手機,不是錢包。是一張卡。一張通體漆黑,
邊緣鑲嵌著細細一圈暗金色紋路的金屬卡片。沒有銀行logo,沒有卡號,
只有卡片中央一個極其簡約、卻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貴氣的浮雕徽記。
它躺在霍衍骨節分明的手指間,低調得近乎詭異,卻又莫名……沉甸甸的。我愣住了,
眼淚都忘了繼續流,傻傻地盯著那張卡。“這…這啥?” 我滿腦子問號。大哥,
你現在不是窮得叮當響的服務生嗎?掏張名片出來都比掏這玩意兒合理吧?
這卡看著就不像能刷出來錢的樣子,倒像是什么神秘組織的入場券。霍衍沒看我,
兩根手指夾住那張卡,動作隨意得像在夾一支煙,
然后輕輕擱在了我面前那張昂貴的大理石桌面上。“叮”一聲輕響。聲音不大,
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穿透力。
剛才還在幾步外跟客人賠笑臉、背對著我們的那位西裝筆挺、一看就是酒吧經理的哥們兒,
像是背后長了眼睛。或者說,像是被那一聲輕響按了暫停鍵,身體猛地一僵。
他動作極其迅速地轉身,臉上職業化的笑容瞬間凝固。目光精準地“唰”一下,
如同兩道探照燈,牢牢鎖定在霍衍放在桌上的那張黑卡上。那一瞬間,
經理臉上的表情堪稱精彩絕倫——震驚、難以置信、然后是一種近乎惶恐的敬畏。
他連滾帶爬地小跑過來,那速度,比他剛才應付醉醺醺的VIP客人時快了十倍不止。
他沖到我們的卡座旁,腰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彎了下去。頭幾乎要碰到桌面,聲音發緊,
帶著十二萬分的恭敬,甚至有點發抖:“霍…霍總!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怠慢您了!有什么需要您盡管吩咐!”霍…霍總?!我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完整的麒麟瓜。
眼珠子差點從眼眶里彈出來,直勾勾地盯著身邊這位“窮服務生”。
服務生的制服還在他身上穿著,可眼前這經理九十度的鞠躬和那聲石破天驚的“霍總”,
讓這身制服瞬間變得無比荒誕又無比…高不可攀。這世界是崩壞了嗎?
還是我在酒吧喝斷片兒了在做夢?高中時跟我一起翻墻逃課去買烤腸的霍衍,
搖身一變成霍總了?還“總”到能讓這種高級酒吧的經理卑躬屈膝?
霍衍對我的震驚視若無睹。他甚至沒看那個快要鞠到地上去的經理,只是微微側過頭,
目光重新落回我臉上。酒吧迷離變幻的光線掃過他線條優越的側臉,
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映著細碎的光。還有我那張寫滿“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看到了什么”的傻臉。
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足以顛倒眾生的弧度。語氣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傲慢,
和他身上那服務生制服形成了驚悚的反差萌:“現在,”他聲音壓低了些,
帶著點只有我能聽清的、近乎耳語的磁性。“這位‘想家想到破產’的林小滿同學,
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特殊服務’?全場免單,專屬通道,外加……私人保鏢。
”他特意在“特殊服務”四個字上微微加重了語氣。
眼神里帶著促狹的笑意和一種更深的、讓我心慌意亂的東西。“保鏢?”我舌頭都打結了,
感覺CPU徹底燒了。“嗯。”霍衍身體又朝我這邊傾過來一點。
那股清爽又危險的氣息再次籠罩過來,他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我的耳廓,
聲音輕得像羽毛搔刮,“專門負責處理哭包,以及……”他頓了頓,
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遠處吧臺的方向(那里早沒了王強和張麗的影子),
眼神瞬間冷冽如刀鋒,“…對付渣男賤女。”我的心跳,在經歷了剛才的野驢蹦迪后,
徹底進化成了失控的破壁鉆頭。咚!咚!咚!撞得胸腔生疼。“呃…這…這服務…它正經嗎?
