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哥，今天這才是他來咱們獵手組的第二天吶，就敢晚上私自上山進行私獵了！”
“這誰知道之前在這山上私獵了多少？這是什么行為？這是資本主義尾巴不干凈！”
陳志明臉色不善，義憤填膺的和謝大勇說道。
此時兩人正在知青點群居屋外。
謝大勇皺起眉來：“這件事，沒憑沒據的……”
“誰沒憑沒據了？我親眼看到他們兩個上山了！”
“不信，我們在山腳下守著，看著他們下來就知道了！”
陳志明激動的反駁道。
秦鐵山在獵手組的位置比較尷尬。
看不慣他的不止陳志明一個人。
謝大勇對其本人也很難說有什么好感。
所以在陳志明的慫恿之下，謝大勇找到了大隊書記李和。
“你是說，他晚上又上山去了？”
李和瞇起眼來，右手“咚咚咚”的敲起桌子。
謝大勇沉聲道：“陳志明說他親眼看到的。”
李和的聲音陡然嚴厲了一些。
“既然這樣，咱們就要認真起來了。”
說著幾人就帶著幾個民兵隊的連夜上了山。
只是李和畢竟年紀稍大一些，剛進山之后，看著崎嶇的山路。
摩挲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胡須，沉聲道：
“這山林這么大，咱們真要上去找，只怕反而會錯過這小子。”
“論熟悉，咱們哪里能熟悉的過他？”
“我看……”
“對對對！我看大家還是直接在山下等著吧。”
“不管這山上多復雜，這下山的路也只有這一條。”
謝大勇頓時順著就說道。
謝大勇顯然也是不想在深夜上山的。
畢竟自己也下鄉有幾年了，身后這永安山脈的危險性還是非常清楚的。
就算他還算熟悉，他又怎么能保證李和的安全？
所以就在山下等待秦鐵山下山就是最為穩妥的。
一行人在山下就等著秦鐵山和蘇曉蘭下來。
心思各異。
李和心里琢磨著，這秦鐵山是真一點都消停不了啊。
剛剛才弄到謝大勇這邊，結果這才幾天就被人抓了把柄？
這真要是會議討論起來，之前的一些事情完全可以給秦鐵山一起算上。
李和出來的時候，李德貴也強行要跟著過來了。
這段時間李德貴很難受。
現在每天閉上眼就是那天早上，一群人打開門就看到自己光屁股狼狽穿衣的模樣。
羞辱！
奇恥大辱。
這讓李德貴迫切的希望秦鐵山付出代價。
而此時，山腰上。
秦鐵山帶著有些害怕的蘇曉蘭，借著月光來到了山腰上的一個大石臺。
石臺的周圍是一些干燥的、硬挺的地面。
和一旁的那些濕潤的帶著大量雜草的完全不同。
這算是秦鐵山的自留地之一了。
石臺上方的老松樹被月光勾勒出鋸齒狀的剪影。
秦鐵山蹲下身，手指在干燥的泥地上劃了個圈：“在這等著。”說完轉身鉆進灌木叢，枝葉摩擦的沙沙聲漸遠。
蘇曉蘭抱緊胳膊。
夜風掠過汗濕的后背，激起一片戰栗。
遠處傳來不知名鳥類的啼叫，像嬰兒的嗚咽。
她正盯著地上那個被月光照得發白的圓圈發呆，忽然聽見枯枝斷裂的脆響。
“拿著。”秦鐵山從陰影里拖出個鐵架子，三角支架上橫著根磨得發亮的鐵棍。
這是秦鐵山在自己的靈泉空間里拿出來的。
但是靈泉空間的事情畢竟還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
蘇曉蘭瞪大眼睛那分明是個自制的烤肉架，支架銜接處還帶著新鮮的刮痕。
“你早就放在這的？”她的聲音在山風里發飄。
秦鐵山沒答話，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
展開是塊肥瘦相間的肉，月光下泛著大理石紋路。
他削了兩根樹枝當簽子，動作快得看不清刀光。
“啪”的一聲，火柴在巖石上擦亮，枯松針騰起橘紅色的火苗。
肉塊在火焰上方漸漸蜷曲，油珠滴落時“滋啦”作響。
蘇曉蘭突然按住秦鐵山翻動烤肉的手腕：“這么大的味道，不會引來……”話音未落，遠處樹林傳來“咔嚓”一聲巨響。
秦鐵山的手紋絲不動。
他撕下塊烤得焦黃的肉遞過去：“嘗嘗。”
蘇曉蘭沒接。
她的瞳孔在火光中收縮成點，耳朵捕捉著黑暗中越來越近的沉重腳步聲。
秦鐵山笑了笑說道：“咱們這個地方屬于一個大朋友的領地，除了他之外，不會有任何的猛獸出現的。”
蘇曉蘭頓時驚了。
正想問清楚。
這時，腐葉被碾碎的氣味混著某種腥臊味撲面而來，二十步開外的灌木叢劇烈晃動。
“老黑。”秦鐵山頭也不抬地喊了聲。
一頭高大的黑熊慢悠悠踱到火光邊緣。
月光在它肩頸處隆起的肌肉塊上流淌，胸前月牙形的白斑像盞小燈。
它濕漉漉的鼻頭抽動著，突然人立而起，前掌在空氣中抓撓。
“老黑坐。”秦鐵山拋過去半塊生肉。
老黑準確接住，喉間發出“咕嚕”聲，竟真像條大狗似的后臀著地。
這時灌木叢又鉆出兩團毛球兩只小熊崽跌跌撞撞撲到老黑肚皮底下，看到秦鐵山之后，甚至親昵的來到了秦鐵山的身邊。
蘇曉蘭的筷子掉在石頭上，彈起清脆的聲響。
秦鐵山用樹枝撥弄火堆：“大黑和小黑，老黑的孩子。”
他指指坐在一旁的老黑道：“你應該認識他，就是那天那只。”
火光映照下，蘇曉蘭看見這高大的熊瞎子似乎真的就是那天沖下山的那只。
此刻這個重達八百斤的猛獸正用剩下的趾頭靈巧地撕扯肉塊，小熊崽扒著它的前臂爭食。
有粒火星濺到小黑背上，母熊立即用舌頭把崽崽卷到身后，警惕地瞪著火堆。
“它們守在這兒？”蘇曉蘭聲音發顫，不知是冷還是怕。
秦鐵山往火堆里添了根柴。
躍動的火光在他眉骨下投出深深的陰影：“準確的說，這是他們的領地，再往上一些就是他們的洞穴。”他頓了頓，“下次白天帶你去看看。”
她試探性地把啃剩的骨頭扔過去，小黑立即竄出來叼走，結果被大黑撲倒，兩只毛團在枯葉堆里滾作一團。
秦鐵山給老黑分了一部分烤肉。
老黑也是第一次吃到這種烤熟的肉食。
尤其是上面還有鹽巴。
這對于老黑而言是非常寶貴的。
平時他們想要獲得鹽分，是非常困難的。
不過老黑瞥了一眼秦鐵山，又看了一眼坐在秦鐵山旁邊有些害怕的瑟瑟發抖的蘇曉蘭。
隨后叼著一大塊烤熟的烤肉，給大黑小黑一熊踢了一腳。
催促著趕快離開這里。
不要打擾老大找母熊。
于是一大兩小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蘇曉蘭和秦鐵山兩人吃完之后頓時也就準備下山了。
只是，臨走的時候，秦鐵山還是將剩下的烤肉以及烤肉架給裝進了自己的靈泉空間里。
心中隱隱閃過一絲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