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話這么多,看來剛剛的詩句想到下文了?”
謝凜輕飄飄的一句話,成功地讓楚南玙閉了嘴。
對詩輸給楚南楓,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今兒個就是想破腦子,也一定要扳回一城。
楚南玙不忿地一哼,“不就是一句詩嘛,有什么難的?等著,馬上就能對出來。”
“三皇兄,對不出來也不要緊,別勉強。”
楚南楓想起剛剛對詩贏了一局,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楚南玙冷笑:“要不是表兄放水,你以為你能對得上來?”
“不巧,剛好比三皇兄你快一步。”楚南楓絲毫不讓。
兩位皇子不睦已久,這在整個京城都不是什么秘密。
但謝凜對他們的態度,卻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他明明與三皇子是表兄弟,卻又和皇后所出的四皇子,以及舞陽公主走得很近,朝堂上的人一時也不知他到底站哪邊。
趙蘭庭見謝凜幫了云琬寧,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妒火中燒。
他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對云琬寧道:“琬寧,過來。”
云琬寧沒有理會他。
趙蘭庭自己鬧了個沒趣,見云琬寧正望著謝凜。
兩人四目相對,好像世間再無其他旁人似的。
心中的怒火險些壓制不住。
他想不通,這兩人是什么時候開始有交集的。
明明云琬寧以前不是這樣的,她的眼里從來都只看得到自己。
猶記得在江南時,也有幾個不長眼的小子總追著云琬寧。
那時,只要自己一表現出不高興,她就會立刻拋下一切來哄他。
給他做自己最拿手的蜜餞果子。
可現在自己已經在這里站了半天,她竟好像沒看見似的。
這二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巨大的心理落差讓趙蘭庭接受不了,不由得聲音又冷了幾分,再次開口道:“琬寧,還愣著做什么?到為夫這邊來。”
云琬寧依舊沒有理他,而是朝謝凜福了福身,“剛剛,多謝大人了。”
礙于男女大防,她趁機往后退了半步,和謝凜拉開距離。
極力壓制著雙生蠱的羈絆。
謝凜微微頷首,利落地轉身,朝著來時的游廊走去。
只留給眾人一個矜貴冷傲的背影。
仿佛剛剛的曖昧,不過是眾人產生的錯覺。
這邊,謝凜一走,幾位皇子都跟了上去,承安王趕忙過去招待。
女客這邊也跟著散了。
周圍空出一大片地方。
趙蘭庭咬牙上前,一把扣住云琬寧的手腕,將她拉到了不遠處的假山后邊。不顧她的掙扎,死死把人箍在懷里。
附在她耳邊沉聲低語:“我才一會兒沒有看著你,你就勾引別的男人,你就這么缺男人?該不會要跟我和離,也是看上了謝凜吧?勸你死了這條心,以他的身份,斷然不會看上你這個水性楊……”
“啪!”
云琬寧用力掙脫出來,白著臉,一個巴掌揮過去。
趙蘭庭的臉頰上馬上多了一道五指印。
“你敢打我?”
趙蘭庭沒想到云琬寧敢在這里跟他動手,瞠目結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云琬寧呼吸急促,杏眼里閃著憤怒的冷芒,“因為你該打!心臟的人看什么都臟,你與紀輕雪還真是一丘之貉!”
趙蘭庭眼神陰鷙,“我們兩個人的事,你總扯上輕雪做什么?云琬寧,你果然是變了,以前你從來不會……”
話未說完,就被云琬寧冷聲打斷。
“那是因為我沒發現,你是個道貌岸然,卑鄙無恥的小人!”
“我卑鄙無恥?那我也是你的夫君!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我不松口,你這輩子都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趙蘭庭面含怒容,陰惻惻地瞪著她,忽而冷笑,“還是說,你在欲擒故縱。故意惹我生氣,就想看看我是否還在意你?琬寧,你何時這么幼稚了?”
“你想太多了。若是你愿意給我寫一封和離書,我保證馬上離開侯府。將來你要兼祧也好,迎娶紀輕雪為妻也罷,都與我無關!”
云琬寧說這番話,有趁機激將他的想法。
若是他真的愿意寫和離書,自己也就不用等那一月之期了、
趙蘭庭聞言緊了緊拳,惱怒道:“你就這么想擺脫我?那我偏不如你的意!云琬寧,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休想離開我!”
話落,他不給云琬寧開口的機會,拂袖就走。
剛剛負責攔著玉帶的侍從,也跟著他走了。
玉帶擔憂,當即上前查看,詢問道:“姑娘,將軍沒有把你怎么樣吧?”
“沒事。”
云琬寧長吁一口氣,搖了搖頭。
這時,剛才聚攏在此地的眾人都已經散了。
承安王妃和紀輕雪等人也不在。
云琬寧有心想走,路過梅林時,隱隱聽到里面傳來哭聲。
承安王妃寒凜的聲音響起道:“打碎了本王妃準備孝敬皇后姑母的鳳血鐲,你還有臉哭?別以為爹娘把你接回京城,你就能取代本王妃。”
“我沒有。”
女子嗓音嘶啞。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傳來,云琬寧微微蹙了蹙眉。
玉帶低聲問道:“姑娘,你要管嗎?”
“那是承安王妃的家事,我們不便插手。”
云琬寧不愿管閑事。
剛準備離開,就聽承安王妃又道:“不過,要是你能幫我做一件事,鐲子的事就算了。否則若是讓爹娘知道你弄壞了壽禮,會有什么后果,你應當很清楚。”
“表妹,你這個妹妹的膽子這么小,能做好嗎?云琬寧可是會醫術的,萬一讓她察覺出來,弄不好我們都有麻煩。”
倏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云琬寧腳步一頓。
她聽出,這是紀輕雪的聲音。
緊接著,承安王妃道:“應當不會有問題,你不是說,叫她身邊那個賤婢吃下去就好嗎?只是,輕雪表姐,云琬寧真的會去救一個賤婢的命?”
她有些不信。
紀輕雪信誓旦旦:“自然。若是我們,肯定不會為了一個賤婢冒險。可她云琬寧不一樣,前陣子還為了那個賤婢,挨了幾十大板呢。”
“好。韋靜怡,聽見了嗎?要想安然無恙,就按我說的做。”
承安王妃冷哼。
女子哽咽著拒絕道:“我不會幫你的。大不了,我回江南就是。你放心,我本就沒想過要與你爭什么。但琬寧姐姐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能幫你害她。”
“最好的姐妹?她恐怕早就把你忘到腦后了。”承安王妃不屑道。
女子哭著辯駁,“不會的,你休想離間我們的關系。”
紀輕雪輕笑開口,“表妹,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只是,那鳳血鐲可是東夷的舶來品,打碎了總得賠不是?聽聞淮南王前幾日去提親了?他雖然年逾不惑,又死了四位王妃,但終究是郡王。又舍得給聘禮,叫你這個妹妹嫁過去,豈不是正好?”