”我腦子一抽,沒過腦子的話脫口而出。問完我就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林小滿!
你在說什么虎狼之詞!霍衍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低低的笑聲從他喉嚨里滾出來。
帶著胸腔微微的震動,性感得一塌糊涂。他漂亮的桃花眼彎起,
里面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揶揄和玩味。直直地看著我,眼神火辣辣的,
幾乎要把我點燃:“林小滿,”他慢悠悠地開口,聲音又低又磁。
“這‘正不正經’嘛…得看你怎么定義了。”他故意拖長了調子,目光在我臉上逡巡。
“不過,對付那些讓你哭成小花貓的人渣,我的服務,大概不會太‘斯文’。怎么樣,
要試試看嗎?獨家專享哦。”他朝我伸出了手,掌心向上。那雙手,指節分明,干凈有力。
此刻不像服務生端盤子的手,更像一個邀請,一個通往未知又極其誘人的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我盯著那只手,再看看他近在咫尺的臉,帥得驚心動魄,又帶著點危險的邪氣。
腦子一片漿糊,里面只剩下兩個聲音在瘋狂打架:一個在尖叫:跑啊林小滿!這人不對勁!
從服務生秒變霍總還隨身帶黑卡,太可怕了!一看就是麻煩精!
另一個聲音更響亮:上啊林小滿!免費的!全場免單!私人保鏢!還能收拾那對狗男女!
這餡兒餅砸得也太香了!管他正不正經,先接了再說!初戀變大佬給自己撐腰,
這劇情它不上頭嗎?!我咽了口唾沫,看著霍衍那雙仿佛洞悉一切、又充滿誘惑的眼睛。
鬼使神差地,手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顫顫巍巍地,
朝著他的掌心…一點點挪了過去…指尖觸碰到霍衍掌心的瞬間,
一股溫熱的電流“滋啦”一聲竄上我的手臂,直沖天靈蓋。他的手干燥、寬厚,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和我記憶里那個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大男孩的手掌輪廓奇妙地重疊,
卻又多了幾分陌生的、屬于成年男人的掌控力。我觸電般想縮回來,但他的手更快,
穩穩地、不容逃脫地合攏,將我的手指包裹住。那力道不重,帶著點安撫的意味,
卻足以讓我心臟停跳半拍。“看來,”霍衍嘴角那抹勾人的弧度更深了,他稍一用力,
便輕松地將我從深陷沙沙發拉拉了起來。我像個提線木偶,暈乎乎地跟著他站直,
腳步還有點虛浮。不知是酒意,還是這突如其來的沖擊造成的。
“林小滿同學選擇了我們最優質的‘私人保鏢’套餐。”他偏過頭,
對旁邊還保持著九十度鞠躬、額頭幾乎要冒汗的經理隨意吩咐道:“記我賬上。”“是是是!
霍總您慢走!有任何需要隨時吩咐!”經理的頭點得像搗蒜,聲音里透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霍衍沒再看他,自然地牽著我,撥開人群,向酒吧深處走去。不是大門的方向。
而是一扇隱藏在厚重天鵝絨帷幔后的、極其低調的、似乎是員工通道的黑色金屬門。
他的手心溫度源源不斷地傳來,包裹著我微涼的指尖。
酒吧里震耳的音樂、各色目光仿佛都被隔絕在了身后,
只剩下他挺拔的背影和牽著我的那只手。我的大腦還處于高負荷過載狀態,
像個復讀機一樣循環著:“霍總…黑卡…私人保鏢…正不正經?”走到那扇黑門前,
霍衍腳步沒停。只見他伸出空著的另一只手,在門旁一個不起眼的感應區隨意一按。
“滴——”一聲輕響,厚重的金屬門無聲地滑開。
門后不是我想象中堆滿雜物、甚至飄著油煙味的員工通道。
而是一條光線柔和、鋪著厚厚地毯的靜謐走廊。空氣里彌漫著清冽好聞的雪松香氛,
與外面酒吧的喧囂靡亂截然不同。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走廊盡頭,
一部電梯的門正安靜地敞開著。光潔的鏡面泛著冷冽的光澤,仿佛在等待它的主人。
“這…這是去哪?”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點受驚后的沙啞,
手指不自覺地在他掌心里蜷縮了一下。霍衍停下腳步,轉過身。
走廊的光線將他棱角分明的臉刻畫得更加深邃。他垂眸看著我,眼底的促狹褪去了一些,
換上一種更復雜的、我看不透的沉靜。他抬起我們交握的手,不是放開,而是輕輕晃了晃,
語氣帶著點戲謔,又像某種宣告:“去一個,”他微微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額發。
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獨占欲,“沒人能再惹你哭的地方。”我的心猛地一跳,
還沒來得及品味這句話里的深意,整個人就被他帶著走進了那部空無一人的電梯。
電梯門無聲合攏,鏡面清晰地映出我們交疊的身影。我穿著為了約會精心挑選的小裙子,
此刻卻皺巴巴的。臉上淚痕半干,眼睛紅腫,像個逃難的難民。而他,穿著服務生的制服,
身姿挺拔,氣場卻強大得足以撐滿這狹小的空間,矛盾得驚心動魄。他松開我的手,
就在我以為他終于要恢復點“正常社交距離”時。他卻伸出雙手——不是擁抱,
而是抬到了他制服襯衫的領口。骨節分明的手指,
慢條斯理地解開了領口那顆扣得一絲不茍的扣子。接著是第二顆…動作流暢,
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刻意的慵懶性感。微敞的領口下,
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和一小片緊實的胸膛肌膚。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上下滑動了一下。
我的視線像被強力膠水粘住了一樣,死死定在他解扣子的手上,
然后不受控制地滑向他敞開的領口。臉頰的溫度“噌”地一下又上去了,
大腦CPU再次宣告報廢。這…這發展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這“特殊服務”難道是從“解扣子”開始的嗎?!他不是要在這里“處理”我吧?!
“看傻了?”霍衍低沉帶笑的聲音在狹小的電梯里響起。帶著點磁性的回音,
敲打在我脆弱的神經上。他停下了動作,第三顆扣子還系著,
但那若隱若現的線條反而更撩人。他的目光從鏡子里捕捉到我直勾勾的眼神。
帶著毫不掩飾的揶揄:“幾年不見,膽子變小了?以前偷看我打球,
被我發現也沒見你這么臉紅。”他故意提起高中的糗事。“誰…誰偷看了!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扭開漲得通紅的臉,對著冰冷的電梯墻壁。“我那是…路過!
路過懂不懂!而且…而且你干嘛脫衣服?!”聲音因為心虛而拔高,顯得色厲內荏。
霍衍低低笑出聲,胸腔微微震動。他伸出手,不是碰我,
而是按下了電梯側壁上一個沒有任何標識的按鈕。這才慢悠悠地轉回身,正對著我,
雙手插回褲兜,姿態閑適又帶著點壓迫感。“熱,”他回答得理直氣壯,眼神卻像帶著鉤子,
在我臉上逡巡。“穿這身破衣服,勒得慌。”他扯了扯身上那件服務生馬甲的邊緣,
嫌棄之情溢于言表。隨即,他把目光投向電梯上方閃爍的樓層數字,語氣隨意,
卻拋下另一個炸彈:“還有,糾正一下。”他微微偏過頭,側臉線條在柔光下顯得異常俊美,
“嚴格來說,這間酒吧,是我的。”叮——電梯仿佛卡著點,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門再次無聲滑開。外面是一個視野極其開闊的頂層空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萬家燈火如同鋪陳開來的星河。室內設計低調奢華,空氣中流淌著舒緩的爵士樂。
幾名穿著考究、氣質干練的工作人員安靜有序地忙碌著。看到霍衍帶著我出來,
都停下手中的動作。恭敬地微微頷首:“霍總。”目光落在我身上時,
帶著恰到好處的審視和禮貌性的驚訝。霍衍只是隨意地抬了下手,示意他們繼續。
然后牽著我(對,他不知什么時候又牽上了!)徑直走向臨窗最寬敞、位置最佳的一張沙發。
他隨手將那件服務生的馬甲脫下來,像丟垃圾一樣扔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露出里面合身的白襯衫,包裹著寬肩窄腰的好身材。他慵懶地靠進沙發里,長腿交疊,
姿態完全變成了這里的主人。我像個誤入巨人國的小矮人,被他拉著坐下,
屁股只敢沾半邊沙發,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腦子里還在“嗡嗡”回響著那句“這間酒吧,
是我的”。信息量太大,我需要重啟。就在這時,
一個穿著剪裁完美套裝、妝容精致的年輕女人快步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平板電腦。
她先是恭敬地對霍衍叫了聲“霍總”,然后目光轉向我。帶著職業化的微笑:“霍總,
這位小姐的包找到了。在剛才的卡座下面,應該是掉落時被沙發邊緣擋住了。已經檢查過,
物品齊全。”她將一個熟悉的、我攢了幾個月工資才買下的鏈條包遞了過來。我的包!手機!
錢包!救命稻草!我幾乎是撲過去一把抓住,連聲道謝:“謝謝謝謝!太感謝了!
”失而復得的激動讓我暫時忘了旁邊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不客氣,林小姐。
”女人笑容得體,卻精準地叫出了我的姓?我下意識看向霍衍。
霍衍正接過另一名侍者送來的兩杯飲品。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放在我面前,
一杯剔透的威士忌加冰放在他手邊。他抿了一口酒,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輕輕晃動,
映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他根本沒看那女助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女助理心領神會,
立刻退下,全程高效專業。我抱著失而復得的包包,像抱著救命浮木,心里踏實了不少。
有錢了!不用欠他這個“天大人情”了!
雖然…雖然這個“人情”好像已經欠下了(免單+私人保鏢?)。“那個…”我鼓起勇氣,
清了清嗓子,準備挽回一點點場子。“霍…霍總,謝謝您剛才幫我解圍,還有幫我找到包。
酒錢…我現在就轉給您!”我手忙腳亂地翻出手機,準備掃碼。霍衍放下酒杯,
玻璃杯底與大理石桌面發出清脆的輕響。他側過身,
一只手臂隨意地搭在我身后的沙發靠背上。身體微微前傾,
形成了一個極具壓迫感和曖昧感的半包圍圈。距離近得我能數清他濃密睫毛的根數,
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里映著的、有些驚慌失措的我。他的目光沉沉地鎖住我,
嘴角噙著那抹讓我心慌意亂的笑意。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霸道:“林小滿,
”他每個字都清晰地敲在我心尖上。“酒錢可以免。但‘私人保鏢’的出場費,
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費(指我哭花的臉?),你得用別的還。”他頓了頓,
故意讓我充分消化這句話里蘊含的危險信號。才慢悠悠地,像捕捉獵物的獵人般,
拋出那個讓我渾身血液都涌上頭頂的問題:“現在,告訴我,讓你哭成那樣的王八蛋,
和他身邊那個不長眼的賤人,叫什么名字?現在在哪兒?”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銳利如刀鋒。剛才的慵懶曖昧一掃而空,只剩下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我觸電般想縮回來。
但他的手更快,穩穩地、不容逃脫地合攏,將我的手指包裹住。那力道不重,
帶著點安撫的意味,卻足以讓我心臟停跳半拍。指尖觸碰到霍衍掌心的瞬間,
一股溫熱的電流“滋啦”一聲竄上我的手臂,直沖天靈蓋。他的手干燥、寬厚,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和我記憶里,
那個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大男孩的手掌輪廓奇妙地重疊。
卻又多了幾分陌生的、屬于成年男人的掌控力。“……你交代清楚,我來給你做主。
”霍衍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刀刃。
精準地劈開了頂層空間里流淌的舒緩爵士樂和窗外璀璨的浮光。那“交代”兩個字,
沉甸甸地壓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意味。仿佛他早已握住了生殺予奪的權柄,
而我只是一個需要呈上供詞的證人。空氣仿佛瞬間被抽空。我抱著失而復得的包,
指尖深深掐進柔軟的皮革里。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
發出只有我自己能聽見的轟鳴。他不是在問我,他是在命令我。用這間奢華酒吧主人的身份,
用他無聲中展現的龐大能量。用那雙此刻只倒映著我倉惶身影的、深不見底的眼睛。
“……交代?”我的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交代什么?我和他早就結束了。
”我想表現得硬氣一點。想告訴自己霍衍沒資格插手我失敗的戀情,
可發顫的尾音卻泄露了底氣不足。霍衍的眸色更深沉了些。他微微前傾,
那股壓迫感瞬間將我籠罩。他的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
輕輕敲擊著昂貴的皮革,發出規律的、如同倒計時的悶響。他不再看我,
目光投向落地窗外無邊的夜景,側臉線條在光影中冷硬如雕塑。“結束?”他重復著,
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毫無溫度的弧度。“結束得讓你一個人在卡座里哭得肝腸寸斷?
結束得讓你連自己的包丟了都渾然不覺?結束得讓你需要我這個‘陌生人’來收拾爛攤子?
”每一個反問都像鞭子抽在我的心上,痛楚混合著難堪,讓我幾乎窒息。他說的都對,
我的狼狽,我的脆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林小滿,”他轉回視線,目光銳利如鷹隼,
牢牢鎖定我。“我不是在問你的感情狀態。我在問你,
那個讓你今晚如此失態、在你傷心欲絕時連基本的尊重都吝嗇給予的男人。
和他身邊那個同樣缺乏教養的女伴,他們叫什么名字?現在,在哪里?”他的語氣平靜,
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我需要一個名字,一個位置。這是‘交代’。”他頓了頓,
身體再次逼近。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氣息混合著淡淡的威士忌酒香,
帶著危險的誘惑。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如同情人間的耳語,卻字字如冰錐:“或者,
你覺得看著你自己動手更解氣?”他的視線意有所指地掠過我的手掌。“只需要一個名字。
剩下的,無論是公了(他的方式),還是私了(我的手),我來替你選。”“私了”兩個字,
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帶著赤裸裸的暗示——是讓我親自扇回去?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激得我渾身一哆嗦。我毫不懷疑,
只要我說出江昊的名字和位置,下一秒霍衍就能讓人把他們“請”到這里來。然后呢?
看著江昊那張虛偽的臉在我面前被碾壓?還是真的像他暗示的那樣,
讓我鼓起勇氣沖上去甩江昊一個耳光?光是想象那個混亂而屈辱的場景,我的胃就開始痙攣。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不是為了江昊。而是為了這種失控的局面。
為了霍衍展現出的冰冷而強大的掌控力。“不…不要!”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哀求,身體下意識地向后縮,試圖逃離他氣息籠罩的范圍。
“霍衍…霍總!別這樣…你…你這樣讓我很害怕…”“害怕?
”霍衍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復雜。像是驚訝,又像是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
隨即涌上來的是一種更深沉的、我看不懂的情緒,像是濃霧掩蓋下的暗礁。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那銳利的鋒芒似乎收斂了一些,但緊繃的下頜線并未放松。
他忽然拿起手邊那杯幾乎沒怎么動的威士忌,仰頭。琥珀色的液體順著喉結的滾動滑入喉嚨,
發出一聲輕微的吞咽聲。他放下空杯,玻璃底撞擊大理石臺面,發出清脆又突兀的聲響。
然后,他向后靠進沙發深處,姿態依舊從容,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感。他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